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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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猪脚朱天宝在恢复身体机能的时间,我们来了解一下朱天宝现在所占的身体的原主人朱子轩的故事。
崇祯十七年二月,已于这年的正月初一在西安称帝的李自成,亲率大军,度过黄河,兵法山西,正式向京城进军。这一路开始基本是未遇抵抗,甚至大军未至,降书先至,三月初七,闯军顺利占领太原。不过后来在代州遇到明总兵周遇吉的顽强抵抗,周遇吉曾跟随过洪承畴,参加过松锦之战,非是泛泛之辈,闯军苦战十余日不胜,不过周苦战十余日后,却也弹尽粮绝,不支而退。
李自成追至宁武关,通告若五日不降就将屠城。但这回李自成遭遇到了顽强抵抗,周遇吉效法当年的袁崇焕战术,以大炮守城,四面轰击,并不时出兵占据外围,与对方周旋,激战三日,大顺军损失万人。李自成亦发炮还击,几度轰塌城墙,但对方又立即垒成。大顺军一度攻破了城门,但城门随即封闭,杀入城中的上千人马无一生还。李自成大怒,以人海战术前赴后继,持续攻击,最终攻陷宁武关。随后便是屠城,妇孺老幼概不能免。
此时另一路由刘方亮率领的偏师,也进展顺利,并于数日后攻陷保定,代帝亲征的大学士李建泰被擒。
世代经商的朱家自然有一套情报来源的组织,尤其还是世代生活在京师,要是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八面玲珑的应付来自各方面的人物,早就在那不知道有多少达观贵族的权势下以及对手的阴谋算计中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早在二月中旬,现任朱家家主朱富贵就得到消息,李自成亲率的闯贼一路势如破竹的向京师杀来,而朝廷地方守军却节节败退,还有另一路由刘芳亮率领的闯贼偏师也没有多少阻力的过固关、越真定、陷保定的向京师开来。得到这些消息后,朱富贵立刻决定举家向南方金陵逃去,他很清楚闯贼对付他们这些富户以及官家的手段,攻陷某处城池的当天基本就是让手下那些“泥腿子”强抢像他们这些有钱的人家,男的的基本是杀光,女的**后送入军中充当军妓,财富上交后剩下的都被他们装了自己的腰包,连那洛阳的福王朱常洵都被杀了,并且取他的血和鹿肉一同煮熟,赐给部下尝食,名曰「福禄酒」。像他这样的人家的结果可想而知,虽说皇帝连下罪己诏来振奋人心,鼓舞士气,但京师的禁军实力摆在那,朝廷又有小人阉宦作梗,除了山海关的吴三桂有可能率关宁铁骑回师勤王外,别处各地的明军都自顾不暇,哪有什么勤王之师,但是关外满清鞑子又在那虎视眈眈,估计他吴三桂也是分身乏术,北京被围后城破指日可待。
基于以上的种种推测,而且金陵那边他当年因为方便做生意也在那边买了套宅子,所以他更坚定了他一家人不能死守在北京城中的想法。事后也证明了他的推测基本上是正确的:李自成攻陷大同后,即将兵抵宣府的时候。明庭召各路镇兵的勤王令虽发出,但是只有蓟镇总兵唐通赶到了居庸关,距离京师很近的山东总兵刘泽清、辽东总兵吴三桂均按兵不动。不过他们不动兵回师勤王的原因却不全是朱富贵说的因为他们自顾不暇、分身乏术而心有余力不足,无力回京,更多的却是这些将领都猜测勤王也是没用,持着观望的态度,朝廷要是躲过这一劫便说是自己无力回师,要是闯军胜便降了大顺,即使像吴三桂那样有拥兵自重想法的,也想到得要保存实力才行,便是以后要投降也可以增加归顺的砝码,他们可不想拿自己手中的兵往兵锋正盛的大顺军身上撞,抱着这些想法,他们坐视他们当初一起共过事的同僚被抄家灭族,坐视他们的君父被逼的在煤山上一歪脖子树上上吊自缢,坐视他们以前口口声称要报效的朝廷被一马夫驿卒颠覆。

说吴三桂没有回京勤王救驾倒也不符合史实,因为后来直到三月二十二日才有人发现崇祯在万岁山寿皇亭用腰带自缢,他对面还孤零零的挂着太监王承恩。这时候,吴三桂的四万辽东军却也正在赶往京城的路途上。虽说接到圣旨已有半月,但吴三桂心里并不着急,毕竟要放弃宁远会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光是入关百姓就有几十万之众,总不能弃之不顾吧?还有山海关的防务也需作妥善安排,所以即便勤王来迟,他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辩解,根本不会留给言官什么说三道四的理由。更何况,京城的内情通过父亲及家人书信他大致是清楚的,“多半是保不住了,”他想,“不如待大局明了之后再作定夺。”
就这样日行数十里,三月十八日才出山海关,二十日方抵丰润,这时候,消息传到,李自成攻陷北京。
不过以上都是后话,从后来的这些历史事件中便可看出在生意场上打拼三十年多年的朱富贵的眼光是何其的锐利,这种锻炼出来的锐利眼光不但多次在生意场上帮他化险为夷,现在却也在战略上发挥了及其重要的作用,真是应了现在的那句“商场如战场”这一说法。他也很清楚像他们家这样,在那些泥腿子眼中的富户,并且在他们看来还是典型的为富不仁,而且还是他们可以宰杀的对象,跟着那些愚民高呼“吃他娘,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这一口号,那些泥腿子大顺军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过毕竟故土难离,连皇帝都没跑,并且也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闯贼能在半路就被地方镇军给阻挡住,再有什么勤王之师来把这些该死的“泥腿子”给击退。所以他也就一边在家整理财产,尽量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一边守候着两军的战况。虽说在这特殊时期,北京城门被关的死死的,一般人想打探什么消息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但朱富贵却丝毫不受其影响,该知道的消息自然都知道了,那些不该知道的消息却也知道不少,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花钱,应该对谁花钱,毕竟有命在才能享受那些财富,他不但在明军这边花了大把的银子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在闯贼那边也花了大量的钱财收买了一个给自己飞鸽传书,通报他们最新战况及动向的低级将领。
三月十二日清晨,那边闯贼的眼线传来消息:在前一日,李自成兵抵宣府。总兵王承允和监军太监杜勋出城三十里迎接,杜勋出城前,向巡抚朱之冯通报,劝他亦识时务,朱大骂:“尔上所倚信,特遣尔,以封疆属尔。尔至即通贼,何面目见上?”杜勋不作答,大笑而去。独守城池的朱之冯守在一尊大炮面前,眼见李自成部队一步步临近,转对左右下令:“为我发之。”但左右默然,无一人上前,朱之冯欲亲自动手,被周围士卒擎住衣袖,朱之冯捶胸长叹:“不意人心至此!”遂自缢而亡。
得到这一消息后,朱富贵立即准备动身向南方逃,他家的那些财富早已在十多日之前就已经转出城外去了,所以只要带些简单的行李就可以了。并且,他也早已买通负责守卫彰义门的一小将,并且他的那些手下都得到了一份不菲的红包,只要他们一家人一到就放他们过去。南逃路线朱富贵也早已选好,所以说朱富贵一家人要南逃却也应该不成问题,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就是朱富贵忘了把自己的儿子朱子轩算计在内了,忘了自己的儿子从小就由于他和夫人的过分宠溺而养成的不服管教、纨绔不堪的性子,本来算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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