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又斗文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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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佩玉感到极度为难,按理说,赵桓是她的丈夫,本该听他之言,可一边又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哪里都不好冷落;本来英姿飒爽的一代奇女子这会儿变得犹豫不决起来,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果敢。
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两个男人,她心里非常复杂,赵桓是他的丈夫,总是之前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但身为传统女性的她有着被当时的道德规范约束着所以举止,也就是说,面对赵桓,她还明白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对于展子望,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在天山上同时学艺,平时倒也互相照顾着,有着兄妹般的感情,当年两人青春年少,加之都是俊男美女,也许情愫暗生,不过当时两人都没有明说,事随境迁之下这种感觉倒也慢慢变淡,距离,使两人产生了隔阂。
赵桓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有为青年,思想倒也开明,之前与朱佩玉不认识,当然没有道理禁止人家和谁交往,不过现在自己是太子的身份了,而朱佩玉作为他的“妻子”,他也没有理由容忍对方与什么旧情人发生点什么!现在处处挤兑朱佩玉,其中不无怨恨报复的因素。
展子望就简单得多了,在他眼中,赵桓就是抢他女人的罪魁祸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闻得赵桓在他面前调戏朱佩玉,生吃他的心都有了!
“赵桓!你不要太过份!”展子望红着脸怒道。
“过份?”赵桓不解地道,“难道本太子要自己的妻子帮着揉揉身体也算过份?不是吧,天理何存!”
不说妻子也就罢了,赵桓一说朱佩玉是他妻子,展子望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怒吼一声:“你找死!”说完就抬起了手掌,要给赵桓一个厉害看看;平时儒雅淡然的风度全然不见,有的只是怒不可遏。
“不要!”朱佩玉惊叫一声,伸手把展子望拦了下来,侧了侧身子,把赵桓挡在了后边。她的武功与展子望差不多,一时也不怕他有什么激动的举止。
展子望不解地道:“师妹,你拦我做什么?这贼子欺负你还不够吗,让我替你出口气!”
朱佩玉叹道:“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小妹已是有夫之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丫头了!殿下是我丈夫,我不许别人伤害他!”
“你……”展子望想不到朱佩玉会如此维护赵桓,心里的那个悲愤,说也说不清楚,但他也不愧青年才俊,一身修为自也不可小觑,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翻腾不心绪,深情地看朱佩玉一眼,“师妹,没想到……”
朱佩玉神色一暗,道:“师兄,我……”
赵桓在一边鼓起掌来,嘿嘿笑道:“不错,不错!郎情妾意,这场面真的好感人,本宫都忍不住要为你们流泪了!”心里却是又喜又怒,喜的是朱佩玉心里还稍微护着他;怒的是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躲在女人背后要人保护,这就是不是他能容忍得了的!
朱佩玉怒道:“殿下,你胡说师妹,师兄与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不要冤枉我们!”
赵桓心虚地看一眼依然怒脸的展子望,回头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赵义,不错,这些侍卫已经磨刀霍霍,只要这边有个不对劲,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冲到这边来保护主子,不由笑了,不依不挠地道:“本宫有冤枉什么人?太子妃,你搞错了,你说本太子冤枉人?不会吧,明明是本宫亲眼所见呀,怎么说冤枉呢?”
朱佩玉此刻学聪明了,近两日的相处,使她稍微了解到赵桓的脾性,更清楚他那张嘴的厉害,要想在他面前不吃哑巴亏,就不要接他的话说下去,一时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展子望此时已经把怒气压在了心底,心里却在后悔,当年自己就该大力争取,不让自己的师妹嫁入皇室,看看现在的情形吧,师妹显然过得并不快活,这太子嘴如刀子,总会冷嘲热讽,相信师妹在他面前忍了不少气,苦估计也吃得不少。
“太子!”展子望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缓,“在下是江湖中人,本不管你们皇家的事,但在下师妹竟然身为太子妃,在下就不得不关心一下。也请你不要再口出伤人!”
赵桓笑道:“本宫怎么会出口伤人呢!本太子自小学习儒家经义,一直谨守一个‘礼’字,从不敢逾越,就是说话难听也不过是看不过别人逾越这个‘礼’之一道而已,其他倒没有什么了!”赵桓的嘴还是那么毒,说来说去,反复强调儒家“礼”字,有着指桑骂槐之功,暗示说展子望与朱佩玉不遵守这个“礼”道,至于犯了什么禁忌,一说回来,又和他所说的“爬墙之功”有关了!

