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光辉荣耀之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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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踪现影的事儿是大人物该考虑的事,周小庄自认是个小人物,她的小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豫殿下等人就是她眼中的大人物,自从确定他们暗中的对手是玛多后,他们派人传来信,叫周小庄多多呆在学院里,别乱跑。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周小庄捧着手中的盒子,再看看他们派来传信的代表优,颇为听话地点头,还问:“盒子里是啥好东东?”
“看了不就知道。”优木然地答道,从他看到她旁边的男子后,唇角勾起的那抹嘲讽笑意就没有消失过,细长的眼尾不时飞过一丝狠冽,斐西奥忠厚地笑笑,淳朴的眼睛与那双杀气凛然的银眸对上,不着痕迹地略过不语。
周小庄的注意力全在银盒子上,一只手紧紧地抱着过大的盒身,另一只小手掌用力扳开盒盖,里面是满满的一盒五彩清魔石。自打魔踪的消息传出后,本就价格不匪的清魔石报价更是飞流直上三千丈,成为魔法器材中堪比圣器神器之一流极品。
她不由得低呼一声,望着优奇怪地问道:“给我这么多干嘛?”
“嗤,问你那宝贝普列去,他一听你弄了只有问题的哈巴狗玩,就火急火燎地叫我们给你送东西,嗳,记着,叫卡罗奇婶婶给你串起来。”
周小庄咧嘴开心地笑起来,短短的小手指捂着嘴直乐,可以想象得出普列被他们四个剥削后的心痛样,见优也笑,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谁知道。任务完成,我走了。”优临走还挑衅地瞟了那个默然不语的男子,脸上嘲讽之色更浓,漂亮地一个转身上马离开。
平常,周小庄都是抱着那只长毛雪白的小狗狗回家,今天她让小狗在前面跑,她自己抱着银盒子走在后面,边走边和斐西奥说起她那五个算是朋友的少年。
“他们有点危险。”斐西奥如此说。
周小庄得意地再笑:“哪止一点啊,以后你见了就知道。”
说话间,看前面的小狗已穿过拐角,快走两步向前追去,人来人往的街头,却见自己的长毛狮子狗落入某个银发女生之手:“哇,好可爱,艾大人,您看它对我笑呢。”
“快放下,它很危险。”水悦身旁的高大男子眼角一扫,淡淡地说道,抬头寻此召唤兽的主人时,正好对上周小庄蓝白分明的大眼睛,顿时一线喜色浮上那冷清的面容。
周小庄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淡淡地瞄过这两人,目光紧紧锁住那乖乖呆在水悦怀中的小狗,隔着街道两头喊:“回来。”
水悦一听,没好气地把小狗望地上一扔,谁料这只长毛狗在石板上打了个滚,再次回到水悦的脚下,摇着尾巴抬头拼命地汪汪叫,还咬着水悦的裙子不让她离开。这下,水悦笑得特别开怀,两眼得意地瞟过一脸僵硬的周小庄,真是再舒坦没有。
周小庄暗骂这也好得意,有病。她心眼还没那么小,知道对方有兽王之心,动物愿意接近她是情理之中。她知自己再叫也没有用,便推斐西奥到街对面把小狗带回来。
斐西奥刚抱起那只小狗,艾尔塔就拦住他开始教育,有些克制不住地严厉:“你怎么可以让她接近这么危险的东西?伊特礼斯大师没有提醒过你吗?”
“艾大人,谢谢您的关心,但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先告辞了。”周小庄见斐西奥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听训也不吭声,虽觉得艾尔塔是好心,但不免有种多管闲事的念头。
再看一旁有些得意忘形的水悦,再怎么大度也有些有爽。说完,拽拽斐西奥的衣袖,直接走人。在回去的路上,自然气嘟嘟地向斐西奥抱怨艾尔塔这个人是如何地可恶,水悦那小丫头片子是何等的小心眼。
“我觉得艾大人是一片好意,成年礼试练级别越高,你得到的王族阶位才能越尊贵。”斐西奥很奇怪地反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讨厌艾大人?”
周小庄还真解释不出来,这事前因后果牵涉可太久远了,于是,她就直接把要点告诉身旁这个人:“因为我不想成为王族一员,而且,你不觉得我那会儿年纪那么小,他那种多余的好心可是会让我送命的吗?”
