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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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刘健还是会忍不住地回忆起那个让他第一次濒临死亡的下午,甚至他说,那个下午自己被那个军官捉住的一瞬间,听到了天使的微笑……
那一刻只有不过短短的半秒钟时间,但是那一霎那,刘健的思维却运动的极快,想到了许多童年的故事——属于刘健还有尤里安的童年,家人的欢笑,爱的呼唤,蹒跚着第一次站起来走路……迷蒙中似乎看到了一对长着白色肉翅的少女对着自己微笑,轻轻地,轻轻地伸出双手,揽住迷离中的刘健……
那一刻,刘健并没有害怕,直到很多年后,刘健仍然无法忘记那次濒死的幸福感觉……幸福的叫你忘记去抵抗命运的羁绊……
忽然,那个微笑着的天使消失了,一股粘稠的血液溅到了刘健的脸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个抱着刘健右腿的那个家伙直挺挺地冲着刘健倒了过来,刘健一愣,却见对儿野性的伉俪站在刘健的身后,公狼的牙齿还咬在那人的脖子上……
刘健傻傻地躺在那里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得救了,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哈哈哈……”先冲着天空笑了一阵,然后狠狠地一脚踢在那个已经死掉的人的裆部——这是刘健第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虽然刚才明知自己将要被杀死时,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有淡淡的说不出的幸福感,但是一旦从死亡中挣扎出来,那种从死到生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刘健欢笑着过去轻轻地抚摸着那头公狼柔顺的毛皮,那头公狼温顺地舔着刘健的手指,弄得刘健的手上沾满了那个人的鲜血……
刘健摸了摸那头母狼的前腿,已经长好了,微笑着拍了拍两头狼的脑袋,知道它们听不懂,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真他妈的谢谢你们,不然刚才真是死定了……”
两头狼围着刘健转了几圈,冲着刘健呜呜地吼叫了几声,转身沿着河边跑开了,刘健有些羡慕地看着远去的这对儿伉俪,活动了下有点疼痛的胯骨,想到了那具‘野人’的尸体上似乎还有一支步枪,憋了一口气游到水下,从那具被像极了野人的尸体上取下那支枪。
刘健握在手里,看了看,认出这支枪是三八大盖,猛地想到那天喝完酒后和米什卡在湖心岛看到的那本日记,这个人,就是那本日记的主人吗?那么这些年他都像个野人一样的生活在苏联的土地上?
想到这里,刘健想要再下去把尸体捞上来——怎么说要不是他先对那个埋伏的人开枪,那么也许今天这五个人都会死在这里。
才要下水,忽然听到一阵枪响,刘健吓了一跳,猛地从水里爬出来,扔掉手里的步枪,冲着来时的方向奔去,一边跑着,一边自言自语道:“你们可千万别出事啊!”
等到刘健跑回原来那地方,远远地看见米什卡手里拿着那支阿卡47,伊万手里握着那支莫辛纳干狙击枪,那个原来隐藏在树叶里的家伙躺在地上,汩汩地流出鲜血。
米什卡炫耀似的举着手里的阿卡47,伊万也微笑着拍了拍手里的莫辛纳干。
“嘿,尤里安,看来我们不分胜负啊……”
“嗯,你是怎么做到的?谁开的枪?”
“哈哈,以后告诉你吧,不过刚才好险啊,世界上差点就没有米什卡这个人了……”
刘健笑着伸出右手,用力地拍在米什卡的肩膀上,良久,冲着天空喊了一句:“活着真他妈的好啊……”
五个人一起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起伸出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远处呼啸的山风将这句“活着真他妈的好啊……”送出了好远,好远……
是啊,活着真好。似乎这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废话,但是真正经历过死亡威胁的人在从死神手里逃出后,想到了第一句话,也许就是这句废话。只有经历过死亡的威胁的人,才会懂得这句话的涵义——对于一个人来说,活着就是人生最伟大的胜利。

“嗒嗒嗒……”才休息了一阵的几个人远远地听到远处响起的密集的枪声,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米什卡摇摇头说道:“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尤里安,你这家伙脑袋灵,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健想了想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看了看四周巴掌大的树叶,奇怪地问了一句:“现在是不是已经六月末了?”
瓦莉亚奇怪地看着刘健,点点头。
“呃,同志们,我想我们遇到了个问题。你们一开始不觉得我们这次的野外生存训练很仓促,很奇怪吗?嗯,我也是这样感觉的。
记得那两个人刚才说的话吗?‘54号已经去了普林顿学院,把所有的新生都弄来参加这次野外生存训练了,那些新生都是些**四射的家伙,根本不知道政治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它们大多在37年的时候还是只会对着天空尿尿的孩子……不会害怕什么劳动营的,所以他们是不会跟着我们走到底的……’
看来我们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来是贝利亚同志想要用暴力获得更大的权利……而我们还是孩子,不懂政治的,指导我们行动的除了**就是信仰,所以我们被那个上校弄来参加这次野外生存训练了,看来现在我们的学校也不安静啊……”
米什卡听到这里,有些不相信。“贝利亚同志?怎么会呢?我们内务部的部长贝利亚同志?”
刘健点点头,“看来必须要相信了,同志们。看来一些内务部的官员想要带着我们的教官去莫斯科,就像当年那些贵族刺杀凯撒一样的手段去得到权利……”
瓦莉亚皱着眉头对刘健说道:“不会吧?尤里安,我们学院的教官可都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啊!他们是不可能跟着他们去莫斯科的……”
刘健看着一脸天真的瓦莉亚,苦笑一声“瓦莉亚,假如你养了很多鸡,但是被一群狼叼走了。如果你有枪的话,一定会对着狼群开枪的。是吗?嗯,既然这样,那么现在有一头狼站了出来,对你说它没有吃你的鸡,你会信吗?对,不会相信。
如果他们不去,而贝利亚同志成功的话,他们会得到怎么样的结果?而贝利亚同志是内务部部长,一旦他失败的话,那么他利用内务部来夺取权利,我们学校的教官就算不参加,也会成为那头没有吃鸡的狼,苏维埃主席团会继续信任他们吗?会继续委派给他们任务吗?难道不会怀疑他们是对苏维埃忠臣还是对贝利亚同志忠诚吗?瓦莎……你还小,也许以后你会明白的……”
看着似懂非懂的瓦莉亚,刘健真的想不出一个明确的解释,政治这个词,还是算了吧,解释不明白的……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就像没有头羊的羊群了,脑袋里乱哄哄的,应该怎么办?”
“听到那枪声了吗?离我们很近,看来那里就是他们所说的前来控制局面的人,业务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嗯,米什卡说得没错,我们去那边看看。等我一下,我去河边取来那支步枪……”
…………………………
作者按:濒临死亡的体验怎么会是幸福的呢?也许大家有这个疑问吧?呵呵,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但是小时候我学游泳的时候,差点淹死。
当时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但是我却仿佛经历了好几个小时,思维特别的灵敏,回忆了很多事,最后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很幸福,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去反抗死亡……后来万幸,我撞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不然今天就不会有人坐在屏幕前敲打着刘健在克格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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