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讲二百五规矩的我坚持与几个高官同席用饭.无奈中,曾国藩将我让到首座,客气声中,我已端起碗塞起饭来,边吃饭边说了一句:&qt;这里几乎就是在军中了,陈玉成离这不远,随时可能打过来.吃个饭还拉拉扯扯,怕你们打不好仗吧.&qt;
&qt;监国王万岁教训的是,诸位别谦让了,随便坐吧!&qt;从八月至今,四个多月里,我不讲任何磨磨蹭蹭规矩的习惯早就传到安庆,说话更是我来我去,称呼别人也是用您或大人这些敬称.特别是如曾国藩这社会经验极丰富得人,听地出我是随口而出,决不是作假.
吃饭,三下五除二,吃地倍儿快,只有曾国藩有一下无一下往嘴里扒饭,眼睛脑子都不在饭菜上,手中的筷子掉落一回.
饭后,再与曾国藩入静室密谈,我开门见山:&qt;朝中大多人所思所想所守是怎样,列强是个什么德性,曾大帅为官多年,都比我更清楚.本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曾大帅回答,您是愿意束手束脚,还是愿意宏图大展?&qt;
说完,面无表情,心中却焦急着等曾国藩表明态度.
&qt;监国王万岁,左季高李少筌决心如何?&qt;
&qt;为国为民奋战到底.&qt;
&qt;监国王万岁,非微臣无胆无识,您所言极是,只要我大清一心抗敌,何惧远来之列强联军.微臣是怕朝廷抗敌之心反反复复啊!&qt;
&qt;哼哼,曾大帅,我曾与左李二人说过,天下不是哪一家的天下.您是为国征战,不是为了一个皇上,载镔发誓,必将终生主战,至死不渝,只要权柄在手,定全力支持你们,如我失势,朝廷还是主战一切都好.要是投降势力做大,请你们反了这大清,废了所有自缚手脚的陋习,建一个民主制国家.曾大帅,载镔这诚意够么?&qt;
&qt;监国王万岁,您您怎能如此说?&qt;
&qt;曾大帅要是觉得该有皇上,也未尝不可,当今皇上只是年幼,将来是能成名君的,就怕现在被人挟持以令诸侯,否则,先皇何必再立我来监国.曾大帅,为了大清事大清做主,为了皇上将来,您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qt;
&qt;谁能挟持皇上?&qt;
曾国藩话刚出口,我就听出他话中所指:&qt;曾大帅是觉得我才是那个挟持皇上的人么?&qt;
&qt;微臣绝无此念.&qt;
&qt;你知道先皇去世前,最后见地是谁?&qt;
&qt;是监国王万岁您.&qt;
&qt;先皇驾崩前就告之,许我监国之位,仪同帝王,权同帝王,只要求我保皇上安稳,永不得篡位,我回答先皇,此一生,注定要为国征战四方,根本就没时间待在那金銮殿里.曾大帅,你是觉得我权心很重,还是心不够诚?&qt;
&qt;微臣愿随监国王万岁为大清扫除妖孽,开疆拓土.&qt;曾国藩根本无法回答我的提问,而是与所有封建社会忠臣一样,以我最需要的承诺跪拜认主.其实,在曾国藩看到论世新思之后,心中就已觉得我更该当皇帝.不过,倒没不遇明主的遗憾,因为本就是号称万岁的监国王,跟皇帝差不多.
&qt;经此一拜,再不屈漆.这句话,李少筌传给曾大帅了么?&qt;
&qt;是,少筌派人告之微臣了,微臣感动莫名.听说监国王万岁想废除跪拜之礼?&qt;
&qt;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还有谁配接受跪拜,但我一时改变不了这些.像曾大帅般身居高位还好.但历代以来,华夏百姓要跪拜地人也太多了,受了欺负,找官告状,告不告地赢还未知,却要跪着诉冤,这是哪个王八蛋定地规矩.不是我不给官员面子,包括你曾大帅在内,都习惯了拜人与被拜,习惯了忍气吞声.我暂时改变不了所有人,就先改变身边的人,改变要操练地新军.军人,见上司只行军礼,见皇上也只行军礼曾大帅,你是两江总督,总督这职位,更多属于军队性质,你说,军人,能经常弯下腰吗!&qt;
&qt;请监国王万岁制订军礼,微臣即刻传告诸部.&qt;曾国藩显出几分激动,没想到,我越来越会鼓惑人心了.但是要大家从内至外堂堂正正,气节,不正是曾国藩这类文人追求地么!只不过像他这样的能文能武,思想又不僵化得文人太少.
