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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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学,谢绝了陈天宝一起踢球的邀请,周远收拾了下东西就要走,却见孟青青走了过来。
孟青青只拿眼睛扫了陈天宝一眼,陈天宝立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胡乱往书包里塞了几本书,拔脚就走。前世的时候,周远和徐彬等人关系最是要好,但现在,尽管周远仍然和他们一起谈天说笑踢球,周远却能感觉得到那种轻微的隔阂,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和他们存在代沟一样。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周远无论是在心智成熟度上,还是在社会经验上,都是这些真正的高中生所不能比拟的,这也是周远年纪不算最大,体格不算最壮,最被大家称为老大的原因。加上周远心里总是会想起曾经的历史,和徐彬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最不能放开。反而是陈天宝这个以前不熟悉的人,现在却和周远这个名义上的老大最是近乎。
“昨天怎么了?”如果不是孟青青的话语里的那丝关切,关看孟青青那冰冷的神情,最远几乎要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
“没啥,撞树上了。”周远摸了摸脸颊上的青紫,笑了笑。心里却在狂猜这个冷美人想干什么。
孟青青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神情,不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走吧,边走边聊。”见周远似乎在思索,又补充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周远只好跟着孟青青往外走,转身地时候偷偷瞅了一眼安琪儿,见她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
安琪儿表面上在整理笔记,实际上在竖着耳朵听着孟青青和周远的对话呢。看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一起走出教室,安琪儿不由地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一个劲地发苦。
难道周远和孟青青处对象了?安琪儿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她想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但从哪里找证据呢,难道直接去问那个混蛋?
这个时候,周远却是一脸地不解。“为什么还要去那爬山?你不知道现在天冷了吗?”
“他们都爬上山顶了,可我却没有。而我不想等到明年。”
“可为什么是我?”周远崩溃了。北方十二月的天,早已很冷,那山虽然不高,但比起市区只怕又要冷上好几度。尽管今年下雪的晚,但高山山顶上可能都已经白雪恺恺。
“因为你和我都没有爬上山顶。”孟青青一脸的义正词严,仿佛周远陪她去爬山就是天经地义。
见周远还是一脸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孟青青恼了:“你是不是不想去?”见周远嘻皮笑脸的点头,孟青青冷哼一声:“你要是不去,我就——”
“就怎么样?”周远这几天比较倒霉,因此听孟青青要威胁他,不由地也有点生气。
“就,就说你上次爬山的时候非礼我。”孟青青说的又急又大声。
吓得周远脚一软,差点一**坐地上。再一看,幸亏走到了无人处,应当没人听见,这才安心下来:“好吧,我去,我非常想去还不成吗?不过拜托你千万不要吓我了,我这人胆子小。”
“你胆小?”孟青青别着脸,哼哼几声。不过脸上却是明显地罩上了一层红晕。
隔了两天,周远惦记着柳幽雯,于是一大早就跑了过去,但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答。周远心里疑惑,却是无法。第二天,周远又去,这次柳幽雯开门了。
看见柳幽雯更显消瘦的脸颊和红肿的双眼,周远不由地担心起来:“是不是李强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的。”柳幽雯慌乱地回答,眼泪又奔涌而出。
眼看周远逼的急,柳幽雯才呜咽地道:“我哥死了,他注射的太多,把自己毒死了。”
周远一听,反而松了口气。对于柳铮这样的瘾君子,活着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种折磨,死几乎就是唯一的解脱方式了。周远伸手就想把哭成泪人的柳幽雯抱在怀里,不料柳幽雯脸色一变,就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逃进了房间。
这小丫头,这会倒是敏感的很。周远不由地笑了。周远也弄不清楚,自己对于柳幽雯的感情倒底是什么,像对待一个小妹妹,还是当成对那个人的补偿?有几次,周远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打动了。但柳幽雯这样的女孩,注定不会成为自己的伴侣,这一点,周远很清楚。因为这一点,周远能够容忍柳幽雯当公主,并通过自己挣钱的方式来维持那一点可怜的自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周远才会简单地认为,李强来殴打自己恰恰证明了李强在对付柳幽雯时吃了钉子,所以把一口气都出在了自己身上。
