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者,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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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放逐之镇上依旧有着清晨的一丝清冷之气,小镇的居民几乎都已经开始工作,或是进城出售或是购买东西
放逐之镇本就坐落在城外最为荒芜的一片区域,只能种种一些水果,粮食和生活用品,必须去斯卡城购买,这当然也是摩多教刻意为之。
在大人工作购物的同时,镇上的小孩,也早早地爬了起来,来到了广场中央进行训练。
离月也早早地起来了,坐在宅子门口的石阶上,望着广场上一群群小孩按照年龄分成两队,在巴伦的领导下进行训练,每一个孩子训练的都很刻苦,只要巴伦一个小小的表扬,就足以让小孩成为其他小孩羡慕的目标。
这是一个崇尚实力的世界。
离月双手托住下巴,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定义,目光转向了广场中央小土坡上的巴伦。
“双腿分开与肩同宽,重心下沉,双膝弯曲,双手平伸,呼吸自然,让思绪变沉,先想一些简单的东西,缓缓将思绪放空,然后感受你周围的一切。”
巴伦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大多数小孩都逐渐站稳了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离月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心中对于这一切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些人站的,明显就是马步,而站马步,则是暗箭营最基本的一个功课,但是巴伦教的这个马步,明显是有缺陷的。
隐约地,离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萧石讲解马步的情景。
“你们是军中挑选出来的,应该都骑过马,人骑马的时候,身体随着马身一起一伏,马步,便是从骑马中领悟到的,站马步的时候,就要像将马融合身体一般,站的一起一伏。”
一声突如其来的厉喝,打断了离月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巴伦正一脸严肃地训斥着一个大约十三岁的胖胖的少年。
那胖子被巴伦训斥,也不敢回嘴,只是低着头,非常委屈地站着。
“每次都是你,为什么不好好站着,你已经十四岁了,应该清楚自己将面临着什么,明年,就是那该死的挑选,你认为你现在的水平能够通过挑选么?”
巴伦神色非常严厉,吼完之后狠狠瞪了所有少年一眼,那些原本感觉累想松懈一下的少年被巴伦一瞪,立刻调整呼吸,凝神静气地继续修炼。
在卡俄斯大陆,实力,就代表着金钱和地位,一个男人若是没有实力,没人会瞧得上他,而在放逐之镇的小孩,实力,却代表着另外一种含义——生命!
巴伦训斥了那个胖子一通,重新站会了小土坡,一个小时过去后,巴伦才下达了休息的命令,一群孩子立刻软倒一片。
看着这群孩子,巴伦的眼神平静,淡淡开口说道:“你们都应该清楚放逐之镇的含义,而唯一离开这里的出路,就是通过摩多教五年一度的挑选,若是通过了挑选,你们就能够加入军队,但是军队中,更为看重实力,只有实力,才能够赢得别人的尊敬,没有实力的人,就算加入了军队,也得活的像一条狗,你们愿意当狗吗?”
“不愿意!”一群小孩响亮地吼道。
巴伦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别为你们的出生而感到愤愤不平,你们没有这个时间,若想成为一个武者,首先需要的就是强壮的身体,只要突破了武者的层面,你就能够成为武师,学习斗气!”
小孩们的眼睛纷纷亮了起来,斗气,那可是武者真正的标志,据说一个学会斗气的武者,能够在公国中获得百夫长的军衔,甚至可以娶两个老婆,只要成为会斗气的武师,就算是摩多教,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发色和瞳孔的不同而歧视他们!
巴伦将小孩们的神态尽收眼底,淡淡开口说道:“你们应该清楚,在这个大陆上,主要分为三种职业——魔法师、武者还有最为神秘的刺客,但是对你们,只有一种选择,那便是武者,这个大陆的武者,分为武士、武者、武师、武斗师、武尊和武圣,而每一个实力层次,都分为三星,总共十八星的实力划分,只要成为武师,就能获得武者协会提供的斗气秘典,修行斗气!”
一个个小孩眼中顿时充满了希望,其中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抬起头,怯生生地问道:“巴伦先生,我们现在是什么层次?”
巴伦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连一星武士都不算。”
似乎怕打击到小孩的信心,巴伦紧接着一指旁边站着的一些十一二岁的青年说道:“看看他们,现在他们的实力,就是一星的武士,只要你们努力锻炼,到了十一二岁,你们也能够成为一星的武士,而哲戈是现在十岁以上训练的人里面最强的,实力达到了二星武士!”
