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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们聊些什么呢？”
“问雨哥在海南的收获。”
杨逭晴及时回答了老爷子的问题。
“哦，寰雨在海南？哼！投机取巧，拿国家的钱投机，没啥值得炫耀的。”
老爷子对海南的事情，显然带有革命主义者特有的深恶痛绝，尤其是面对有人肆意坑害自己拼命打下来的江山，打从心眼儿里不能容忍。
“我这次把他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赚了一些钱是好事，但不能过分，有本事去赚外国人的钱，是吧？小楚杨？”
楚杨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眼睛还是看向了一边的杨寰雨，这种打一个拉一个的做法，很容易让年轻人之间产生矛盾，尤其是两个自命英雄的年轻人。
“您老的话当然都是真理，不过，海南房地产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哄抬起来的，因素很多，要说责任，这个国家啥的……是吧？”
说话要留神，别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就乱说一气，得罪了小的好说，一顿饭两句马屁就过去了，得罪了老的比较麻烦，里面还牵扯亲妈，更麻烦。
“呵呵……楚杨说的对啊，爷爷，我也就是南海里的一滴水，最多是比较大的一滴，其他人在海南可是整瓢的往家端。”
杨老爷子的很有气势的一挥手：“别人家的我管不了，自己家孩子还是要管好，你凭什么能做那一滴？如果不是家里有背景，有消息，就凭你能抓住这样的机会？”
“爷爷教训的对，不过，我可以跟您保证，在海南咱可是一点儿缺德事儿也没干，买地卖地全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意，给当地农民的钱一分也不少，也算将功补过的一种，对吧？”
“你是没少给，恐怕是你古叔叔监督你吧？要不然你还能有那个好心？”
杨寰雨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摆手澄清自己的立场：“没，没，古叔叔监督是没错，可我也很自觉啊，这不，两个盘的开发我可都是起房了才卖，人家可都是圈地就开始卖，有的连个图纸都没有，坐酒店大堂里拿笔画着卖，跟他们比，你孙子绝对是模范开发商。”
楚杨觉得这样的讨论似乎有批判大会的嫌疑，就算揭批大会，自己好像也不应该坐这里旁观，应该回避才是。
“那个……杨爷爷找我来，是有啥指示吧？”
楚杨很仗义的把话题引向自己，杨寰雨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杨，觉得自己这个黑户表弟真是善解人意。
“没什么大不了的，听说你在北京搞风搞雨，所以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搞风搞雨？这个……杨爷爷，咱可是奉公守法的人，不信你问问晴姐姐，啥事儿都有律师跟着。”
楚杨的话，让屋里的气氛轻松下来，楚玲儿自然是抿嘴儿而笑，杨寰雨则是会心微笑，杨老爷子爽朗而笑，只有杨逭晴是白眼儿相向，好在咱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小楚杨，你说说，对官商勾结怎么看？”
呃？官商勾结？这个话题似乎不是自己应该讨论的吧，他把目光移向杨寰雨，刚刚被自己解围的便宜表哥端茶喝水，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嗯，老到！
“这个问题……我还年轻，没啥体会，杨爷爷怎么看？”
“没啥体会？听说你在春城给省财政厅拿了两个亿去修公路，条件是比银行高两个百分点的利率，同时，还为你胡家舅舅求情，保证他不进监狱，并且还给自己的房地产公司要了很多政策，对吧？”
楚杨的额头一片汗水，杨寰雨的水估计全进了气管儿，咳嗽个不停，姐姐楚玲儿有些紧张的看着楚杨，杨逭晴则是没事儿人一样的游目四逛。
“嗯……您说的……基本上……全对。”
“你还想说自己没有体会吗？”
“这个……杨爷爷，我说的体会是官商勾结。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我更喜欢定义为官商对应！”
“哦？”
杨爷爷和杨寰雨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给财政厅出钱，是蒋家干爹主动找我的，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初期，政府没有余粮的情况比比皆是，能够有私人的力量为国家提供帮助，这个不是坏事儿吧？”
“你不怕自己走上贪婪之路？要知道，经商之人因为有官做后盾，变得肆无忌惮的人可是比比皆是。”
“嗯……不怕，有很多您这样的老革命家坐镇，好人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俺还是有主心骨的。”
马屁流畅自然，表情诚恳认真。杨老爷子的脸色舒缓，杨寰雨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贼笑，让楚杨立刻意识到便宜表哥这鸟的品种有恶劣迹象。