周末眨眼就到。
这天,周远和孟青青早早地就出发了。本来周远以为会有专车接送,不曾想孟青青却是要坐长途车,然后在半路上下车。好在这次就两人,也不准备野炊之类的,就带了些水和面包零食之类,周远背着包倒也没什么感觉。一路无话,到了地头,两人下得车来,就开始爬山。
周远兴致虽然不高,然则此时景色却和两个月前炯然不同。此时草木大部皆已发黄,整座山脉已成灰黄色,间或有针叶林一片片地点缀其间。两人沿着小路向上,一路上有一着没一着的说着话,欣赏着大自然美景,倒也爬得飞快。待过得半山腰,回想起之前孟青青的尴尬事,两人不由地相视一笑,一时间竟是觉得贴近了许多。

两人上得山顶,却见眼前好大一块石头,就这么矗立在山顶上,倒是立脚处却显得不大了。山脚下视线受阻,见不着这块石头,这会周远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顺着一些踩踏的痕迹,周远果然找到了一条通往巨石之顶的小路。
孟青青兴奋地又蹦又跳,大声叫嚷要登上最高峰。只是毕竟是块巨石,周远找到的小路,也不过是条可供攀登的裂缝而已。周远先行攀爬,向上一截,就回头拉孟青青一截。终于周远探出脑袋,见到了巨石顶上的风光,竟是一片大体平坦的平地。回头见脸颊红扑扑的孟青青,周远忍不住起了丝捉弄的念头。把孟青青拉上石头顶时,一边用小指挠了挠孟青青的掌心。
孟青青刚一踏上石顶,被周远这一挠,只觉得浑身一震,差点脚一软摔一跤,不由地大恼,举起粉拳就追着周远打。巨石再大,长宽均不过二十余米,两人跑几步,就到了巨石边缘。但见南面平原一望无际,平整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北面山峦叠障,却是看不见山那面是什么。
仿佛惊叹于大自然的伟大和壮丽,周远和孟青青都无声地站着,一时沉寂了下来。
忽然听得身后似有人声,周远诧异地回过头来,却见一个脑袋从裂缝处探了上来。“竟然也有别人在这样日子里出来爬山,我还以为就我们俩才会这么夸张呢。”周远吃吃笑道。
那人面无表情,爬上来后不急着看风景,却盯着孟青青看。周远心里有点恼火,拉着孟青青转了个身,不料眼角扫过竟发现又上来一个男人。周远心里有些不安,但料想不会有人跑到这种地方来抢劫或者从事其它犯罪吧。
然而,那两人站定以后,突然就发出嘿嘿的狞笑,接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弹簧刀。周远第一反应是见鬼了,第二反应是李强派来的,第三反应是自己根本打不过。周远虽然也去练跆拳道,但似乎也没什么资质,加上前几天被人连殴两顿伤了元气,这会再去跟两拿刀的火拼,那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打不过就只有逃。对方堵着那裂缝,那条路是不用想了。只能走别的路。周远飞快地在石头边缘跑几步,随即惊喜的发现,巨石北面有一截可以滑下去。这块巨石高不过五六米,四周基本是垂直的,十分陡峭,但北面这一截,却有个坡度,大概75度左右,虽然陡,但绝对可以下去。但是困难的地方是,下去后,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下面同样是一块巨石,也就一米高的样子,但只比顶峰的巨石突出来一点点。而这块巨石的下面,则是坡度超过60的陡坡。
那两人狞笑,大概是觉得周远两人已是砧板上的肉,因此也不着急上前,见周远东张西望的找出路,两人反而哈哈大笑,得意极了。
“我先下去,然后你也下,不然,我们只有任人宰割。”周远叮嘱了一句,就抓住巨石表面的棱角,情急之下,六米高的距离,周远只用了几秒钟就踏上底下的巨石。
那两人见周远一下子从巨石上消失了,楞了一会,其中一个大骂了声,随即两人气急败坏地冲向孟青青。
“快下来!”周远使劲地朝孟青青打手势,孟青青往下一看,却是头晕眼花,只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眼见得两个歹徒扑过来,眼睛一闭,却是顺着巨石就滑了下来。
看见孟青青滑下来,周远心里却是大叫苦也。原来从上往下看不觉得,等踏上底下的石头,才发现这块巨石上几乎立不住脚。但此时别无它法,周远抱住孟青青的身子,但被这一冲击,脚下却是再也站不住了。周远急忙顺势一滑,**在石头上一撞一磨,伤上加伤,痛得周远差点闭过气去。
滑下巨石,下面的山坡却也同样是立不住脚。周远只能再次委屈**了,这次是坐在山坡上,也不知下面有个什么东西,扎得周远倒吸一口凉气,只不过惨叫声还未发出,周远已经抱着孟青青向山坡下滑了下去。
放眼望去,眼前尽是北方山头的普遍相貌,裸露的山体上铺着稀疏的枯枝败叶,而最近的树林,似乎还很遥远。
孟青青只把脸埋在周远的怀里,却是恐惧地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而周远努力的尝试着去踩每一块可能拦住自己的石头。然而,似乎前进的道路上没有硬骨头。
两人越滑越快,终于周远特意为抵御山顶寒风而穿上的厚外套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随即周远的后背一痛,尖锐的小石块们轻易透过周远的线衣和秋衣,让周远痛得双眼直冒金星。
眼看着树林越来越近,周远心里生出生的希望来。双手紧紧抓着孟青青不放,双脚和胳膊肘儿则奋力地增加着下滑的阻力,只要到了树林里,有了树木的缓冲,两人拼着受伤就能活下来。
突然,周远却感觉身子一轻,已经离开了地面,却是遇上了一段峭壁。“啊……”周远发出一声狼嚎一般的惨叫,紧紧地抱着孟青青,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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