“庄庄为什么不愿意做王族?成为王族是每个人一生的奋斗目标,你这样想太奇怪了。”
“做王族太麻烦了,而且很危险。”周小庄一言蔽之。
斐西奥更加不解:“不会啊,做了王族就有很多人保护你,而且享有平民想象不出特权和富贵生活。”
她要特权和富贵干么?周小庄望着那张苦恼的脸庞,第一次觉得两个人沟通有点不良,她换了个角度,弄清斐西奥的想法再好对症下药:“你不觉得风之的王族趾高气扬生活很糜烂专权泛滥很糟糕吗?”
“我不是说他们,我指的是成为艾尔塔大人这样宽厚仁爱兼济天下受人景仰的大英雄,就像庄庄为了风之的未来牺牲自己保护试炼队伍英勇地对抗邪法师一样,拥有这样的侠义之心才是真正的王族。”
斐西奥越说越激动,在他眼中,庄·洛法是经典意义上的准王族,是旁人难以企及望背的年少英雄偶像,是人人崇拜的未来大人物,聪明、勇敢、心地善良,而且家世出众,成为王族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不愿做王族,一定是年纪太小被血腥屠杀吓到。所以,斐西奥坚定地说道:“庄庄,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没有人能伤害你,你一定会成为最优秀最出众的王族,会受到大神的宠爱,就像神使王星水悦·洛法小姐一样。”
周小庄彻底无语,斐西奥纯白得好比那山顶洞人,如果她说她和水悦是敌人,他一定会说那是场美丽的误会。
“你脸红什么?”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周小庄瞄到斐西奥脸上泛起的红晕后,有些不悦地问道。
斐西奥闻言,脸色更红,有些局促不愿回答,总不能自承他想起他其实在想刚刚许诺永远保护庄·洛法的誓言,就像英雄骑士艾尔塔保护神使王星水悦一样,具有特别神圣的意义。
而那只化身为京狮狗的迷兽突然开口说道:“多明白的事,水悦神使王星那么美丽温柔,天赋出众,法力高超,深受神眷,不想她还想你这坏脾气的丑八怪不成?”
“不、不是的。。。”见周小庄脸色难看,斐西奥试图解释,却结结巴巴怎么也说不清,周小庄按捺住脾气再问:“那你在想什么?”斐西奥是了半天也说不出口,只是面色更红,双眼有些躲闪,甚至不敢看周小庄闪闪发亮的蓝眼睛。
一个因为害羞说不出口,另一个认为对方在想别的女人。这下误会大了。
周小庄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踩着重重的步子,直冲回家,斐西奥在后面怎么叫她也不理会,他喜欢漂亮姑娘就让他去喜欢个够吧,男人都这样,她才懒得为这种事跟人吵架!
因为她和水悦,好比地上走的乌鸦和天上飞的凤凰,根本没有可比性,她的可看性为零。
****
数天后,风之北部边境突然传来紧急军情:拉夏大军攻破军事重镇西拉库塞城门,不日兽人重骑兵、图腾法师军团将横扫风之王都。
风之王都歌舞升平的表象被这一形如亡国的战报打碎,在一夜之间消失。
古斯塔和凡希泰的暴乱星火早已燎原,却没有引起王都足够的重视,以致后来两个新属地的民众反抗愈演愈烈,甚至把王国最精锐的两支军团烈风与烈火完全拖住,当然,也连带影响了风之的国力与人力财力物力。
风之王都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国难当头之际,喧哗闹腾的家族阴谋、王权争斗、神使王星恶意残杀等等,好似人人都为了王国的未来放下了私斗的武器。
很快,风之人弄清了拉夏军团撕毁友好协议的真实原因。
拉夏国君暴毙,凶手疑为风之雇佣的间谍杀手。拉夏方面说得言之凿凿,拒绝和谈;无奈之下,风之求助五大神殿之首荣耀神殿出面干预世俗之事,请神殿大神官为大陆的共同利益维护大陆的相对和平。
在这过程中,风之一方面停止镇压南方边境,把主要军力抽调急赴北方;另一方面,奉上无数的金银财宝贿赂拉夏高官,哪怕割地赔款也要争取缓冲的时间。同时,有不少国外势力介入拉夏与风之的国战之中,即使是拉夏内部的意见也不统一,拉夏主战派军方屈从于各方压力,勉强同意了风之派遣使团到阿尔调查事情的真相。
从关乎王国根本利益的角度出发,出使阿尔这一任务应该托付给王储或者年长的玛多殿下,然而,王族间的竞争是异常残酷的。出使阿尔一事被风之上下视送死的行为,只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风之军队赶到北部美吉拉盆地展开卫国之战,那么使团成员就可以为国捐躯了,也算是两国开战的战争借口之一。
周小庄了解到这一黑幕之后,便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十二岁的豫殿下必须为风之臣民尽他身为王族的责任,哪怕是死在拉夏阿尔。
在风之王都的北城门,四个身形明显拔高的少年中间夹着一个只有他们一半身高与体形的瘦弱小女孩,连普列都特地从南方赶回王都,五个人忧心忡忡看着马背上一脸淡然的王族少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早知王族争斗是残酷的,然而,这样的结局似乎还来得太早了点。
周小庄不明白,卡姆明明缺少另一半的大陆王凭证,他怎么就敢下手要除掉他最得力的辅助之星?
