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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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劈里叭啦"的炮仗响过,石桥贸易有限公司就算是成立了,租的生资的一个大院子,四间旧仓库,都空了好几年了,窗户上的玻璃没一块好的,一面墙上的砖头也掉了好几块,破了个钻得进人的洞,很是破败,院门口的小房当了办公室,三张办公桌,五把椅子,怎么看也是个皮包公司的架式.
总经理李志平先生亲自剪的彩,上好的红布一剪两断,让看热闹的堂客大呼可惜,大热的天,穿着笔挺西装的李老板,差点中暑,平光眼镜被汗气熏得白茫茫的看不见路了,剪了彩,邪里歪去的飞奔到办公室里,进门就把西服往椅子上一甩,也不管这行头花了他近千元的票子,对着电风扇猛吹,抓起桌子上的凉白开好一通灌.
"我的亲娘咧,差点没热死,刘兄弟,你这主意可真不怎么样,放个炮仗义热闹一下也就是了,还剪的什么彩?"
"嘿嘿嘿,领导嘛,就得有个领导的样嘛"刘淇笑道,他想起很多公司开业时都会剪个彩什么的,讨个好彩头,一时心血来潮,照猫画虎的准备了个剪彩仪式,结果丫头和张建国两个地头蛇跑了两天的腿,请帖发了一叠,却一个领导都没来.
这也是大石桥乡的领导干部们没有"酒精考验"的缘故,不晓得企业开张什么的,都会有纪念品发,只以为象是亲朋好友过事一样,吃一顿,还要送人情,这两年道贺礼金的行情看涨,从原来的一块涨到出手最少十块,一个月吃上个四五回,工资就掉了一小半,又不是什么亲戚,谁跑来献这个爱心?要放以后,你就是不请,也上门吃你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总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刘淇把事情交待了一回,当了甩手掌柜,到临开业了一看,半个鬼也没到场,可东西都备好了,办吧?连个讲话的领导都没有,丢脸,不办?不光丢了人,还把准备东西的钱也给丢了,就把李志刚这个戴着老板头衔的大肉盾给扔了出去顶缸.
"屁的领导,你的股份最多,是大老板,应该你去才对."李志刚忿忿不平.
"你看我这身板,能出面么?"刘淇比划一下自己瘦小的身材,李志刚无语.
"你真的不去吃饭?"为了拉拢那帮麻贩子,丫头带着他们到朱老板的饭店里喝酒去了,指着他们收麻呢,李大老板当然要过去陪酒.
"不去不去,我还想活两年,不想那么早死."上次分脏时在朱家的饭店里吃到末尾,刘淇在青椒肉丝里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刚开始以为是黑豆鼔,想想不对,要放豆鼔也不会放一颗呀?夹起来一看,是只无头苍蝇的遗体.
立马恶心反胃,肚子开始作痛,大火,急吼吼的把朱老板叫了来:“这是什么?苍蝇,这是人吃的吗?"
"我看看,我看看"朱老板陪着笑把那苍蝇从盘子里拿起来.
"你看错了,这不是苍蝇,是颗黑豆鼔."朱老板看了一下,很肯定的说.
"我看着明明是只苍蝇,怎么会是豆鼔?"刘淇有点来气了,搞得不干净也就算了,还死不承认.
"真的是豆鼓,不信的话,我吃给你看"朱老板把那只无头苍蝇丢进嘴里,嚼了几下吞下肚去,还吧嗒了两下嘴巴,一副很好吃的样子,看得刘淇傻了,胃里万马奔腾,一扭身跑到外面哇哇大吐起来.
证据没了,朱老板一口咬死是豆鼓,能把他怎么办?埋单走人吧.其它人没事,刘淇老是觉得肚子里不舒服,一天跑十几趟茅厕,拉了两天,走起路来象踩在棉花上一样,吃了几片土霉素才止住,一条小命去了一小半.谁知道这回再那个野鸡饭店吃,还会吃出什么来?还去,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如果不是大石桥就这么一间饭店,这次的酒也不摆到他家了.
"那我可走了,你在这里坐吧.",李志刚拿起西服往手上一挽.
"不了,我也走,别忘了明天去我家里."刘淇出门推了车就走.
"明天你老子在不在家?别让我白跑一趟."鉴于这次生意的时间比较长,钱的来往要比烟生意烦杂得多,刘淇要上学,他们三个人要搞烟生意还要搞,都没时间精力老是守在这里看着,明面是李志刚的老板,各人推出自己的代理人参入其中,一般通过他们来及时了解生意的情况,一番商量下来,丫头的老娘主要负责操持饭食,李志刚的一个远亲负责生产,刘淇的大表姐负责过磅,会计的头衔则落到了刘传陆的头上,他以前曾经当过会计,而且刘淇在其中的股份最多,钱给他家里的人管着,大家心里都放心些.
