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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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
前往晋州的官道之上,一匹老马拉着一辆破车慢悠悠的前行着,曹阡陌拿着拐棍,身穿丐服,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咬牙道“禀殿下,派出去的探子说姒国太子目前还在沛江以北,为何停止不前的原因尚未查明。”
“过…”没睡醒的女声从车内传来。曹阡陌的嘴唇狠狠的咬出了几丝红痕。他的祖先好歹是位列三公的将军,暗部成立以来更是只听皇上一人之命。如今倒好,竟然沦为乞丐,看这破车老马的行头,主子是打算如此穷下去了。他就不明白了,既然北上去找皇上,为何不是快马加鞭,而是要调查姒国太子那小子的消息?现在她居然说“过”…
“殿下,以我们的速度怕是年底也到不了漠北。”忍不住抱怨了几声,过了好久,才传来的一个严肃的女声,淡然道“主子说了,姒风赐不回到大都,漠北便不会出事。所以现在的任务只有三个,第一盯住姒风赐,第二做好乞丐。”
“那第三呢…”曹阡陌的气势立刻少了一半,只要冥念玉把灵秋推到前面,他就没啥办法。
“咳咳…主子说还是做好乞丐。”曹阡陌一怔,满脸的黑线…
车内的女子懒洋洋的倚在靠垫上,闭目养神,她就不信了三万士兵大败也就算了将军怎么会突然失踪?爹也真是的居然不调查清楚就贸然前往,但是如果身旁有一个煽风点火的母亲做出这种决定也就不奇怪了。但是契丹算什么?屁大点的土地能折腾出什么,看来现在第一个不可信任的便是传递消息的队伍。做乞丐的好处是第一不被注意,第二便是可以从民间得到真实的消息,不过让暗部三万全部做了乞丐怕也有点难度。女子无奈的摇头,想了想,大哥要想登基就绝对不能失了民心,所以即使要做了父亲也肯定是借契丹之手,但是契丹真的敢吗?还是借了谁的胆子。自己真是太冲动了,那日光想着慷慨激昂了,却没从福玉那套点消息。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子,冥念玉皱眉的反思,自己性子还是太冲了。
秦城
隆冬之际,枯黄的树叶被吹到浮上一层寒冰的沛江之上,更显萧瑟。别具一格新盘下的分馆庭院内,傅洛栩撑着头走神,纷飞的桂花静静的凋零,姒风赐掂起黑玉棋子直捣黄龙,啪的一声,问道“在想什么?”
“为何还不动身?”黑色的瞳孔荡漾着浓重的疑惑,花费了一个月才找到太子殿下却没想到又在这里停留了足足一月。
“呵呵…”男子唇角上扬,明明是浅笑却让人觉得讽刺万分。“姑姑有说让我即刻回都?”
傅洛栩一怔,公主只是说让他迎接太子,确实没有嘱咐是否催促殿下,摇摇头,沉默不语。
“那为何要回去?”修长的手指随意拈起棋子轻敲着桌面,抬起头,毫无焦点的视线看向临水的远方,浅透的紫眸燃起几抹莫名的情绪。
傅洛栩放下手中棋子,略带关心的直视着眼前人人惧怕的太子殿下,忧心道:“据说巴国太子都已经抵达大都,我们如此拖着怕是不好吧。”潜意识告诉他,福玉公主让他特意前来迎接太子不单单是保护那么简单。的6aa
姒风赐垂下眼眸,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悠悠道“皇上可曾下旨叮咛此事?”
“目前尚未。”说来也怪,皇上似乎对此事见怪不怪,如今冥念尘和冥念玉皆已离都,却不曾过问太子为何迟迟未归。
“那么,我们有为何要回去?”修长的手指稍稍用力,青瓷的茶杯边缘出现了几丝裂痕,傅洛栩心底一惊。急忙道“殿下。”
姒风赐没有出声,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似的放下茶杯,淡然道“下棋…”
张恩华踌躇的看着脸色忽轻忽白的灵夏,心中一直在打鼓,似乎每次灵姑娘一收到玉公子的信函就变得不太正常,平日里毫无表情的面容总是一副十分欣慰又气的牙痒痒的样子。
“灵姑娘,玉公子可有交待如何处理那突然住进别庄的人?”
