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家事、州事、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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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是否救陈国,襄阳有两种意见。一种是陈王为汉室宗亲,平生又多行善举,此次被袁术攻击,应该前往救援;一种是袁术奉旨讨贼,与曹操大战,战场在襄阳之外,与襄阳无关,我们出师无名,不应前往解救。这两种意见让父亲无所适从。凭心而论,父亲是想给陈王提供帮助的,陈王刘宠和父亲很投脾气,两个人都属于那种认认真真在地方为百姓谋福利的封建好皇亲,都有一点理想主义色彩,愿意在这乱世中做出一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来。唯一不同的是,陈王刘宠虽然有强大的战力,但却没有与他自身本领相当的军队供他指挥,而父亲虽然一介书生,眼下荆南荆北带甲之人可达10万,已算是天下有数的军阀了。
回到襄阳,还没有来得及与蔡琰团聚,父亲就把我叫了去,问我这件事该怎么做。
我只能是暗叹。
我没有想到袁术会这样蠢,我没有在后方断他的军粮,他抢得什么陈国啊,陈国虽不足惧,可是陈王和骆俊名声在外,天下皆知。陈王刘宠还曾被天子称为贤王,可是眼下这种情形下,说不定袁术能把他给杀了。
袁术这是自己把讨贼的大义给丢掉了。“不用出兵,孩儿让人去陈国,把陈王接到襄阳来。”
“不用出兵?”
我点了点头。眼下出兵,那是在帮曹操。不出兵,陈王死了,于心不忍。陈国太小。只相当于一个小郡,陈王刘宠守不住,根本挡不住袁术的军队。而陈国与南阳之间还隔着一个陈留,派军队去救,也根本来不及。
那么,最好的办法,也就是以调停为借口。派人把陈王接过来。有陈王在,日后得陈国就轻而易举;袁术要的是陈国的粮草,得了陈国。他也不会对陈王赶尽杀绝。
父亲点头同意了。
当下我派黄忠保护韩嵩前往调停,顺便迎接陈王。心中却在骂着,曹操这家伙在干什么,这都三月份了,我打完南部三郡都回来了,你们怎么还互相对着相面呢?就算袁术没有被我们断了粮道,比历史上难打了一些,可是你也不该就这么等着他一步步进攻不是?
我安排徐晃住在城外军营,让他好好训练后下那些三千蛮子军,然后回家。
有了家。感觉那就是不一样,原先还不觉得,可是这回南下,午夜梦回,想到蔡琰地身影,总是心底里甜丝丝的。回三国的都想娶名女,驭名将。原来这种感觉,真的是不一样,有一种莫名的成功感。当然对于我来说,能娶到蔡琰并不算成功,让她得到幸福,觉得嫁了我不白嫁,那才算是成功。
一进家门,就看到有些地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却一时想不明白。等进了书房。才忽然明白,自己的书都变了位置。我看书喜欢散乱的乱丢,而有人帮我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还在上面添加了小标签。上次看过的史记还有翻开的那卷上做了标志。再向外看,才忽然明白,虽然这个院子大体上没有改变。但是风格变了。虽然还是原来地有条不紊,但在原来的那种平板的规则之外。多了一层温和柔美的亮色。
果然是有了女人的家庭啊。
蔡琰正在厨中,学着为我做菜。说来好笑,这位天下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文章辞赋,无一不能,可就是不会做菜。这位天之娇女一到厨房,就算是晕了头,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三日入厨下,她应该亲手做饭的,那天却出了个大笑话,有一道菜她把饴糖和盐巴搞混了,能咸死个人。还好我先尝到,于是抱入怀中,抢着吃光了。没被父亲和蔡氏发现。小刘琮还不高兴,觉得我太自私,好吃的菜也不给他尝尝。那天我一个劲儿的喝水,喝得直反胃。蔡琰知道后很害羞。在我们这个小院子里,她是女主人,其实用不着她去做,自然有一大堆丫环帮着去完成这些事情。但她极是要强,定要自己学会烧菜。我走那天,她还给油烫到了手,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本事如何了。
不多时,酒菜摆上,蔡琰盈盈浅笑着为我执壶。
我笑道:“咱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一起坐了吃。”
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嘴中,只觉咸淡适宜,味道颇佳,不由惊喜道:“这才几天,昭姬你烧菜的本事大有长进啊,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蔡琰甜甜一笑,面现得意,却问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是何来历?”
我一愣,这才明白,这句话出自吕蒙和鲁肃,眼下小吕蒙才十五六,正是不读书,整天捣蛋地时候,离这句话的发明还有几十年呢,于是一笑含糊过去,笑道:“此语出自于你郎君,不行么?”
“行,当然行,我郎君虽然在外面杀代果断,但是不脱士人本色,此语说得极妙。”
我一笑,转开话题:“这些日子我不在家,过得可还好,没有人欺负你吧?生活上还习惯么?”
蔡琰却摇了摇头,道:“不好。”
“怎么?”
“家里就我一个人,闷也闷死了。”
我不由心生歉意,轻轻拉过她的手,叹道:“都是我不好,一出门就是几个月,把你自己丢在家里。你自己在家,可以和蝶儿玖儿她们,荡荡秋千什么的……”
“啊?……”
“搞个聚会什么的……”
“啊?……”
“你啊什么?”
旁边的蝶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我奇怪道:“怎么了?”