普列等人更不明白,曾经带领他们与王储、玛多不屈不挠争斗与命运相抗衡的神算少年,以他的天赋与神眷,难道也避不开对手的恶毒算计,难道真要身死他国?
“殿下,请允许我随同前往。”优,埃斯特家族的杀手型剑客,半跪在龙马蹄下,如此恳切地请求,希望豫殿下能够收回先前的命令,让他随行保护。
豫殿下摆摆手,轻轻笑着阻止:“此去虽则凶险,但有艾尔塔大人亲自带队保护使团成员安危,你们不用过多担心,回去吧。”
大家都知道这位豫殿下是说一不二的人,而且,也相信艾尔塔的英雄名声,大多松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走回城门口。
豫殿下见其四人忧色渐无,笑得古怪而神秘,只是无人能解其中真意。他转过头时,看到小庄庄低着头固执地站在风中冻,以为她只是舍不得,便再次出言安慰:“庄庄,多吹风对你身子不好,多则两月,少则一月我就会回来,去吧,晚点城门关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周小庄站在那儿,心中思潮翻涌不断,她在想她所知道的战争历史知识,是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也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先例;豫殿下的生死安危真的很难测,哪怕他是审判之剑的继承者,在神器没有正式认主之前,人人都有机会。
外有敌国司月虎视眈眈欲除去风之所有的神眷之子,拉夏要为死去的国君报仇,内有王族间对于王储之位的明争暗斗,这形形色色的暗杀早已令使团的出行蒙上浓浓的数重黑影;更不要说,最近刚刚现形的魔踪,只有雪山上的大神才知道魔族隐藏在哪里。
而最令周小庄恐惧的是,艾尔塔身为大陆守护精灵使,他要保的是辅佐大陆王的人,而不是他的敌人。如果有人让艾尔塔相信豫殿下是阻止大陆王统一大陆的阻力而非助力,那么,死局。
如果豫殿下真的挂在拉夏,那她也完了。她想了很久,掏出她认为能救人的东西,下定决心,说道:“豫殿下,你把这条链子带上,好吗?”

一条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机巧的紫钻金珠坠链,吃惊的神色从豫殿下的眼中闪过,他依然浅笑,没有接过小庄庄递上的东西,反而问:“为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艾尔塔大人接了未来大陆王的命令,他要除掉你,你就把它拿出来,告诉他你掌握解开大陆王凭证的秘密,这样,”周小庄双手捏着链条,双眼紧紧盯着地面,细软的童音透露出一阵彻骨的寒冷,“他或者拉夏人就不会为难你了,即使是做暂时的人质,我们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豫殿下莞尔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呵呵,庄庄,你的想法很独特。”
“难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吗?如果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你为什么不许优、普列、米芳、亚斯他们跟你去拉夏?我说得没有错对不对?你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是不是?”
