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 第十五章 何去何从？
“吱呀```````````````````”
交易厅的门，被人退开了，一个中年的男子，穿着黑色的西装，慢慢地走了进来。他走的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下很大决心似的。他一直走到了黑板前才停了下来。
他站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阿德，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在这里。”
阴影里，陈浮德对他凌空招了招手，他正蹲坐在黑板旁边的工作台的阴影中，如果不是他手上的香烟一闪一灭，还真看不出来这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阿德，我今天来，有些事想跟你说。”
“说吧。”陈浮的言语之中没有半点的厌恶，但同样也没有高兴的情绪。
“其实，那天我骗了你，我并不是因为龙哥救了我才跟着他的。我从中学毕业之后，就已经跟龙哥了。后来乐哥看上了我，觉得我是个不错的苗子，就送我进香江会学习，然后才有了进天的我。”
“华天河，我明白的，你不必对我说得那么仔细。”
“不，必须得说。”华天河咬着自己的嘴唇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得对我的朋友负责。”
“哦？那么那天我被人用枪指着头，也是你对朋友的款待了？”陈浮德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阿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龙哥会那样对你的。那天是乐哥叫我来找你，他说只是想和你谈生意，想出几千万投资股票，问我有什么人选。我问了一下，他的那些钱全部是洗白了的，没有任何问题，我才答应帮他找你的。我是真的没想到龙哥会做那种事的。。。”
华天河停下了说话，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点上，然后坐到了陈浮德的身边。
“我知道，阿德，其实你没怪我，不然你绝对不会坐在这听我说这么多的？对不对？”
“呵呵，没办法，被你小子吃死了。不过说起来，没你在，我还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股票市场上呼风唤雨。”陈浮德苦笑了一下，按灭了烟头，然后又拿出一支点上了。
青色的烟雾围绕着他的头顶，那双带着血丝的眼居然在黑暗中有一些闪光。
“阿德，我知道，你很喜欢股票，我也是，我1967年入行，现在也干了六年了。我很喜欢玩股票，我原本以为，我会做一辈子股票的。”
“哦？天河？难道有什么比股票更好玩么？”
“你说呢？你觉得现在的股票真的还是那么好玩么？”华天河看着陈浮德的眼睛，不满地说道。而陈浮德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他只觉得，被华天河盯着的感觉，非常不好。
“现在的股市，买空卖空，虚假炒作，英资银行收购战之后，这个虚高的股票市场，已经不好玩了。现在坐在这个交易所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会玩股票的？”
陈浮德沉默了，他没有再说话。因为他自己也是那间接摧垮股市的其中一人。
“其实，我知道你是有目的的。你绝对不是想赚钱那么简单，我认识的陈浮德，才不会为了几千万去败坏整个股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做的是让股市虚高到极限，逼股市崩盘，给股票市场下一剂猛药吧。”
华天河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像当初在学校一样，感情丰富，耿直率真。也真亏你想得出这个办法。今天我已经把公司给了解了，正式退出股票界。因为我不想在这次浪潮里。和那些刚刚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一样，从远东交易会的天台跳下去。
但是我会回来的，阿德，如果你真的成功了，股市真正的正常规范地发展了，那个时候，不管再怎么贵，我都会去买一张经纪牌回来的。”
华天河灭掉手中的眼，站了起来，轻轻地掸了掸沾在衣袖上的烟灰。
“阿德，我会等你的，等着看到我们理想实现的那一天。”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他的步子不大，但是身体却挺得很直，他走的很慢，但是却很坚定。他拉起了门把，刚要走出去，却突然停了下来。
“阿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有时候，直接的方法确实是比较有效的，但是也是容易暴露意图的。我看得出来，保不准就有刘天河、李天河也会看得出来，有的时候，做人还是应该迂回一点。好了话止于此，祝你成功。”
然后，华天河再也没有回头，大步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看到，躲在阴影里的陈浮德，早已是泪流满面。
“喂！”
“喂，爸爸？今天收获怎么样？”
“不错。”
“多少？”
“五千万。”
“我们已经有2亿多的资金了，估摸着是时候出手了。”
“儿子，我。。。”
“怎么了爸爸？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啊，我们两父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们收手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儿子，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走出交易所就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么？我们。。。我们这是在杀人啊。”
“爸爸，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你的理想就是一个健康的股票市场啊。改革的道路上总会有阵痛的，难道要为了那些不知道死活的人，那些造成股票今天局面的人，而放弃我们整和股票界的计划么？这值得么？”
“可是，儿子，这是人命啊！！”
“爸爸，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们不是希望通过买空卖空来获取暴利，他们怎么会到这种局面？爸爸，你别傻了，他们也是造成股市虚高的凶手啊。”
“我。。。”
“爸爸，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在我心里爸爸是英雄，更应该是枭雄，不要再为妇人之仁所牵扰了，我们现在应该做我们该做的事，不是么？等到股市复苏的时候，最高兴的人会是你啊，那个时候，你回头看今天所做的一切，你不会觉得后悔的，你只会觉得欣慰。因为我们这么做是避免让更多的人不去步那些跳楼者的后尘，你明白么？爸爸？”
“我。。。明白。。。我明白。。。”
陈浮德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真的不会后悔么？
“爸爸，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什么人跟你说了些什么话？”
“不。。没有，没有，我只是看着他们走出交易所，看着他们。。。唉，算了，我回来再说吧。”
“那好吧，再见爸爸。”
“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陈浮德下意识地就欺骗了自己的儿子，他发现原来自己对这个聪明的儿子，居然充满了恐惧。他的聪明，他的计谋，他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不安。他不敢说，他生怕一说，儿子就会立刻列出华天河的所有疑点，然后告诉他，爸爸你又被骗了。。。
他已经接受不了了。
被骗就被骗吧，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他那脆弱的神经，再经不起打击了。
他点燃了最后一根烟，走上了回家的路。
明天，还有5个小时来临，那么明天，我又应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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