蝶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公子,你回来之前,小姐偷偷弄了个秋千架子,也不顾冬天风大,就在花园里荡。听说你回来,她急急忙忙地拆掉了。”
“干嘛拆掉啊?怕我会不满意?”见蔡琰红着脸默认,我在她鼻子上拧了一下,“傻丫头,我怎么会管那么多?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不是金丝雀,我也不会编个金鸟笼把你装起来。该怎么就怎么,世俗凡礼,怎么拘得你这样的奇女子。你就是天下第一的才女。既然是才女,就得有个才女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你在家开馆课徒,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话还未了,突然外面跑来一个小女孩子,一头黄发,十来岁年纪,进门就叫道:“阿姨,今天我们讲哪一课啊?”
我一愣。看着蔡琰涨红的一张小脸几乎到案子下面去了,不由得放声大笑。想不到,蔡琰真的在家里开馆课徒了。
却见蔡琰站起来向我边告罪边解释:“这是我姊夫黄承彦之女,名唤阿丑,近些时,常来家中地。”
“阿丑?”我大感兴趣,这位就是诸葛亮未来的老婆黄月英啊。口中道,“没关系,没关系。其实,亲戚们走动走动更好。”
阿丑看来起相貌并不太丑,只是一头黄发看起来让整个人减色不少,一双眼睛灵动有神,使那一张并不算出众的脸也生动起来。
“这位就是姨父么?姨父,你在岳阳时,弄得那个飞天神灯是什么东西啊?满襄阳都传遍了,我却怎么也想不通。灯怎么会飞上天地。”
呃,姨父,娶了蔡琰,我这辈份似乎是涨了,蔡瑁的姐姐嫁给了黄承颜,他老人家和我父亲是一担挑。从父亲那里论。阿丑该叫我哥哥的。
“别叫姨父,叫我哥哥就是了。蔡琰你也改叫嫂子吧。”
“好,哥哥,你说,那灯是怎么回事?”
蔡琰也是睁着一双明眸,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对孔明灯很感兴趣。
“这个么,其实很简单,就是空气受热澎涨后,密度比冷空气轻,在空气的浮力作用下,就飞上天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该明白吧?”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然后齐齐摇头:“不明白。”
蔡琰是个文科地,对于这些奇技淫巧之事,并不太关心,但是阿丑却是很喜欢这些东西,甚至她对我提出,她要发明一种会自己走地木马。我对她的想法表示肯定,心中却不由想,木牛流马不会是她和孔明一起发明地吧?不过,传说中地木牛流马会是那样神奇么?这个时代又怎么可能有自己提供动力的装置?不会只是带轮子的小推车吧。
蔡琰让阿丑自去读书,却与我闲谈。我便谈起手下还是缺少人才。
蔡琰道:“我一有个师兄,名叫顾雍,我想给他写信,让他来帮助郎君,不知郎君用得上么?”
“顾雍?这当然是好了。”我不由得大喜,顾雍可是东吴文官中,仅次于张昭的大臣,当过东吴的丞相的,他如果能来,那可是比得到甘宁更让人开心,“只是,他既是丈人的弟子,怎么名字也会叫雍呢?”邕与雍同音,所以我有此一问。
“他是吴郡吴人,我父亲当处从朔方回来,避怨于吴,当时他随父亲学习琴艺书法。此人专一清静,敏而易教。父亲非常喜欢他,对他说:卿必成致,今以吾名与卿。把自己地名字送给了他。而他字元叹,也是因为他为父亲所赞叹,所以以此为字。”
他此时为合肥长,要来荆州,起码要给他提一个令。不过,对于我来说,只要他肯来,给他一个太守又有何妨。
“昭姬,你还有多少师兄弟啊,都让他们来荆州吧,我可不怕手下人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对朝庭的顺从给朝庭拉加了信心,三月中,朝庭忽然任命武陵太守金旋、桂阳太守赵范等人来到襄阳。当然并不只是针对荆州,长安朝庭任命了扬州刺史,豫章太守等官员,杨州刺史叫刘繇,豫章太守叫诸葛玄。
武陵和桂阳,我已经任命了太守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行变更,只怕引起地方不稳。金旋是汉武帝时期的大臣金日的后人,赵范是常山赵氏,与赵云是同宗。这两个人被任命为太守,肯定比不了李严和蒯良。对此,我很不满意。
父亲对我说,长安朝庭毕竟是朝庭,他们任命官职也是天经地议的事情。
我说:“现在您才是荆州牧,选择任用官员,是您的权限,天子凭空降下两个人来,算怎么回事。”
我的态度让父亲很是不满,他问我:“你这是大汉臣子该说的话么?”
我无言以对,只能是忍气吞声,气道:“难不成,我才平定的南荆州,又让这些新来地给搞乱了?桂阳是边地,武陵有蛮人,可不能乱起来。”
父亲点头:“你说得对,桂阳是边地,武陵有蛮人,不能乱起来,我会这样劝他们的。”
我一愣,却见父亲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可我一下子明白了,父亲也并不想无条件的听从长安的号令,虽然他是忠臣,但是两年来独掌大权,让他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性,眼下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破坏荆州地局面。不过,他不想与朝庭正面对抗就是了。我笑笑:“如此,孩儿就放心了。”
“回头刘繇和诸葛玄前来,刘繇也就罢了,诸葛玄却是为父地好友,此次豫章太守周术病卒,诸葛玄代任豫章太守,还是为父表奏的。你回头代表为父去迎一迎。”
“是。”我躬身施礼,诸葛玄是父亲所表,这真是我没有想到地,我原以为父亲对荆州之外的土地是没有想法的,但是从这一点上我看出来,他并不向我认为的那样老实。
我心中一阵欣喜。
三日后,长安派来的人到了荆州,我没有想到,这是我第一次与诸葛亮这个小孩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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