豫殿下从龙马背上跳下来,扶住周小庄稚嫩的肩膀,她是如此的愤怒而难过,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承受的,太过敏感的人总是过于脆弱,而太过直接的人总是容易受到伤害。
“庄庄,有时候你想得太深太远,你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女生,米芳他们还要经历很多才能想通的事,你总能先他们一步想到,我知道你很聪明。然而,你眼里总在忧愁。。。多思多虑多愁苦,这样对你的身体很不好。庄庄,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呢。”
他牢牢地看着周小庄,蓝眸水亮,温柔异常,语意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死在拉夏的,我保证。”
*****
“庄庄,你跟豫说什么了,这么久?”普列好奇之极,要说小庄庄不怕豫殿下打死他也不信,平日里见豫殿下这女娃也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就是说了,也是语气神态恭敬,玩笑话也说得极有分寸,哪见过她自动送上门的时候。
“叫他别死在拉夏呗。”
米芳大笑:“庄庄这话可够实在。”
“啧啧,怎么没叫豫殿下少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亚斯挟促笑道,他可是一逮上机会就捉弄周小庄,大有小庄庄和豫殿下配对的架势。
众人大笑不止,周小庄不接话茬,有些玩笑要适可而止。
这么一来,大家都静了下来。几个人若有所思地坐在马车里,返回王都内城的途中,五人出其地沉默,都在思考着未来之路,他们都想到因为不够强大,不但不能保护自己,还要受制于人。
而周小庄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想的与他们南辕北辙。遥望天际的风沙,周小庄再次坚定要远远离开风之争斗圈的决心。
她无比痛恨带有死亡阴影的离别,她原本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承受那样难奈的痛苦,无奈她投胎在一个奇怪的世界,生离死别的危机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她本以为她家世普通不受祖辈喜爱,谁知她身份高人一等注定要受排挤要与人争斗不休;她本以为可以简单地过日子,谁知到处都是秘密,每一个秘密都能置人于死地。
她希望时间快点走,自己快点长大,奇亚大陆的孩童十二岁或者更早即可离家历练,从今天开始努力冥想背魔法咒语吧,她想十岁外出历练应该不算太早。
风之太危险了,不是她这样心性不够坚强的人能够面对的。
周小庄的想法固然是她意愿的本质体现,她却忘了极重要的一点,她现在的身份出奇地敏感,在她还没有想出办法逃离这个怪圈之前,她痛恨的纠缠永不会停止。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风之最为嚣张跋扈的玛多殿下,他“追求”周小庄的手段数年来如一日,喜欢她就是欺负她。周小庄宝贝那头狮子狗,玛多殿下就想尽办法把这条蠢狗抓到手,作势要掐死它。
“你、你放开它!”周小庄又气又怕,她万般畏惧古怪诡异的玛多殿下,哪怕他长得再好看,在她眼中也是妖魔的化身。
玛多魔魅的紫眸如万花筒般星光闪烁,他哼笑两声,细长的手指捏着哀鸣不已的狮子狗说道:“放它也不难,”玛多殿下慢条斯理地说出他的交换条件,叫周小庄做他的祝福礼对象,原来,玛多殿下和卡姆王子一样,今年也有十六岁,是时候迎娶正式夫人。
周小庄板着脸,对于这个要求她没有丝毫的桃色想象,她冷冷地回道:“那狗送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地。”说完,她即可转身就跑。她倒也了解玛多殿下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手段,她可不是天生善良的人,会为了一只宠物赔上她的一生。
当然,她手短脚短也没啥实力,想跑出玛多殿下的钳制难度很大,好在被她甩掉的斐西奥在关键时候,大显其威,把玛多殿下逼退。
“呵呵,你以为这蠢货能护你一生一世不成?”玛多讽刺道,他的嘴脸无比嘲弄,银发重重一甩,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危险笑容,得意而从容转身放弃他的大好机会。
“庄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一直保护你,永永远远。”
这个木讷而忠厚的老实男,跟个小屁孩说什么永远?周小庄冰冷而理智的心根本不会对这种空话有什么感觉,永远到底有多远?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危机能使人成长,更别说周小庄这样自幼便小心谨慎度日的人,她知道自己能享受短暂的幸福,她也可以装傻装可爱装小孩,一旦知道有危险,不经意间就会冷静而残酷,无情得有些绝决。
斐西奥自与周小庄结识以来,就没见过她如此冰冷而木然的表情,庄庄此刻才像一个正常王族少女,冷漠高贵而疏离,目光深沉望不到底,笑容讥诮而无情,令这个不知道做错什么的纯然青年男子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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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危险莫名的玛多,还有两人常来骚扰周小庄,那位准王储大人与他未来的二王子妃红梅少将。与这对“狼狈为奸”的准未婚夫妻,周小庄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这对风头正健的青少年夫妻,标准的自说自话型典范,他们不仅听不懂拒绝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很喜欢自编自导自演。
对付这对脸皮厚得无以复加的怪胎,不二法门就是置之不理,随他们折腾去,她就当个木头人,反正那第一王子妃谁爱当谁当去。
豫殿下出使拉夏两个月后,艾尔塔忽然从阿尔返回风之王都,参加他的大弟子卡姆王储的祝福礼。
作为洛法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周小庄跟着她的祖父母站在女神洗礼祝福神台下的第一级台阶上,与国王、王后等王族同级别,分列神殿圆形神阶四周,她亲眼目睹了这场王国未来国君的盛大祝福礼。
风之神殿周围极尽铺陈之事,圣洁的风之国花风铃遍布整个神殿广场,骑士们雄纠纠气昂昂列军众殿门之口,人人兴高采烈,就连风之的轻风与空气也染上了幸福与奢华的味道,醺醉了风之上下臣民与外国的宾客。
周小庄并没有太注意这场祝福礼,因为她在对面人群中惊奇地发现了艾尔塔突兀的身影,她吃惊得差点叫起来,难道审判之剑的持有者神使王星之一豫殿下真的,血染阿尔王都?
