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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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轲好歹是在沉雪阁那种地方呆过的人,和姑娘们相处随意惯了,一只手就揽住了海棠细细的腰枝,另一只手则夹起一片菜送往海棠嘴边,挑逗似的说道:“你若不好意思,那就让某来喂你吧。”
“客官——”海棠撒娇似的轻轻一推,夺过了他手上的筷子,无奈道:“奴陪客官们吃还不行嘛。”
于轲等着海棠把几样菜尝过,酒也饮过之后,才暗示那二人动筷子。海棠这时也放开多了,脸虽绯红,神色却不再羞涩,于轲几杯酒下肚之后,一身的疲意尽散,兴致上来,便是色色道:“小娘子啊,某让你猜个谜,猜对了有赏。”
白启明几乎没有去过烟花之地,对于轲这种**戏语颇有些看不顺眼,当下也赖得多看,只是闷头吃饭,吴义山年纪轻轻,正是定力不足之眼,瞧见这么一个标致风骚的花姑娘,难免心头荡漾,虽也低着个头,但却不时的偷眼去瞧他二人调乐。
海棠一听说有赏,忙是拍手道:“好啊,客官你可不许耍赖,是什么谜呀?”
于轲煞有介事,晃着筷子说道:“说是有一样东西,某有你没有,你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白天没有晚上有,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这谜本是沉雪阁那些嫖客和花娘们之间才会猜的黄谜,明白人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但这海棠看似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想到他指的是那东西,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也不得其解。而低头吃饭的白启明也被吸引住了,暗自的琢磨着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他虽然博学多才,但到底是个正经人,很难联想到什么,而吴义山就更不用说了,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答案,于是忍不住问道:“恩公,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于轲一拍他脑门,骂道:“小屁孩瞎想什么,一边去。”
吴义山就郁闷了,低着个自言自语道:“关小屁孩什么事嘛,小就不能猜谜了吗。”
“客官,算奴笨,猜不出来,你就告诉奴到底是什么吧。”海棠实在没办法,只好向他讨答案。
于轲诡异而又**的一笑,道:“这个东西现在就在某身上,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么。”
海棠一脸茫然,任凭着于轲抓着她的手往那里慢慢摸去,他心里正那个得意忘形啊,猛觉头脑一阵的昏沉,眼睛霎时间眩晕模糊起来,竟是不由自主的瘫倒在了桌子上。
就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白启明和吴义山先后倒在旁边,再看到海棠笑眯眯的望着他,那瘸老头也出现在了旁边,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奶奶的,着道了……”
………………
“郎君,郎君。”
轻声细语,气吹如兰,他渐渐的被唤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昏昏沉沉的思绪未曾恢复,迷离的眼睛茫然的望着贴在身前的这红衣女子,不多时,神智清楚了,当他看清这女子的面容时,不由大惊失色。
她便是黑风林那间简陋客栈的那个海棠小娘子,原本朴素无无华的她,此刻却穿着一身红色衣裙,面着淡妆,发束红巾,手里还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冷嗖嗖的刀刃正贴着他的脸庞游走。
这般装束容颜,颇有几分巾帼英气,但又不乏柔情媚意,看起来比那小丫头的装扮更让人心头,只是她手里的这把刀子却让于轲怎么也心动不起来,只觉得寒气一个劲的往头顶冒,他想逃开,方一挣扎却才发现整个人被反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半分。
“你到底是何人?”于轲其实已经猜到了**分,这女人多半就是个强盗贼匪,但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黑风林,红叶寨,寨首红娘子练海棠是也,不知道奴的名号郎君听说过没有?”练海棠笑意盈盈的回答。

红叶寨!于轲与黄巢闲聊之下,多有听过什么河南道十八庄三十六寨的名号,什么石岗寨、黄石庄,油头庄之类的多不胜数,隐约似乎也听过什么红叶寨,只是未曾想到这位红叶寨的头子竟然会是个标致如斯的女人。
“女土匪头子啊!”于轲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回想起之前在客栈对练海棠的种种无礼之举,不由直冒冷汗,心想这肯定是死定了,人家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头子,还不他活剥了不可,于是忙道:“原来是红娘子寨首,久仰久仰,某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寨首不计小人过,原谅某才是。”
练海棠格格一笑,匕首竟是滑向了他的脖子,道:“奴这把匕首杀过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你做了那样的事,你说奴还能饶了你吗?”
于轲暗暗叫苦,灵机一动便想搬出黄巢的名号救命,哪想练海棠竟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令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稍一动弹就被割破了喉咙。
练海棠似乎特别喜欢看他这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得意洋洋的欣赏了好一会,柔声又道:“其实嘛,奴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是心慈仁善之人,原谅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郎君你得答应奴一件事。”
别说一件,只要能活命,一百件也可以啊!于轲如获大赦,忙是压着嗓子道:“无论寨首有何吩咐,只要某能做到,一定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哟。”练海棠一脸的欢喜,收起了匕首,趴在他的胸膛上,目不转眼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奴要娶你做压寨夫君。”
“压寨夫君?”于轲一声惊呼,他只听说过压寨夫人的,还没听说过压寨夫君,搞了半天,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女土匪竟是要抓他当老公,于轲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有点戏剧性,干笑着说道:“寨首你不是在说笑吧?”
练海棠正色道:“奴身为一寨之首,这种大事怎会说笑,你瞧瞧你呀,白白净净,身形修长,面如美女,气质文雅,又是个读书人,还是个聪明的读书人,奴等了好久,终于才抓到像你这么好的郎君。你既然答应了,那咱们明日就成亲。”
于轲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沦落到被人逼婚的境地,虽说这个练海棠相貌不错,但毕竟是个土匪,娶了她这辈子就跟功名无缘了,更何况,就算要娶她,她也只能当妾,家里还有一个郑小婉呢。
“练寨首,你只怕是看走眼了,某其实蠢得紧,不然怎么会着了你的道呢,还有啊,别看某长得高大,其实都是虚的,某可是连把刀都拿不动,连只鸡都不敢宰,某这副残躯,怎能配得上练寨首你这般巾帼英雄呢。”于轲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练海棠抚着他的脸庞道:“你不用损自己了,奴这双眼睛瞧人是绝对不会错的,当初你拉奴和你们一起吃饭,无非就是怕菜里下药吧,像你这样的聪明机灵的读书人凤毛麟角呢。”
于轲一怔,不解道:“既是如此,那某等又是怎么中了招的?”
练海棠得意一笑,道:“菜里酒里确实是下了迷的,只不过奴下的这药叫做‘合香散’,吃下去的人只有闻到奴身上擦的一种特别香粉才会发作。”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当时闻到她身上会有一种奇异的香气,那时就应该想到,她若真是一个朴素的民家闺女,身上又怎会擦有那样的香粉呢,于轲连连感叹,道:“练寨首果然是谋算过人,佩服佩服呀。”
练海棠轻轻一拧他耳朵,道:“别转移话题啊,奴要听你一句话,明日成亲,你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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