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快三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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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破天荒屁颠颠的一早起来帮母亲做饭。母亲说:“傻根,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哦。”我傻傻一笑,不解释。
我不想学父亲的医术了,那些汤头歌诀很难看得懂,而且大半的医书都是繁体字,书的格式也跟我前世的课本书不同,课本是横看,而医书是竖看;课本是从左往右边看,而医书是从右往左边看;哎,总之是很难让我习惯的拉!我想学父亲的武术,为了先要父亲高兴,我当然得有所表现。
谁知,父亲起床就直接去地里了,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熬了一天,吃完晚饭,我忙跟父亲端来洗脸水。母亲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本正经的说:“妈妈,你不用这么看我拉,等父亲洗完,我也会给你端的!”
“那我呢?”姐姐笑西西的问。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学校的老师都对她好好,班里的同学都不再嘲笑她,她还交了很多好朋友呢,尤其跟刘静玩得特好。
“你?!”我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恨得姐姐痒痒的,不过,我瞧了父亲一眼,改口说“当然都是一样的哪。”
父亲母亲姐姐都微笑着看着我。
姐姐悄悄问我:“傻根,你是不是打碎了父亲的药瓶。”
父亲已经开始自己采些药和买些药了,所以家里装药的瓶瓶一天比一天多起来。
“你说什么?”姐姐的阴险怀疑让我恨得咬牙切齿。
父亲看了我一眼,说:“王华,又想欺负你姐姐。”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没有没有,姐姐叫我教她做作业呢!”在桌子底下,我暗地踢了姐姐两脚解气。
姐姐马上告我的状,说:“爸爸,傻根在桌子底下踢我。”
我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说:“没有没有,爸爸,我和姐姐开玩笑的,妈妈,我去给你倒洗脚水。”
“哼哼,傻根你忘了,我们刚才已经洗过脸和脚了。”姐姐一脸的坏笑。
“哦,我刚才没有洗干净,我要再洗一遍,不行啊?”我强词夺理。
“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学国术,是不是!”父亲慢慢的说.
父亲他们管功夫叫国术,而我们这一代叫武术,名字不一样,但都一个意思。
我心里一阵狂喜,拼命点头。
“王华,你为什么想学国术?”父亲严肃的问。
“我想做一个坏人,一个专门修理恶人的坏人。”我说得理直气壮。
姐姐在一旁抿着嘴笑。她什么都不懂,很可恶。
“靠打?!一个人本事再大,打得过枪么?打得过法律么,你记住,一时之胜在力,一世之胜在理!我是不会教你国术的。”父亲说得很郑重。
“我如果连一时之胜都没有的话,哪里又会有一世之胜。”如果父亲了解几十年后我会被人在成都一刀捅死,估计他就不会说出这样迂腐的话来了。
“王华,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父亲皱起了眉头。
“很简单啊,我没有本事,力气小,在外面做事被别人欺负,我反抗,别人就把我打死。我一时输了,这一世都输了。”我的前世就是这样,在成都三路公交车上,因为阻止一个青年抢一个女孩子的金项链,那家伙用刀把我捅死了。
我一时输了,也输了我的一世。过去的国学,逻辑严密,道理清楚,只是很多地方都跟实际背道而弛,不知道误导了多少少年。什么与人为善哪,以德报怨哪,通通都是语言上的巨人,实际生活中的垃圾。而父亲,对国学有很深的造诣。你打得过法律么?打不过,这句话道理上是对的,无懈可击,但现实生活中,有人拿刀捅你,法律能替你挡住么?法律不过是一个狗屁,一个马后炮而已。你自己必须要强大,有力量,这是首要条件。

父亲看着我,我看着父亲。我说:“今后的社会,跟你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你的话在书本上是成立的,在现实生活中是错误的,爷爷一生治病救人,结局却是死不瞑目,为什么呢?这就是社会的复杂性,而语言上的道理,在现实面前,往往都苍白无力。”
父亲盯着我。看了很久,慢慢的说:“王华,你小小年纪,好象经历过无数的沧桑似的,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好象什么都懂。你小小的大脑里面咋会有这么多奇思怪论。”
我说:“爸爸,你教我国术,行不行。”
“你心性太高,我不能教你。”父亲坚决的说,“你先把人体全身的骨骼经脉**道搞清楚再说吧。”
我看着迂腐的父亲,说不出话来。
但我决定,自己锻炼身体。
父亲跟潘军官交手,一出手就让潘军官倒下,诀窍在于八个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面对对手突然转身,对方一定想不到,这就叫出其不意,然后突然连续攻击对方的鼻子,这就是攻其不备。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锻炼身体,先跑步,活动开经脉骨骼,然后做俯卧撑。接着练习父亲跟潘军官交手的那一招,我给这一招取了个名字,叫做‘快三槌’。
一个月后,我已经能够帮父亲做‘火夹子’了。一些小的伤经动脉,我也可以上手替别人推拿,不过,要父亲在一旁看着我才有信心做。
我的‘快三槌’也坚持练了一个多月,转身,连环三拳;转身,连环三拳;转身,连环三拳。父亲常说:熟能生巧,巧能生精;又说,一招鲜,吃遍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给我听的。
随着来找父亲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我家的生活慢慢的好了起来。
年底,我和姐姐都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父亲还特意给我们买了皮鞋,那时候的皮鞋没有什么颜色和款式,笨笨的,把我和姐姐高兴坏了。
不知不觉中,我练习‘快三槌’成了习惯,要是有一天不起来锻炼,心里就会不舒服。父亲惊讶于我的坚持,在他的指点下,我开始手上抓着一小袋沙子练习。
一年后,沙子换成了两块石头。我的手掌也开始发生变化,明显比同年龄人的手掌大许多。
王节和张月到我家来了几次,希望说服我的父母让我重新回到学校读书,但每次都因为我自己的坚持而失败。
我知道在今后,我正当壮年时,那些遍地都是的大学生是多么的廉价劳动力。最关键的,在我的印象里,赚大钱的几乎文凭都不高,他都是找文凭高的来帮他做事。
学医也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我真正的理想,是经商,也就是做生意,因为,不久的将来,一个全民经商的时代就要到来。但我也明白,商业伴随着另外的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黑暗的暴力。看不见摸不着,你却可以感觉到它的呼吸,对的,就在你的耳边。
仿佛一转眼的时间,姐姐快小学毕业了,而我也九岁,身高一米五,面相幼稚,身材成熟。给人们接骨推拿的工作,父亲已经放心的交了给我。因为我对医书繁体字的抵触,其他的看病救人的技术却是一点都没有学会。我也不想真的学习它。不管我决定做什么,父亲都只提意见,我拿决定。
几年下来我坚持练习的‘快三槌’,手上的负重工具换成了两块砖头。每天早上的半个钟头的练习,我要打出接近两千拳。这个数据是我好事的姐姐统计出来的。
说实话,我自认为我的接骨技术已经达到了父亲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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