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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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谁,对谁也不下跪,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下跪!(<<中国人,不跪的人>>王怀让)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知道这话,是同情秀才多些,还是说兵不讲理多些,但有一个是很肯定的,越是读书人,越喜欢和人讲
道理,而市井之徒,则多半有些胡搅蛮缠.
张老师是个老读书人,也一样的喜欢讲道理,所以他带着被打了的辉辉上刘家的门讲理了,讲理刘淇是不怕的,就怕那种不讲理的和达姐
两口子胡搅蛮缠,就算没半分理,搅得他们头大了,自己也跑不脱一顿好打.
"你问问你们家辉辉,是不是让人家小孩学狗在院子里爬?是不是让人家学狗叫?你也可以问其他的小孩,看看我没有没说谎."
"是你们家辉辉跑出来打我的,还是我跑到你们家来打的他?"
"是他先骂我,还是我先打他?"
"你说我打得太厉害了,可以,带他到医院里验伤,是要少管还是劳教,都可以,但如果没有验出伤来,你带着他到我家里来闹,那又怎么
算."达姐拼命拉扯阻止,毕竟张老师这么大年纪了,由得刘淇一个小屁孩子来训他,那刘家还有半点家教没有?再说忍了,让了,真有什么事情可
以有个回旋的余地,把话说得死了,人家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可哪里止得住狂怒的刘淇,挨打就挨打,再揍自己,大不了老子离家出走,这个气说什么么也不受,他抱着破罐破摔的心理,一连串的问句象一支支利箭射向老头,一箭又一箭射得他直后退,刘淇打张辉时,有些小孩也看到了,张老师来刘家之前就已经问过了,不说刘淇早在私底下给他们打了招呼,统一了口径,就是一边欺负自己,一个请自己的客,那还能有人说张辉的好话?问他们,自己这孙子说破了大天去也占不了道理.
而验伤也不可能验出什么来,想当年,刘淇还是个楞头青时,当着学院众多老师的面把一个惹火他的家伙打得不清,这么不尊重老师,学
校一定要把他给开除了,他一个远房叔叔出面陪了一堆的好话,才让他接着读毕业.
闹出很大的风波,他那叔叔看他年青气盛,打起架来不知半点轻重,而且还特别喜欢打人家的脸,很容易看出明伤,惹出麻烦来,就把以前在部队当侦察兵时学到的东西教了他一些皮毛,再打架,能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让人痛得失去反抗能力,并且事后很难验出伤来.
这次刘淇打张辉时也用的是这种手法,打的时候张辉固然是让他痛得在地上打滚,但事后却没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痕,不是非常专业的人士
,专业的器材,根本验不出来伤.
面对这种情况,讲理的张老师只能带着孙子灰溜溜的败退,至始至终,被刘淇打怕了张辉有些害怕的缩在爷爷背后一声不吭,屁也没敢放
一个,与先前的嚣张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好,你好得很,老倌子,你给我狠些打"达姐气鼓鼓的命令.
"这次你没错,不打你"刘传陆并没理会达姐,出乎刘淇意料的说着.
"嗯?算了,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了,打断你的腿,知道不?"达姐用指头点点刘淇,威胁道.
呃!这就算是逃过一劫了?刘淇有些回不过神来.
被打的被白白打了一顿,打了人的也屁事没有,看起来,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刘淇的心里却是真的被这件事触动了,他也是从这时才真正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以后的路.
可以说,刘淇的愤怒的种子从九五年就埋进了心底,只是到了这时才在张辉的身上表现出来.

那一年五四青年节,学校团委组织了一个晚会,其他的节目,刘淇看过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但晚会最后的一个节目,长诗朗诵,他却一直记在心里,一个刘淇暗恋很久的女孩和男主持人饱含愤怒的朗诵了王怀让的长诗<<中国人,不跪的人>>!
你见过昆仑下跪吗?没有!昆仑——那是我们中国骄傲的腰背!
你见过长城弯腰吗?没有!长城——那是我们民族自豪的脊椎!
....................................
我们--对谁,对谁也不下跪,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下跪!
一首很雄浑,很有气势的诗,但当刘淇看完报道之后,他的感觉不是什么自豪,而是一种深到骨子里的悲哀与愤怒,孙天帅一个人不给韩国老板下跪,是值得国人学习的榜样,可那屈服下跪的那一百多名工人,难道就不是中国人么?政府又是怎么处理的?
刘淇从那时起,就成了一个愤青,暗暗的下了决心,绝对要做一个有骨气的人,不对任何低头下跪,也正是抱着这种心态,在毕业后,在社会上撞得头破血流,处境一日不如一日,等到他明白人在进到低矮的地方是要低头的道理时,已是积重难返,习惯性流产,人家单位一看他的简历,被吓一跳,没一份工作从事过三年以上的,多半是在半年到一年,哪还敢招这种大神进门,他也只能这么一直流浪下去.
尊严,要有实力作为后盾,不然就是一个笑话,为了虚无的尊严而碰到头破血流,别人只当这人脑子进了水,谁会当会事?
第二天,刘淇早饭草草扒了两口饭,跟达姐打声招呼就出门了,他期末又考了第一名,玩一玩大人是不会管他的,只以为他是在哪里捉龟摸
鱼,哪晓得他一溜烟跑到了大石桥,找丫头去了.
这个鸟家伙,给女朋友在南平买了一堆东西打算讨好她,只比刘淇迟上半天就回大石桥了,这会应该在家里.
"丫哥,丫哥"刘淇七弯八绕的摸到了丫头家门前,硬着头皮敲了门,如果又是张大娘开门,不定又是什么难看的脸色给自己.
"谁呀?"开门的果然又是张大娘,一看刘淇,这次倒是没给他什么脸色,反而带点笑.
"是来找丫头的吧?"
"啊"
"那你先在屋里坐一下,我去喊他,个死鬼,昨天晚上又玩到深更半夜才回来,还在睡懒觉."张大娘轻轻责骂着儿子,还给刘淇倒了一杯开
水,挺让他受宠若惊的,这世界是不是倒过来了?
无聊的打量了一会破旧的老房子,找出五只蜘蛛,两只壁虎,还有一队蚂蚁,终于把懒虫给等到了.
"啊"丫头拖着拖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挑着眼角的眼屎"你怎么早就来了?"
"大哥,不是我早了,是你起迟了好不好"
"啊,太阳都这么高了?"丫头被太阳晃了一下眼,赶紧闭上眼!
"喂,大哥,不是吧?你昨晚不是做新郎了吧?"
"做新郎?呸呸,你个小毛孩子,知道个屁"丫头有点恼了"说吧,找我什么事,你昨天不是刚回家么?"
"没事不能找你呀?我还没吃早饭,你看着办."
"姥姥,你又不是......"丫头可能想起母亲还在家,有些话不好说,口风一转"走,走,走,我请你到东风吃饺饵,顺便也搞点吃的,你不说我还不饿,你一说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娘,我去吃早饭了,给你带碗饺饵回来."
"呃,呃,莫乱用钱,我煮饭了,你就在屋里吃呗"张大娘从厨房跑出来,哪还有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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