又只能抄袭后世了,但我没偷二十一世纪的解放军军礼,而是使用了抗日战争初期的右臂横胸礼,手掌平伸,手背朝上.其实后世军中礼节也相当繁多,却一律简单利落,这个还要用一段时间制定.再就是简洁便利得新军装,辩认方便得军衔制.全搞地似模似样,估计要年把时间才行.
正在那儿说地痛快,改这个改那个,曾国藩却从激动中苦下脸来.
&qt;监国王万岁,这这可都要银子啊!微臣已为军费筹措犯大愁了.&qt;
我一时楞住,对呀,光说着高兴,好像新式军装到处可以检似的,转而心中又泛起怒火,但却不能和曾国藩发这脾气啊,于是,就用玩笑口吻说出来:&qt;呵呵,曾大帅,要不怎么说,这朝廷还不如反了它呢!列强打来了,割地赔钱.先皇驾崩,竟要花九百万两银子治丧.你曾大帅为朝廷挡灾,在前线浴血奋战,却连军费都要自己筹措&qt;
&qt;监国王万岁,您您就别说这个了,朝廷还是拨下部分军费,只是不够而已.&qt;曾国藩怕了我口无遮拦,时常怀疑我是不是监国王,是不是姓爱新觉罗.哈哈,我是监国王,但还真就不姓爱新觉罗.
&qt;好好好,不说这个.还是问问战事好了.据说,太平军每每打仗时,总有无数百姓跟在太军身后,有时还直接与清军交战,是这样么?&qt;
&qt;是,发匪惯于鼓惑民心,与大清做对,可恶之极.&qt;
&qt;为什么会这样,曾大帅想过么?&qt;
&qt;这除了发匪收买以外,确有大清自身原因.&qt;
&qt;对,要是大清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洪秀全再能鼓惑,谁会跟着他造反!你等只是不敢说,但官逼民反这四字至少有千年历史了吧!从陈胜吴广到前朝李自成,手下有几个不是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好好好,不说这个.但我要求曾大帅麾下所有军队,绝不得扰民,曾大帅,这应该能做到吧!&qt;
&qt;难难难,监国王万岁,微臣只得与您直说.军队扰民,原因众多&qt;曾国藩豁出去了,他的确是孤掌难鸣.
&qt;维持军纪严明是你曾大帅的事,本王哪管不了许多,到时唯你是问就是了.我想知道,除此之外的原因.&qt;打断曾国藩,表明自己态度.
&qt;回禀监国王万岁,微臣对军纪从未放松过,但,一是军费不足,二是满人兵将微臣难以管住,主要是这两项,其他均为小节.&qt;
&qt;好,只这两项,我就放心了.军费还没法足额给出,你还要自己筹措一部分,明后两年,我把从先皇制典中省下的五百万两银子都给你,再从内务府拨出两百万两.够不够?&qt;
曾国藩喜出望外,连说够了够了.够了吗?不见得,但七百万两银子实在是不少了.不筹措军费,也能打年把仗,起码能让清军不能以没钱为由抢劫老百姓.
&qt;先别高兴,这七百万两银子不能全是军费,我要给军械所八十万两,您觉得呢?&qt;
&qt;监国王万岁目光深远,微臣钦服,绝对应该.&qt;
&qt;再留二十万两办个学校,广东对,珠海,有个叫容闳的人,七年前从西方留学回来后,很不得志,现正在贩卖茶叶,据说他想请曾帅您向朝廷进言,送一批留学生出去,学习西方经济科技.那是个人才啊,曾大帅派人把他找来,主持建这学校.&qt;
曾国藩对我的神异越来越惊诧了,立即恭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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