“关于我舅舅的事儿，本来跟出钱没啥关系，我去求秀琴干妈帮忙的时候，蒋家干爹非要凑过去，您说我也不能撵走吧？那我蒋氏干妈还不拎着手枪满世界追我啊？”
一屋子人都笑了，杨老爷子用手指了指楚杨，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个小小子啊，滑头的很，早就听逭晴他爸说过。你还是说说那个官商对应吧，我很想知道这个定义是怎么来的。”
楚杨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表情认真的解释道：“官商勾结是做坏事的定义，起码我认为是，官利用手中的权利帮助商谋取私利，而自己从中获得经济利益的好处。官商对应不同，从根本上说，是商对官在很多政策方面的强力补充！”
杨老爷子认真的听着楚杨的话，也在认真的思考，杨寰雨则是很感兴趣的看着楚杨。
“作为官，很多时候在推行政策的过程中，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力，这些阻力并不完全是来自负面，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境，比如说春江公路，政府很想给老百姓创造便利，有没有阻力不探讨，但是通过了，实施的时候力有未逮，怎么办？作为商的我，有这笔资金存在，拿出来也不伤筋动骨，同时还帮助官做了利国利民的好事，您说是不是？”
“话是这样说，可一旦你要求了回报，而且还要了政策，恐怕这个味道就变了，你能说自己没有利用官来谋取利益吗？”
“杨爷爷啊，您忘了前提，我是商人啊，商人逐利是天理啊！您说我要回报，比银行贷款利息高两个百分点也叫回报？那可是四年还款期啊，两个亿在我手里四年，那是两个百分点能挡住的吗？我的收入情况您可是了解的，对比下来我应该是吃亏一方吧？”
“那么政策呢？有了那些政策恐怕你的房地产公司想不赚钱都不行吧？”
“政策就是我四年损失的补充，国家既然不能拿出更多的钱作为回报，要政策也不算过分啊。现在那些外资在中国，可是享有特权的，跟他们比，我简直就跟没政策差不多了，再说，这是政府行为，外资倒是有兴趣，政府敢用吗？还不被红毛绿眼睛的鬼子给扒掉一层皮？”
杨老爷子听了楚杨的话，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起身在屋子来回走了几步，认真的思考着楚杨的话，屋子里一度非常的安静。
“你说的这些，在林长生的问题上，我也全都考虑过，否则，也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但是，心里的担忧还是存在的，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把柄，就是短处，身在宦途，最怕的就是这两样。”
楚杨理解的点点头，尽管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官场，但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一个被人抓住把柄的人，一个有短处的人，一旦被人攻击，很容易一败涂地，连翻身的机会都剩不下。
“背后有人支持，尤其是那些有资本的人支持，想出政绩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很多领导都在回避呢？我想很多人就是担心这样的合作会成为把柄。溥家到现在也不愿意自己的子弟进入商场，怕的就是为人诟病。”
杨老爷子走回来重新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茶水，楚杨注意到杨寰雨的脸上有心疼的痕迹，估计那杯里的茶叶是他送的，而且还是不错的东西。
“小楚杨，你打消了我的一个顾虑，没错，只要出发点和结果是好的，那么把柄就会变成武器，短处就会变成政绩！楚杨，我很希望你的经商能力成为杨家和蒋家的一大助力，只是不知道你本人是否愿意做这样的事。”
杨老爷子的话，让楚杨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是不愿意接受老爷子的提议，而是考虑自己应该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别人不知道，楚杨却非常清楚自己将来会拥有多少财富，如果不出太多的意外，他很可能会掌握一笔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财富。这样的财力，如果一心帮助两家，恐怕在中国还没有那一股势力能够比拟，但是这样的结果恐怕并不是所有人希望看到的，而杨家和蒋家尽管在东北有很深的根基，也未必能够承受那样的围剿，利弊之间该如何把握，这恐怕是楚杨要认真思考的课题，此时的楚杨内心里还有一些挣扎。
“杨爷爷……如果说助力的话……是不是寰雨哥哥更合适？我可以考虑全力去支持他。”
“你这算是拒绝我吗？”
杨老爷子看着楚杨，杨寰雨和杨逭晴也看着他，只有楚玲儿看了一眼脸色沉静的楚杨后，便不再有什么担心的神情，因为她知道，楚杨并没有决裂的打算，否则一定会提前告诉自己，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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