还因为她在举行祝福礼的神殿里没有看到熟悉的朋友,普列远在凡希泰历练不能到达她可以理解,但是,恰林德、埃斯特、温特尔斯三个家族的代表中没有米芳、优和亚斯,这说明什么?
只说明一个事实,他们不再是各自家族继承权的优先考虑对象,也就是失去了家族继承权。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即使没有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她的朋友们也照样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糟糕的是她觉得自己离祝福礼的现场太近了。周小庄有种不妙的预感,她的心越来越冷,祖父母牵着她的手好似变成了一道枷锁,让她无处可逃。
卡姆王子一袭华贵的宝蓝国服,头戴王子金冠,衬得他身形异常挺拔与高大,倾听袅袅神音后,他神情异常肃穆地跪倒在大神官脚下,献上他对女神的绝对忠诚;身材匀称的红梅·洛法同样一袭双面深蓝刺绣宫缎国服,额前一顶银质小花冠,循着神殿之音,她缓缓跪倒,静默中隐隐透露出浓浓的幸福之光。
接下去就是大神官为这对新人洒女神赐下的圣水,让这对新人永保圣洁忠诚的信仰之心,圣水洗礼之后,就是女神祝福之光的赐予。按风之的风俗,只有得到女神祝福的新人,是心意相属的一对,才能成为合法的夫妻,祝福礼也才算完成。
当然,每一对来到神殿请求女神祝福的新人,不论是政治联姻,或是真心相爱,无一例外地得到了女神的赐福。所以,这一步几乎都已流于形式。然而,变故恰恰在最不经意间发生。
赞美女神的神曲吟诵结束后,阿普蒂安女神的祝福之光确实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散发出来。只是照的不是地方,更确切地说,弄错了祝福的对象。
那对新人没弄错,实实在在是跪伏在神官脚下的卡姆王储与红梅少将,只不过,女的对象却多了一个离神台数十步台阶之远的庄·洛法。顿时,空旷宏伟幽深的神殿大厅里一片肃静,无数道惊疑的好奇的讶然的目光集中在惊惶失措的周小庄身上。
大神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之光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那个站在人群之中并不出色身份血统却又无比尊贵的小女孩,不自觉地喃喃自语:“神迹,这是神的奇迹,女神对风之的垂怜。。。”
如果仅仅只是一道光,那么,人们还能从容自然地应对;但如果随之而来的是女神大人的神妙之音,那么,没有一个人还能够自如地站在神殿台阶上,众人不约而同地匍匐跪倒,口中颂唱不绝,无比虔诚膜拜重现神光的风之信仰神,沉寂许多年的阿普蒂安女神。
“众神之主的子民们,这位得到神之宠爱的王子就是大陆未来的王,他肩负统一五族的重任,打破界限融合五族;这一位额外得神光照拂的女子,她将以平等宽容仁爱之心辅佐未来的大陆王,抚平战争的创伤与苦难。他们将共同引导光明神的信徒们,冲破黑暗的迷雾,创造希望与光明的辉煌,神之荣耀尽归神之子民。”
金亮的神光消失许久之后,众人上至风之国君陛下大神官下至贩夫走卒才从女神对风之隆重的神眷中清醒过来,他们抬起头,欣喜而又无比崇敬地望着年少英雄的卡姆王储,他是女神大人钦命的大陆王,这再一次证实了预言师对卡姆王子的批命。
大神官等人欣喜连连,即可催促深受神眷的洛法家族年幼继承人上前受洗,与红梅·洛法同时成为风之王储的伴侣。
哪知周小庄根本不愿意,她正与宫廷**师与一等候公爵夫人的双手奋力抗争,挣扎之激烈绝不会让人误会她的意愿:“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我不去。。。”
“胡闹!这是女神大人至高无上的宠爱,历代风之王妃都从来没有过的荣耀,岂容你说不要就要!身为洛法家未来的族长,你族必须接受神之授命,这是每个王族的责任!”她家两位老人两手一使劲,将周小庄悬空拎起,提到神台之上,把她死死地按在圣水池旁,示意大神官可以开始洗礼。
“那你把我赶出洛法家好了,我不做王族,我不要。”急得周小庄两只小腿都拼命乱蹬,喊叫声尖细而粗嘎,她付诸全部的力气也挣脱不祖父母的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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