灵夏紧锁眉头,踌躇道“她说按兵不动,好酒好菜伺候着。必要时把宅子给他们都成。”
“啊,莫非他们是玉公子朋友?不像啊,如果真是咱公子朋友直接来说便好,没有道理二话不说抢了咱们的别馆。”
说来好笑,灵夏见晋州餐饮业发展基本饱和便将注意打到了对岸的秦城地域,加上秦城城主这条渠道,很轻易的盘下了不被看好的临岸别馆。因为地处涨潮岸边又十分偏僻,这里的建造需要花费更多的物力和精力,不过这倒也给千岛湖挖到的百年奇木找到了可用之处,数月间便盖好了几座小楼。可惜还未来得及狠赚一把就被途经此地的姒风赐给霸占了。原本她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主,却被曹阡陌派来的线人生生拦住,折腾来折腾去还变成他们感谢对方不杀之恩,不仅腾地还要报恩。而最近收到的一封信函更是离谱,命她急速离开秦城,那帮人在的地方都躲的远远的,最好还能带上城主秦仆一同离开,原本是十分不靠谱的事情,怎知秦仆一听说玉公子要回晋州了,二话不说的卷铺盖决定同他一起渡江,似乎还有常住之意。
夕阳西下,灵夏坐在船头,凝视着淡淡的余晖,沛江的尽头水天一线之间火红的如同血海一般让人触目惊心,心底突然燃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主子为何会如此忌讳这群人?那日虽然只是匆匆一撇,她却仿佛被那名戴着斗笠的男子生生定住,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片久违的恐惧之中,那种感觉还是在父亲被害的晚上曾经经历过。他到底是谁?整个队仗行进无声,细想起来多亏有线人警示,若是意气用事还不知道会有何恶果。
“灵公子,玉公子此次打算常留晋州吗?”
“灵公子?”的0f
“啊…”灵夏拉回思绪,抱歉得笑了下,淡然道“不清楚,她没有说。”看着眼前不由自主扬起笑容的秦仆,无声的叹气,她一直认为主子是值得被人去爱的女子,但如果是他,怕是要落花无情了。这样一个干净的孩子喜欢谁不好偏仰慕上那个没心的主子。灵夏一直明白,冥念玉表面一切随意,骨子里却是个对在意之事无法将就的人。爱上一个倔强到极致的人,太累。一想起那个女人,灵夏白净的脸颊突然变得鼓鼓的,主子到底要做什么?一封信写的前言不搭后语,几月不见看来被宠的有越来越懒的趋势,曾经还会说说因果,现在直接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真不知道是不是在考验她的大脑,越想越觉得自己近日来太过窝囊,妈妈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废了…
入夜以后,几枚灯火漂流在人烟稀少的沛江北岸,这并不是渔家出海的明灯也不是哪家姑娘的花灯,而是因有人觉得太暗了又不愿意睡觉,傅洛栩便做起了奶爸爸的活,点燃船灯把江边照的一片通红。在他眼里,姒风赐就是个偏激的孩子,曾经福玉公主说他傅洛栩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是傅家的孽障。遇到太子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滚蛋,原来同样恶劣的两个人进行比较后,稍微不恶劣的那个便可以得到心灵上的升华。
“洛栩…”
“怎么,还看不到吗?”傅洛栩又点了几枚灯火,他知道风赐眼睛不好,无论多么努力的去训练也终归要比常人弱视几分。是不是越是说表面习惯黑暗的人骨子里都是向往光明的?他不知道,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小时候的风赐是怕黑的。当然,那仅仅止于小时候。
“过了江,便是姒国。”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散发着发酵的情绪,有抹期盼,又透着几分无奈。傅洛栩点点头,宽慰道“我们再赶个几日路便到家了。”
“家…”重复的呢喃,清冷的声音上下颤动,姒风赐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望无际的彼岸,朦胧的左眼清澈如水,暗淡的右眼却形同鬼魅。

沉默良久,直到点点灯火渐渐燃尽,姒风赐依旧矗立在江边最高的顽石上一动不动。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依旧倔强的望着,好像如此便能把家乡的土地狠狠地记在脑海中。傅洛栩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孩,太子殿下是怎么了?从遇到他时便神情怪异,详细的询问了公主的话语,丝毫没有被关心的感动,反而染上了一抹平日很难见到的思绪。当该犀利的人变得柔和时,身为下属反而不踏实了。
“洛栩,你离都数月,皇上竟然一句都没过问吗?”