顿时,被巴伦提到的小孩被一群小孩仰慕的目光所包围,其中一个小孩悄声问道:“巴伦老师,一星武士和二星武士有什么区别么?”
巴伦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一个二星武士,能够轻松击败五个一星武士。”
“哇!”
一群小孩纷纷惊叫了起来,看向哲戈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崇拜。
又有一个小孩问道:“先生,那你现在的实力呢?”
“我?”
巴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淡说道:“只有曾为武师,才能够有资格教导你们,所以,我的实力,是一个武师。”
说着,巴伦手上亮起一道灰色的斗气光芒,他朝着一旁的小土堆手一挥,那道灰色的斗气便化为一道半月刃脱手而出。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烟尘弥漫开来,当烟尘散开,一群小孩子纷纷探头探脑地朝着那土堆看去。
当看清楚小土堆上一道深两米,宽十五厘米的刃痕之后,孩子们顿时发出一声声惊呼。
巴伦扫了一眼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淡淡说道:“好了,加油锻炼,只要你们努力锻炼,相信不久之后,你们会成为我这样的人,你们中十岁以上的明年都要参加摩多教的挑选,只要能够通过摩多教的挑选,那么在你们离开前,我都会将斗气生成和使用方法教给你们,现在,休息半个小时,回来后继续负重跑和俯卧撑!”
“哦!”
没人注意到,巴伦宅院石阶上,离月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只是他那双本应该呆滞的面孔,此时充满了惊讶。
要知道,在离月看来,巴伦可是和萧石实力差不多的强者,而这样的强者,在这个世界中竟然不是顶尖高手,这怎能不让他惊讶?
更何况巴伦展露的那一手,足以引起离月的敬畏之心了。
而在这个世界,巴伦仅仅是那个什么武师级别,那么他的实力呢?武者,或是因为没有斗气,和这群小孩一样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武士?
离月皱了皱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显然不是他全盛时期的实力了,而若是这个世界的实力真如巴伦说的那么强,那么他就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
渐渐的,周围围观的人群不断增多,这些人群中大部分人的孩子都在里面训练,看到巴伦严厉地训斥,这些人脸上非但没有任何不忍,反而看到自己的孩子努力锻炼时,都会流露着一股欣喜的神色。

离离月比较近的位置,两个中年男子正在低声交谈:“路奇,你儿子训练真够用功的,啧啧,才六岁大,你看,巴伦先生走到你儿子面前点头了呢。”
“哈哈,还好那小崽子懂事。”被叫做路奇的男子显然极为自豪,随后略带担忧地问道:“柯伦,你儿子明年就要参加摩多教的挑选了吧,你儿子能通过么?”
被问的男子神色间一缕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强自笑道:“虽然五年一度的挑选非常残忍,但是自从巴伦先生来了之后,我们小镇上通过挑选的人多了许多,而且就算没通过挑选,死亡人数也降低了很多,我儿子就算没通过,我想应该能够保住性命的,你看巴扎克的儿子不就保住性命了么,他小子现在还打不过我儿子呢。”
路奇点了点头,轻声叹道:“还要感谢巴伦先生啊,唉,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巴伦先生的儿子也十二岁了,明年也要参加挑选了,我看,唉……”
周围人群一阵沉默,没人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离月双眉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一闪而逝。
又是挑选!
