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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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强军呢?
我一直想知道这一点。
无疑,曹操的虎豹骑算的,高顺的陷营营也算的,刘备的白耳军也应该算的,黄忠的赤鸦军算么?我不知道。
但是方今天下,大约只有徐荣的军队和高顺的陷阵营才算吧。
而徐荣,从陷阵司马,到陷阵都督,陷阵校尉,陷阵中郎将,据说,高顺也是出自他的门下。他的军队,又将强大到什么地步?
我没有那样强大的军队,却取得不少的胜利,原因很简单,我敢于用弩。
万弩齐发之阵,曾令北方胡族听而生畏,不敢与争。
可是,除了我曾经多次用这个阵法,就没有见到谁再用到过。原因何在?无他,一个钱字罢了。
原来人说荆州富足,我还总觉得荆州饱受战乱,是一个贫贫的地方,可是南阳、南郡等地的士兵,弓兵每人能装备20支箭,弩兵每人能装备50支箭,我此次北上,弓兵加上弩兵,足有万人。但是几次大战下来,我的弓箭居然无处去补充,无论是在豫州还是在长安。没有成熟的工匠,没有充足的后勤,根本就无法支持大规模的作战。
我原来没有自己操心过后勤,只是向父亲讨要。只要一要,父亲就能给我挤出来,到长安后事事要自己操心,一算帐吓一跳,我这回北进带的弓箭,是宛城一千造箭工匠一年的成果,都让我自己挥霍了。不知道,父亲其他的军队是不是再没有弓箭可以装备。
而一支军械不全的军队,是无法算是一支精兵的;
精兵必须要久经训练。以我荆州军为例,只有赤鸦两千人为精兵。其余补充的只是凑数,虎牙军八千人,战力却不过与豫州军在伯仲之间。而其余百分之八十的军队,却是充数的,对付黄巾军这样的老百姓还可以,但对付真正地百练之师,却是连城都不敢出。一支不敢出城打野战的军队,能算精兵么?能算兵么?豫州军情况稍好,但是有一半的人不会用弩,一半的人不识军阵。跑路时不知道丢下包袱,冲锋时不知道掌握节奏……
一支不识军阵的军队,是无法算是一支精兵的;
精兵必须要有统一的指挥,要有独立的指挥系统。不能被蠢材指挥,否则的话,这支军队再强大也会失败。曹操眼下,接收了三十万黄巾。从中精选能打仗的人组成了青州军。他是精通精兵之道地。眼下他看透了汉庭的软弱,开始自我发展了。就在一个月前,他把王允派去的兖州刺史金尚逼得无法上任。坐拥兖州,他已有割据之势,可以纵情的发展自己地势力。当不再受朝庭和袁绍的羁绊之后,他的才华将如流水一样源源不绝的涌出,他就如开锁地蛟龙,狂舞人间,不再受任何控制。
而我呢?我虽然拥有大义。但这也注定我不能自行其事,我头上有一个皇帝,自从当上这个羽林中郎将之后,我地头上的婆婆就突然间多了,从天子到太尉马日到光禄勋杨彪。这些人都是我的顶头上司。都管着我。我再不能如原来那样主掌一切了。
当一支军队处处被人掣肘时。它是无法算是一支精兵的;
徐荣的兵法,从上到下。归结为一个字,权!
这个权,包括各个方面,从内政到外交,从屯田到后勤。他推崇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强调军队必须保持每时每刻都准备战斗,强调周亚夫那样的练兵之法,在军中,只有大将是唯一的决策者,其他人,包括皇帝,都不得干涉。
这篇东西让我产生了动摇,让我对自己的做法开始反思。
我曾想,要用我对于人心的了解,对于人情地把握,消除东汉末年的这些惨剧,重新恢复大汉的强大。
可是,我发现,当我辛辛苦苦的推到王允时,汉庭并没有任何的改变。眼下地朝庭虽然没有外戚和太监,改为名士主政了,名士们一个大特点就是长于说嘴,不会做实话,只知表愚忠,却不会变通。而与此同时,他们还掌握着大义地名义,可以自行其实的扭转和改变一切。
比如今天早上,马日就做出了遣责袁绍、袁术和刘焉地决定,他认为,袁绍居然敢诋毁皇帝,自立刘虞为帝,这就是造反;刘焉隔断汉中,关着门做皇帝梦,也是造反;袁术割据寿春,擅自任命刺史,也是造反。
如果这纸诏书发了,只怕天下又乱了。

朝庭的力量,眼下只是一个名义了,就如同春秋战国之时,谁还会把周天子放在眼内?