傅洛栩一怔,不明白风赐为什么突然执着于景福帝的态度,他不记得他们祖孙的感情好到此般地步。更何况,随着朝中议论非议的增多,如果不是风赐未雨绸缪年少便开始部署自己的亲信,怕是很难将太子之位牢牢坐到今日。
“殿下,属下认为公主应该与皇上讲清,故无人催问吧。”
“这样吗?呵呵…”姒风赐轻轻抬起头,迎向昏黄的月光,整张脸颊白润如玉,如果不是天生眼残,性格又被传得那么邪乎,此等男儿怕是众多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吧。只是事有因果,这世上又有谁天生下来就爱残害他人?
“风赐。”
“不要说话。”突然,他一阵爆呵,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片刻后,轻薄的嘴唇缓缓上扬,带着几抹讥讽,淡然道“有人来了,而且来者不善。”
“什么…”傅洛栩一愣,怔忡道“殿下请速与属下回馆。”
“不要。”
“殿下。”
姒风赐摇摇头,沉浸在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挺拔高大,他绝望的睁开眼眸,寒星般明亮的左眼闪烁着几抹耐人寻味的晶莹,但是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沉默片刻恢复如常的冷漠,幽幽道“终于等到了他的关心,却没想到果然是最差的结局。”
“风赐…”傅洛栩轻喃,上一次见他显露情绪是在十二岁那年被人指正乃蛮夷妖孽,妄想贪图我大姒国土。时间飞逝,整整三年,无父无母的孩子没有被折断幼小的翅膀,反而以自己的方式获得了更多的赞同。但同时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和喜怒无常。
“原来等待,永远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寂寞无声的沛江北岸在昏黄的月光映衬下十分宁静,干枯的树枝高大挺拔,从远处望去好像一个个鬼影彼此交错,傅洛栩突然感到一阵寒栗,整个大地静的只能听到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哪里有来者不善的敌人?但是他明白,姒风赐从来没有错过,那么只能说明,来者功力极深让他望尘莫及。
“洛栩,你退下。”
“殿下。”
“退下。”
啪啪几声,波澜不惊的水面上跳出四个人影,黑色锦服嘀嗒着未干的水迹,分别护在姒风赐的四角。傅洛栩心中一惊,原来挑选这处僻静的西南别莊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打算。
“洛栩,如果以后我不在大都了,姑母就托付给你了。”矗立在江边的背影没有转身,平淡如水的声音听不出男人心底的想法。
“风赐!我奉命前来本就是要保护你的安慰,怎能关键时刻离开。”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傅洛栩好像被一股气流生生推出去数十里远,庭院之间仿佛竖立起一道坚硬的屏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走进去。他们到底瞒了他什么事情?这世上又有谁能让太子殿下筹谋许久还要陪上性命作为赌注。公主肯定是知道的,否则那夜不会万分惊慌,而风赐…看来也是心知肚明的…