展子望与朱佩玉都是聪明人,没有听不出赵桓弦外之音的道理,闻言反应不一。
朱佩玉心里全是怒气,颇为委屈,恨恨地看赵桓一眼,那眼神足以杀死一头大象。
展子望既怒又惊,怒的与朱佩玉差不多,惊的是赵桓嘴上工夫的厉害,以赵桓今天的表现,不像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怯懦的太子,这种转变让他感到不舒服,毕竟以前在赵桓面前他都有一种优越感,此时貌似这种优越感慢慢减小了。
展子望惊疑地看赵桓一眼,外表没变,依然是那个身子瘦弱的太子,肤色依然白得变态,比之他的健康之色要逊色不少,不过却从赵桓身上找到了一股以前没有的精神,眼睛也犀利了许多;压下心中的不解,淡淡地道:“在下不管什么礼不礼的,只希望太子要好好待着师妹。”
“这个你放心!”赵桓听出了展子望话里的些须软弱,“本宫是怜香惜玉之人,太子妃绝世风华,本太子是万万不敢慢待的!”
展子望眼里厉芒一闪即逝,强笑道:“只要太子有这个心在下就放心了!”
赵桓道:“这个展兄可以放一万个心,本太子一直都对太子妃很好,是吧,太子妃?”
朱佩玉勉强一笑,算是回应。心里却全是腹诽,赵桓对他好,这是说笑吧?以前的冷漠就不说了,这两天他被他以语言攻击得还少吗?如果这也算好的话,那以前那种对她不闻不问就算“太好”了!她宁愿过上以前那种耳根清净的日子。
朱佩玉不理会赵桓对她挤眉弄眼,转头对展子望道:“师兄,师傅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展子望闻言笑道:“好着呢!以师傅她老人家的武功修为,再活一百年也不成问题。这次师傅吩咐我来给德正大师送一封信,今天才赶到京城,还没见着大师呢!”
“那师兄就要快点见德正大师了。”
“什么意思?”展子望听出朱佩玉语气中的不对劲。
“没,没什么。就是想让师兄快点完成师傅的嘱咐而已!”朱佩玉勉强一笑,一想到德正大师要给赵桓醍醐灌顶,心里不由一暗,她师傅说过,醍醐灌顶之功是佛门秘法,施功之人一般都会在功力尽失之后死去。不过她又不好对别人明言,不然岂不是暴露了赵桓会武功的秘密?
展子望闻言倒也没放在心上,抬头看见不少的佛像,心里一动,转向赵桓道:“太子殿下自小师从大宋文儒,学识不浅,不如与在下切磋一下,也好让在下瞻仰瞻仰太子的不凡学识。”
其实的他却是起了个小心眼,他不仅武艺高强,自小还习文不断,自认在个文武全才之人,平时只风闻太子荒废学识一心享乐,并没有多少水平,想在师妹面前让他出丑。他才赶入京城,并不听闻赵桓昨晚在夜宴上的举动。
赵桓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是谁?他的脑袋可装着后世几百年的诗词学识之类的东西,凭着他忽悠别人的能力,还真不怕什么切磋了!
展子望看见了朱佩玉眼中的担忧,以为是替赵桓抽心,心里又怒又喜,道:“既然是切磋,不如来点有针对性的东西。太子,对对子是文人的游戏,不如我等也来对上几个,可否?”
“没问题!”赵桓爽快地答应。对对子可谓由来已久,考的无非是一两句话的平仄对仗之类的东西。这类游戏也讲究才学,更考验人的急智,兴于两宋,盛于明清。以前高中为了应付高考,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对子,他脑子里还记着不少古今绝妙的对子,此时倒没有怕的道理。
展子望笑道:“不如就由在下先出上对吧,再由殿下出下对。”说完不管赵桓同意与否,指一下上面端坐的佛像,缓缓念道,“三尊大佛,坐狮、坐象、坐莲花。”
“好对!”赵桓赞叹道,这确实是好对,关键是符合此时的情景,谈的与佛事有关。
朱佩玉也是赞赏不已,转而关切地道:“太子可否对出。”心里却暗暗为赵桓急了,她师兄的才学,她最清楚不过,虽说不上是什么大儒,但若要考科举,也是进士之才,此时生怕赵桓对不出落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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