如果你的力量达不到,就不要说出来,不然的话,只不过是损害自己的威信罢了。
这一点,黄门侍郎钟繇比马日都更明白,他把马日挺了回去。
如果说朝庭只是这样的名士、大人们主掌,那么能有什么好么?
长安,不是我的家。在这里,我找不到归属。因为这里没有人会让我任意而为。
我的家,还是在荆州。
这些天,我乘乱突然占领了王允的仓库,把大量的物资开始向城外豫州军营运送。
等到马日怒气冲冲的来接收时,我已把仓库搬空了一半儿了。
我的解释是:王允当时欠我们军粮草,我需要补充。
马日无可奈何。
这让我更加认识到了这些士大夫们的无能。
你们做不到的事,我来做好了。
协天子以令诸候,我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可以利用天子来做我要做的事情。
小天子这些日子愁坏了。王允醒了,但是就一句话,他要辞职回老家。他做错了事,他伤透了心,他不当这个大汉的官了。
小天子找大臣们商议,没有几个人帮王允说话。最后还是我提出,可以让王允任并州牧,一方面回老家休养,二方面也可以帮助陛下看紧东方的袁绍等人。
小天子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
于是,王允就离开长安,向东而去了。
这个消息,让前方的吕布得知了。他大吃一惊,立即不打了,他居然引兵回长安,责问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谁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吕布面对着紧闭的长安城城门,怒声喝骂道,“我在前方流血,后方你们却挤走了王司徒?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开城门,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长安城墙后面,紧张的士卒们握着兵器微微出汗的手在颤抖着。吕布怒骂了近一个时辰,忽然间抽弓搭箭,一箭射向长安的城门。三尺长的狼牙箭半数钉入坚厚如铁的城墙里,雪白的尾羽在这力道下炸成一团粉末。他引兵绕城而过,向东方追去。
他要去追司徒王允,他也要去并州。
他铁青着脸,挥动着方天画戟,发出一声声的咆啸,却再不回头向长安城望上一眼。
胡轸从城墙后探出身来:“就这样让他走了?”
我微微一笑:“你可以去追杀他啊,只要你有这个胆子。”
胡轸面色如雪,假装没有听见。
随着吕布的离开,羌胡联军继续东下了,他们重夺槐里,包围了长安城。
小天子怒了,他斥责马日,说他挤走了王允和吕布,现在羌兵来了,该怎么办?
马日回头就斥责我和胡轸,问我们该如何退兵。
我说:“太尉大人,我是羽林中郎将,负责保护天子的,该出营作战的,该是胡将军。”
胡轸道:“太尉大人,现在王允等人已去,该把陕县西凉军调回来,小小羌胡联军,连吕布都斗不过,遇到我们西凉强军,必然会土崩瓦解。我们和他们打了几十年的仗,什么时候怕过他们?”
他嘴上说的山响,就是不肯出城。我明白这个家伙的心思。眼下吕布走了,虽然压力减轻了,可是他又防备起我来了,生怕我会吞并了他。他可以视我为平等的盟友,但是不会视我为首领,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其实,我何尝对他的军队感兴趣,我只对徐荣的军队感兴趣,只是在想方设法要吞并他的军队。
胡轸的部队,发去屯田还差不多。
马超和阎行,两员小将整天在长安城外讨阵,我开始要求兵权。
第三天,天子终于决定,把长安城中的兵权交于我手,赐节钺,西凉军由我指挥,由我去击败西羌联军。
“皇兄!”这是小天子第一次这样称呼我,原本他只叫我爱卿或是刘琦的,难为他这回如此的客气,“长安城外西羌人兵强马壮,皇兄一切小心,朕为你饯行。”
我笑了:“陛下,这杯酒先放着,待臣击败了西羌人马再饮不迟!”
说罢我把那杯酒在放案头,向小天子施了一礼,转身下殿去了。
“传令升帐,奋威中郎将胡轸、陷阵中郎将徐荣,破军校尉杨定,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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