离月站起了身,带着他惯有的麻木神色走过人群,也不理会周围人怪异的目光,绕过屋子,沿着一条小溪朝着小镇东面走去。
这条小溪有两个名字,放逐之镇的人称之为血红溪,而摩多公国的地图上则称之为审判之溪。
据说是因为摩多教曾经在放逐之镇展开过屠杀,鲜血将这条消息染成了红色,可以说这条小溪,一直是放逐之镇所有人心中的痛。
至于屠杀的原因,离月并不清楚,因为小镇上的人,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总是不忍继续说下去,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瞟着他。
不过虽然如此,小镇的居民的生活依旧离不开这条环绕着小镇流淌的小溪,就连巴伦宅子都是背靠小溪而建,方便菲碧洗衣服或是打水。
坐在小溪边,离月望着清澈的溪水欢快地流淌,小溪的底部,依稀可以看见一些红色的石头,巴伦刚刚展现出的那个名叫斗气的东西不断在他脑中徘徊。
看来,需要努力锻炼一下了,至少要恢复曾经身体的巅峰水平。
离月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至于锻炼的方法,他不可能去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让巴伦指导,这样绝对会暴露他的身份,剩下的只有按照他自己的方法。
至于修炼的时间自然是白天,小镇的白天,大人大多都会前往斯卡城或是在小集市中工作,小孩则在巴伦领导下修炼,所以一般偏僻的地方都没什么人,再加上这血红溪的下游,由于布满了长满针刺的灌木丛,所以很少有小镇居民会来这里,绝对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订好了修炼的时间和地点,离月开始思考他手中两种更快捷提升实力的方法,一种是萧石交给他的军体拳,另一种,则是那神秘的石化秘术。
但是,军体拳是离月成为暗箭营正式一员之后,学习的一种方法,共分为三套,第一、二套有十六招,主要作用于实战,而第三套则是三十二招,主要作用于强化身体,提升感官。
而石化秘术,离月根本连这秘术修炼起来到底是福是祸都不清楚,修炼了一个多月根本没有任何进展,只是隐隐觉得这种秘术可能也如同军体拳一般分为几部分,而当初在地下宫殿他修行的,仅仅是其中一部分。
所以现在的他,基本上只有依靠暗箭营那一套方法重新来过。
不过他毕竟有底子,按照暗箭营的方法,仅仅需要一年,离月便有把握让身体恢复到之前的全盛状态。
就在这时,离月忽然听到右侧大概一百多米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哼声,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看见小溪边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旁,一个十四五岁的胖子,正努力地蹲着马步。
这胖子,正是刚刚被巴伦训斥的那个胖子。
虽说离月才来到这个小镇一个多月,但是对于这个胖子,他也是耳熟能详了,说起来,这个胖子在放逐之镇,还是一个比较风云的人物。
主要是因为胖子的父亲,是一个贵族,而且是一个男爵,不过和“阿呆”不同的是,这个胖子的父亲在发现胖子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之后,怕被影响到自己的地位,立刻想杀死胖子,没想到被胖子的母亲抱着逃到了这个放逐之镇,不过男爵大人并没有放弃,不断派人来暗杀,胖子的母亲,就死在了暗杀中,后来巴伦出手,解决了几个暗杀者,胖子才得以生还。
只是胖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练武的天赋,从五岁开始跟随巴伦学习,现在连最基本的武者姿势都站不好,还不如一些六七岁的小孩。
看着满头大汗却强自坚持地胖子,离月忽然恍惚间想到了自己刚刚进入暗箭营的时候,那时候他在一群人中训练也是最差的几名,经常会被萧石训斥,所以他也常常在训练结束后依旧一个人训练。
离月站起了身,朝着胖子走去。
其实胖子早发现离月了,只是懒得去管这傻子,对于胖子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锻炼好身体,毕竟明年那该死的挑选就要开始了,他还是处男,自然不想早早地就死掉,所以在看到离月走近后,他只是瞥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他便惊呆了。
离月站在胖子面前,也不管身旁胖子怎么想,自顾自地蹲了个马步,身体轻微的一起一伏,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一边示范着,离月口中轻声说道:“人骑马的时候,身体随着马身一起一伏,马步,便是从骑马中领悟到的,站马步的时候,就要像将马融合身体一般,站的一起一伏。”
说了一遍,离月便不说了,只是自顾自地锻炼了起来,站了一会马步,他又走到一边打起了军体拳,直到天色稍微暗了下来,离月才停了下来,也不管一旁目瞪口呆的胖子,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胖子莫名其妙地站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他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随后狠狠甩了甩脑袋,有些不可置信地自语道:“他,他,他不是傻子么?”
离月刚才的动作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似乎他隐隐觉得,这姿势,似乎比巴伦教的要好。
“不可能!”
胖子摇了摇头,干脆一咬牙,照着离月的动作模仿了起来,虽然胖子无法达到离月那样的韵律,但是渐渐的,胖子发现,似乎,这样站的话,就不会那么难坚持了。
胖子抬起头,一脸错愕地自语道:“原来,他不傻……”
“啊!巴伦先生说休息半个小时,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完了,啊……”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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