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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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连口热饭也不让我吃,不就是今天在朝堂上保持了一次中立嘛。”
于轲放下碗筷,忙令撤了饭席,请康承训进后堂。那康承训风尘卜卜而来,一见于轲便道:“于郎,今日在朝堂之上,你为何不站在王相那一边?”
康承训的口气明显带有几分不满与质问,于轲保持着坦然的微笑,招呼他坐下,上好茶,屏退了左右,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县公可还记的那一晚某对县公的保证?”
康承训道:“当然记得,某就是因为你的保证,所以今天才来问你,莫非你一朝成名,就忘了身负的责任了吗。”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搞得老子好像成了救世主似的,其实我想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能让我关心的人过上好日子,只是为了能在这乱世能求得一席立足之地而已。”于轲暗自唏嘘,却道:“某自然忘不了自己的责任,康县公别忘了,某今日的功名官位,全凭同昌公主推荐而得,此事关乎公主殿下的利益,某若坚定的表明立场,惹怒了同昌殿下,某今日得到的一切都可能付之东流,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能用什么来担负起县公所说的‘责任’呢。”
康承训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道:“话虽有些道理,但今日陛下的计划,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你怎可只为一己的得失就全然不顾呢。”
忠贞耿直固然可贵,但不是每一个皇帝都如太宗世民那样虚心纳谏,在这个时代,以魏征为榜样的一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无法保全自己,那又谈何有所作为呢?
于轲无心与他讨论这些事,却只淡淡一笑,道:“康县公教训的是,某承认,在没有在朝中立稳脚根之前,某的想法是先尽量保持低调,这也是今天在朝堂上保持中立的一个重要原因。”
康承训近些日来一直赋闲在家,故久未曾上朝,这一日也是听了旁人添油加醋般对于轲的描述,只道于轲有同流合污之心,心急之下才会前来质问,其实他又何尝不知于轲现在的处境,所以当成了于轲的这些解释,便也放下了心,遂道:“于郎考虑的也有道理,是某有些误会你了,来,某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于轲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朝廷的事还真够复杂的,今天自己在朝堂上总共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却弄出这许多的纠葛,看来将来的日子还要更加慬慎才行。
………………
懿宗皇帝在数日之内连连召见了几位朝中重臣,或是晓之以情,或是迫之以威,迫使他们不得不表示在同昌公主嫁妆的问题上站在皇帝这一边,再加上韦保衡一派人的支持,宰相王铎明显处于孤立的状态。
懿宗满以为在第二次的朝议中,他的这项旨意会顺利的通过,谁知一件突发的事件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八月初,南诏国大军入侵西川,攻破诸路川县,成都告急。
南诏国未立国之前,本是云南地的六诏蛮部,玄宗时,大唐与吐蕃战争频敏,唐帝国为争取六诏协助攻吐蕃,故帮助台登郡王皮逻阁统一六诏,建立了南诏国。后天宝年间,由于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的处置不当,导致了南诏国附吐蕃而反唐。至此之后,南诏国趁着唐帝国安史之乱后的衰落,不断的发动侵略战争,帝国用人无能,屡战屡败。
咸通八年时,南都护高骈曾大破南诏军,杀三万南诏人,今上命安南、西川诸军各保疆界,不得进攻南诏,并遣使说服南诏缔结合约。然后帝国吏制**,边境的大小地方官无不贪暴婚懦,只为私利屡屡制造边衅,于是给了南诏国借口,撕毁条约,于八月初再度入侵西川。
帝国的军队和她的吏制一样腐朽不堪,西川的唐军根本不是准备充分的南诏军的对手,他们早已不复当年唐军的英勇,在遭遇到南诏军的进攻时,大多是弃阵而逃,只留下一城手无寸铁的百姓,任由南诏军烧杀屠掠。
就在长安收到西川的八百里快报时,南诏军已经突破了川南外围防线,兵锋直逼成都,如若成都陷落,这对财政本就陷入困境的帝国无疑将是沉重的打击。
懿宗根本无心再提及同昌的婚事,整个朝议的过程,就是他惊慌失措,喜怒无常的质问与喝骂的过程,满朝的文武,昏溃之辈占据大半,虽有宰相王铎这样的正直之士,但其对于军事却一窍不通,自然不敢发表意见,而其余碌碌之辈,又有谁敢对西川这棘手之事沾手。
倒是那康承训自告奋勇,愿率军前往西川对付解成都之危,只不过懿宗在权衡利弊之下终究没有答应。
自平定庞勋之乱后,康承训便是名倾天下,可谓功高盖主,虽然懿宗表面上对康承训加以重赏,晋封县公,但实质上却剥夺了他的军权,加以太子少保这样的虚衔。如今若再假以兵权,另其将兵平边乱,若然他心存不满,也搞出个藩镇割据来,朝廷只能是束手无策。
而就在懿宗犹豫不决之时,成都的告急文书却一道接一道的传到长安,自古以来,只要成都一陷,那便意味着整个西川全境的沦陷,而西川对于帝国的重要性,从玄宗以来皇帝们的一次次出逃目的地的选择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西川若陷,帝国将面临比庞勋之乱还要严峻的危机。
就在皇帝心急如焚,朝廷束手无策之时,于轲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他保举了一人为西川节度使,声称只要朝廷重用此人,南诏的入侵不出数月必将被击退,而他推荐的这个人就是唐末另一位名将——高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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