此时的刘传陆,还完全被蒙在鼓里,累死累活的忙着双抢,等"李老板"上门去请人.

说实话,刘淇在这个时间来做苎麻生意,很有点刀尖上跳舞的味道,操作得好,固然能赚一大笔钱,但稍稍操作不当,也可能会翻船赔本.
为什么八十年代中期,苎麻的价格坐火箭一样飞速上升,刘淇倒是知道一点,说是国际上流行纯天然面料的服装,但到了八八年后又迅速跌到谷低,并接连多年持续的低迷的原因,刘淇知道的也就是美国对苎麻制品的需求下降和种植面积的急剧扩大造成的原料过剩,其它的缘由,也不是太清楚.为什么涨,为什么跌,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那是"砖家"们的事,知道怎么从中赚钱并顺利脱身,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淇一骗腿,骑着自行车一溜烟的往大姐家去了,张建国今天在家相亲,伙食开得不错,不吃上一顿可惜了.
这事是张建国自己惹出来的,他一回家就先给大表姐上贡了五千块钱,吓得他娘的心呯呯直跳,说好的二百六一个月,这些钱他就是不花用一分也得快两年的时间才能存得下来,这回出门还没一个月就搞回来好几千块,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不停的问他这钱是哪来的?
这位兄弟跟着一大一小两骗子转了几圈回来后,说谎的本事大有长进"我干爹送我的钱""他是个老华侨,大老板""我到广东进货,碰到一辆小车掉到坑里爬不起来,就上去帮他们推车,车里坐的就是我干爹,他看我人老实,非要收我做寄儿子,这钱就是他给我的见面礼."说得是活灵活现,神乎其神.
建国在外面找了个有钱的干爹,发了财,这消息长了翅膀一样,传得飞快,三三两两的媒婆陆续上了他家的门,终于被大表姐抓着在今天和人姑娘相上一面.
"舅舅,你总算是来了,快给我出个主意,我...我...现在话都说不转了我"张建国以前没经过这阵仗义,心里害怕,居然向刘淇讨起了主意,真是晕了头,这小表舅还是个孩子来着,他哪会有这方面的经验?
"紧张个鬼,放大方些,不就是看一下么,你这一表人才的,哪个配不上?再说了,谁知道来的是阿猫还是阿狗?说不定是个左脚短来右脚长,满脸麻子像星光的货色,怕个鬼?"刘淇调笑着.
"不得吧,舅舅,我听媒人这个姑娘蛮漂亮的."张建国一听舅舅把自己将要相亲的对象讲得这么不堪,立马忘了什么是紧张,反驳起来.
"就是,蛮漂亮的,那就更不用紧张了,你要还紧张,话都说不转,到时人家一看,这是个傻子呀?那谁会干?"
"舅舅,你就想着方儿拿我开心吧你."张建国被刘淇一调笑,倒一点也不紧张了.
可以说,刘淇是个"相亲"的老运动员了,象"五一”,"十一","春节"这些比较长些的假期,只要他一回家探亲,他父母就抓住时机,紧锣密鼓给他安排几场“相亲”。一天里,有时要接二连三的与人相亲,让刘淇感觉比上一个班还要累得多,真是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相亲当中去了。
刘淇虽然出身农村,但受到的教育却与城里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相信爱情,也不是没有胆子说“爱”字,但被父母“逼”着,也只能在放假的时候回来相亲,刘淇认为“还早”,达姐与跟他却说“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不管三七二十一,“相亲会”是一场接着一场地让他上场表演。
但阴差阳错的,到刘淇过了第二个本命年,还是没相成一个,成了“老大难”,达姐急得心里冒烟,给刘淇安排的相亲会就更密集了,亲朋好友,见一个拜托一个"给我屋里的崽介绍个妹子呀."
相了一堆,刘淇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他,人家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要不是两个人看对了眼,可家里的大人又不太看得上,找来找去,都没有成.
刘淇正胡乱想着,就见建国的婶娘一溜烟的跑进来"来了,来了,快准备."刚刚安定下来的张建国又微微不安起来.
一个高个头,白皮肤,大眼睛的姑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张建国家的院子,就听院外有小孩起哄:"噢,新娘子来了."羞得那姑娘一脸俏脸通红的垂下头.
PS:涨工资了,这两天在为这个的事情烦心,加上上班时右手的指头被砸了一下,肿了,打字时只能象洪七公一样用九个指头,打得也慢.
算了,还是那句话,解释就是掩饰,不说了,象王石老先生一样,说得越多,给你骂得越狠,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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