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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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忍受不了楼梯难听的声响,贾鸣威不满地抬头打量着四周:“这楼梯怎么这么窄,两边也用木板封死了,走在上面,感觉倒像是走在一条甬道里似的。”
上官小强接口玩笑道:“那不正好,两头一堵,我们就全部困在里面啦。咦,你们说院长会不会真的用这么没创意的法子,把我们全部困在这段楼梯上?”
倪诗轩笑道:“有可能。到时候我们先打你这乌鸦嘴一顿好了!”
说笑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处摆着一盏破旧的油灯,一豆微弱的火光随时可能熄灭。惨绿色的灯光照亮了楼梯口附近半丈方圆的区域。而再远一些的地方,就黑洞洞的看不真切了。
我们并没有继续走上三楼,因为通往三楼的楼梯被木栅栏封住了。
借着油灯惨淡的光亮,我们开始打量起二楼的情况。
二楼空间广阔,接着火光,我们看清了二楼正中隐约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在大厅的两旁,是七个房间。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奇怪的臭味,地面上也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更远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影影绰绰地似乎有着许多黑影。似乎是堆放着大量的杂物。
油灯边上放着一张字条:“人各一间,方可离开。住不满,不准走。”
看来今晚我们八人就得睡在二楼。
“真是无聊的大会。”贾鸣威嘀咕一声,对众人说道,“那么大家就自行挑选一个房间好了。接下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家要小心啊!”
亓方瑟缩在他身旁,道:“鸣威,我跟你睡。我、我害怕。”
“不行,字条上可是叫每人一间的。”贾鸣威当即拒绝道,“你怕什么,看看我,我就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房间也不够啊!”亓方还是不肯放弃,“我们有八个人,可是房间只有七间……”
“我和如桦一间。”不等他说完倪诗轩就开口了,她和江如桦远远地站在一旁,和众人保持这一段距离,“如桦,我们就睡最里头那一间吧。”她冲江如桦一笑,指了指最靠里的那一间房。
江如桦有些害怕地搂着她,说:“诗轩,人家害怕,你今晚可一定要抱紧我!”
倪诗轩**两声,“嘿嘿,美人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说罢便搂着江如桦走向了最里头的那间房。
这边厢,上官小强一脸恶寒地抱着自己的双臂,“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发出比男人还男人的**,真是!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他一边抱怨着,也随便挑选了一间房间,走了过去。
随后,贾鸣威也挑了一间房,抬脚就走。
亓方看看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向房间,他虽然不愿意,却也只得一脸苦涩,无可奈何地朝一间房间走了过去。
这时侯已经进入房间里的江如桦突然“啊”地惊叫了一声,随即脸……
色惨白地从房内跑了出来。紧跟在她身后,倪诗轩也黑着脸,快步走了出来。
亓方本来就已经十分害怕了,见此情景连忙大声询问:“如桦怎么了?是不是……有鬼?”
江如桦大口地喘着气,慌乱之间她也顾不上理睬亓方,还是倪诗轩在一旁道:“没有,如桦只是被里面的棺材吓到了。”
“棺材?”众人齐呼一声。
倪诗轩道:“不错,房间里没有床。原本应该是床的地方,停放着一口棺材。”
太史漠皇一愣,随即大步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间。很快,他就铁青着脸走了出来。
亓方试探地问道:“太子爷,有、有没有?”
太史漠皇点点头,“有,而且,棺材里还躺着一具白骨。”
倪诗轩闻言一愣,立刻快步回房,众人听见房内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隔了不一会,就见倪诗轩重新走了出来。不等大家询问她就说道:“院长这回也太离谱了,这棺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掘来的,里面的白骨也并非道具。”

众人只觉得身上一阵**。
“那、那我们岂不是进入了……”亓方使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抬首环视了一眼二楼的景象。
上官小强噔噔噔地走到楼梯口,小心的抬起了那盏越来越微弱的油灯,举着油灯,慢慢地绕着整个大厅里走了一回。
借着惨绿色黯淡的灯光,众人终于看清楚了二楼的布置。
——这分明是一处灵堂!
由于黑暗,而二楼空间又极为广阔,所以先前大家竟然都没有发现,整个二楼里,稍微朝里一些的区域里面,竟然悬挂着许多巨大的黑色布幔。在每一块布幔之后,更是凌乱地停放着几十口陈旧的棺材!
棺材数量之众,最少怕也不下七八十口。
它们并不是道具——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些棺材分明是在不久之前才从坟地里刨出来的。就连从楼顶一直垂挂下来的那些布幔,从它们那种半退色的状况,以及布幔上不住地散发出来的尸臭来看,想必也是真正从某处义庄之内拿过来的。
“灵、灵堂!”亓方已经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紧紧地抓着贾鸣威的衣袖,两腿发颤,几乎快要站立不稳。
而江如桦则是立刻掩上鼻子,“讨厌死了,我还以为这阵臭味只是因为木楼里终年关闭所致,想不到竟然是尸臭!”她美丽的脸蛋发青,再也不愿意张口说话了。
倪诗轩把她揽进怀中,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脊背,“怎么办?”她问众人。
上官小强楞了一下,道:“院长也太离谱了,难道要我们在这种鬼地方过夜?不成,我们走,重新找一个地方。”
“没用,”太史漠皇无奈地开口,“看这里的情形,其他地方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按照试胆大会的规定,我们既然进来了,如果在天亮……
之前提前离开的话就会被视为中途逃离。大家难道想被剥光了倒挂在学院的大门上吗?”
——想到老院长的变态,众人都沉默了。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此刻我们纵然想离开,只怕也不行了。”太史漠皇又说。
“为什么?”江如桦掩口问道,要不是惧怕院长的报复,这个充满了尸臭的地方,她是片刻也不想多待了。可是不敢离开是一回事,无法离开,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史漠皇痞痞一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楼下的大门肯定打不开了,你信不信,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江如桦神色一变。
贾鸣威离楼梯口最近,他转身就要下楼去查看。
“我去!”上官小强却已经一把将油灯塞在亓方手里,转身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越过贾鸣威,然后快步地冲向了一楼。
噔噔噔噔,木板被他踩得不住地作响。他一路跑下了楼梯,然后——
“啊!”上官小强的叫声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门,门没有了!”他在楼下大叫。惊惶的叫声在漆黑的木楼里回响。
光芒一闪,就在这个时候,被亓方紧紧地握在手里的那盏油灯,用尽了最后一滴灯油。爆发出最后的璀璨,然后,它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一缕淡淡的白烟,慢慢地从灯芯里散发出来,一点一点飘散在黑暗里。
黑暗,此刻仿佛具有着吞噬人心的神秘力量。
我们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耳边回响着上官小强夹杂了疑惑与慌乱的声音:
“门,出去的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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