姒风赐垂下眼眸,仔细地辨识脚步的方位,轻声下令道,风夜,把敌人引到南岸尽头,摆幻阵拖住他们的脚步,至于结局,按照最初的计划行动。瞬间,数十名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齐刷刷的急速离开,他缓缓转头,寒星般明亮的紫眸凝望着几杖外不得要领踌躇不前的傅洛栩,口语道,对不起,洛栩,其实我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对你好…风吹起如落叶般破碎的纸灯残屑,姒风赐单薄的身影在傅洛栩的眼前越来越摇晃模糊,落寞中带着冷漠的笑容成为他记忆中最后的点缀,以至于在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叮嘱着他要不断的去前行寻找,寻找,那个孩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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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问题时间:
1。前阵子俺低潮期,哪里都不舒服。肩膀疼,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花了不少钱,诊断结果是肩膀以下没有毛病。当时我对着诊疗书的感觉就是你这不明摆着说我脑子有毛病吗?不过医生还满帅的,忍了。然后善意的跟我说,对于一个读了22年书,又天天对着电脑超过12小时的年轻人来说,即使没毛病也会全身疼痛。但是不让我对着电脑简直如同要了我的小命,呜呼哀哉,这年头,连玩都不容易呀。不过俺感觉心情最近好凑货了,可能清明节快到了。(这俩有啥关系不。)最后,小凡很荣幸的宣布,更新时间恢复为2日更。下次更新时间是周一或者周二。然后依次类推就好了。:)
2。我从没说过大哥就此OVER了,换种说法,如果老爹死了,身为女儿还能跟大哥在一起吗?感情上接受的了吗?即使是过失杀人,或者无意杀人也有感情上的疙瘩。所以,我们不妨去想,如今女主拼了命的把老爹找回来,不是反而给了彼此一次在一起的机会了吗?
3。写风赐真的很累,因为他一个人拖累了我老大的情节。郁闷!
4。有大大说看不太懂,哪里不懂拉?是所谓的来着不善的敌人吗。请参考52~55章。皇上肯定要处掉风赐的,但是不能被世人所知,否则局势将会难以控制。所以此次的敌人便是皇上派来的死士。
5。关于风赐是否知情。从这章情节来看,他是肯定知道了。其实处在他的位置上,他本身是个敏感之人,既然曾经被人怀疑过(参考第24章,就是第一卷的番外里面提到过他被大臣怀疑过血统。)。他自己肯定也要去查的。只是或许他怀疑自己是非黑瞳的南朝人,但不意味着他就能想到自己是冥念尘的孩子。毕竟这种缺德事是要在特定环境下才发生的。所以真相他自己心中有自己的认识,至于是什么认识,下章就明了了。
6。关于谁错了的问题。其实我觉得谁都没有多大错。谁都不是为了害人而害人的,很多事情,我们的初衷明明是好的,却造成了坏的结果。相对而言,我塑造的念玉是个看的比较清楚的人,所以他做事情可能先去考虑结果,再想解决问题。而不是先去善意的解决问题,而不顾后果。
7。谢谢你们的支持,否则我这么懒的人,恐怕早跑被窝里睡觉去了。:)最近在追纸大的贵族,看的我好想去写吸血鬼。(小凡扭动,纯粹玩笑,不要拍砖,绝对没有开新坑的意思。只是想而已。。仅仅幻想。。泪奔。)
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写文,却看了许多文,给大家推荐几个:
1。白骨精三打孙悟空网游**文小白文,很可爱
2。《晴空》古代**看的时候感觉挺普通的,但就是喜欢看。
3。书闲庭的文。长生,太平,痛快到吐血。
很少去喜欢一个作者,没想到第一次喜欢一个作者还貌似只算新锐作者。喜欢书大的文。没那么多憋气的东西。
4。《梦落繁花—蓝雪》老文重温唯一一部让我能重看的文。其实并不完美,但就是满喜欢的。
以上纯属个人意见,那些作者俺一个都不认识,纯粹随便瞎扯,无聊的可以去看看。觉得不好不要拍我就好了。嘿嘿
夜已深,小凡顶着锅盖睡觉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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