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和平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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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查科帝国首相李斯特一样,在武陵公国青海山大本营的我,也感觉到是无比的困惑,在南北同时开战前,我认为以公国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北线依哥德堡天险与奥丁帝国大打消耗战的同时,完全可以在咆哮河南与查科帝国打一次规模有限的攻防战,可战争刚刚开始半个月,公国就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北线的景蓝报告,原本准备了两个月的炮石箭弩,现在已经快消耗殆尽了,若不是偶然间发现,哥德堡内的建筑居然全部都是由同等份量的石块堆彻,拆毁后可直接供城头的投石车使用,怕防御哥德堡的第四军群,就要直接和奥丁攻城部队打白刃战了!攻击的奥丁帝国征南军,在尼斯的指挥下,根本就是把哥德堡攻防战打成了流血的演习,从永平郡方向调来的三十万精兵除了弩箭部队伤亡惨重,其他根本就没有上阵搏杀,基本都是在充当督战队,从奥丁帝国调来的各地民军,往往是第一天抵达,第二天修整,第三天上阵,对哥德堡发动不计伤亡的攻击,一天下来,完整的一个军团中还能作战的不足千人,甚至全军覆没,仅余从战场上救下的个别重伤员,哥德堡下的护城沟早就被奥丁民军的尸体填满,残破的冲车,倒塌的井阑,层层积压横七竖八的尸体,在越接近城墙的地方堆积得越高,每次奥丁部队的攻击,如同风暴潮中的海浪,狠狠拍打着哥德堡的防线,直到逐渐消失在高大的城墙下,变成了以后攻击部队的基石。有些初次上阵的民军士卒,在面对如此惨烈的沙场时,甚至失去了冲锋的勇气,不得不在督战队的屠刀逼迫下才勉强列阵向前。
五月十一日,来自巴伐利亚行省的民军军团,上演了让双方将士都不忍目睹的一幕:这个军团是原来的守备军团出征唐汉帝国后重新招募青壮组建的,队伍中基本没有老兵,而参加哥德堡这样大规模的惨烈攻防战,老兵的骨干作用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在督战队的威胁下,这些士兵才勉强向哥德堡方向发动了攻击,武陵公国守军如雨的弩箭,接踵而至的石弹,让冲在最前面的奥丁士兵如同被割倒的庄稼,或脑浆迸裂,或被弩箭钉透身体,倒毙者四处飞溅的鲜血,喷溅洒落在幸存者的身上,甚至模糊了他们的眼睛,这些月前还拿着锄头的士兵,如何也不能忍受如此强烈刺激的打击,先是一个,然后是成片的士兵掉头往回跑,很多士兵出于本能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而他们身后,严阵以待的督战队开始大声呵斥,却阻挡不了崩溃民军士兵的冲击,随着尼斯的一声令下,奥丁军团的弩箭毫不犹豫倾泻到他们头上,这些来自巴伐利亚的年青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袍泽,无情的对他们痛下杀手,那些倒下的尸体甚至都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同伴震惊了巴伐利亚民军,目睹此等惨剧后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在督战队的呵斥下再次调头,继续向哥德堡方向冲锋,但回头的士兵迎上了溃散的队伍,奥丁民军的队列变得混乱不堪,在哥德堡武陵守军和奥丁帝国督战队所制造的死亡地带之间,这些可怜的士兵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舟,无助的飘来荡去却找不到安全的港湾,直到,最后一个士兵身中数箭,痛苦的停止挣扎,整整一个完整的民军军团,来自奥丁帝国巴伐利亚行省的五万士兵,彻底葬送在哥德堡城下,无论是武陵守军,还是奥丁帝国督战队的将士,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对于一个战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是宿命,可是,这么多年轻的生命死在自己人手上,那份痛苦的无助,那种莫名的悲哀,如同难以挥去的阴霾,久久徘徊在哥德堡外的战场,沉浸在每个士兵的心头。

第二天,双方休战,至此,奥丁帝国方面整整十个民军军团被取消了番号,永远消失在哥德堡城下,但尼斯的军事目的达到了,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七万民军士兵,已经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虎狼之师,其作战能力已无逊于征南军的那些精锐,而加上那些在法兰克之战中伤愈复出的老兵,征南军副首领尼斯麾下,平添了两个军团的精锐部队!波尔多之战早就已经证实,四十万民军的作战效能,远不如十万野战部队!达尔大尼央公爵曾利用临时组建的征西军名义,通过整编取消了征南军四个军团番号,而如今,尼斯通过收编民军幸存的士卒,打散原征西军编制,重建了这四个军团,而且,新建军团的实力更非原来那些二线部队所能比拟。
与此不同,征北军虽然同样通过收编地方部队,继续保持了百万大军的规模,可在大通绞杀战后,损失的征北军精锐已经超过二十万,这些在北疆与呼兰部落多年交战中成长起来的老兵,远不是那些民军所能代替,即使,这些补充到征北军的民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毕竟,那只是相对于其他行省民军而言罢了。
但征南军的尼斯,却在洛林的授意下,以哥德堡为磨刀石,让前期作战中大伤元气的征南军迅速重组完毕,其军事意图十分明显:哥德堡作为玛雅三要塞之一,以征南军的实力纵使全军来犯也不敢妄言夺取,何况这些实力孱弱的地方民军,所以,尼斯打着进攻的旗号,却以充实征南军实力为真实目的,何况,付出四十万代价后,爱德华十六世陛下不可能重责征南军的无能,反倒要继续调集各地民军和大量的军需粮秣予以支持。于是,此消彼长,原本在帝**事力量中三分天下居于首位的征北军,其老大哥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反倒是一直忝居末座的征南军异军突起。与此同时,帝国政局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原本已经退出皇储之争的威廉侯爵,这些年通过保持莱茵商会奥丁分会,已经积累了庞大的财富,被奥丁帝国的商人视为自身阶层的保护者和代言人,而如今,科林斯亲王多次受挫,连其封地都被武陵公国掠夺了两次,原本丰饶富足的天堂泪湖地,此时却成了吞噬大量资金物资的黑洞,储君地位已是岌岌可危!在奥丁帝国,已经出现了易储的言论,而征南军首领洛林,一向与科林斯亲王积怨甚多,却与威廉侯爵殿下私交颇深。这样的局面显然出乎安达大陆所有人的预料,奥丁帝国在先后与唐汉帝国和武陵公国宣战后,不仅没有占得多少便宜,相反,耗费巨大的战争消耗令帝国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与号称安达大陆四大人类帝国之首的唐汉帝国打消耗战,本就不是明智之举,何况,在战争的目标上,还多了一个玛雅三要塞之一的哥德堡,在哥德堡城外,帝国已经损失了整整十个军团,天知道要攻占它还需要多少士兵,多少军需粮秣,曼延千里的补给线,成了从帝国腹地不断抽血的吸管,与武陵公国的战争,耗费居然与南线的唐汉帝国前线基本相当。于是,在奥古斯丁大主教的建议下,爱德华十六世同意和谈,谋取从西疆的战争泥潭中彻底脱身,而科林斯亲王,征北军首领阿尔萨斯,出于自己的私心也都对此深表赞同——毕竟,西疆战事了结,帝国可以把全部军事资源用于和唐汉帝国的决战,而南线与唐汉帝国对峙的主力,是征北军及其麾下控制的大纥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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