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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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唐局长亲自从监房里把我提了出来,单独带着我来到一个全封闭的小屋子里,然后就跟我相对而坐,并不停地打量了我一番。
我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我对他非常的警觉,这种警觉来自于他所对我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可理喻的友好态度,越是这样,我越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但我暗地里也告诫了自己无数次,那就是无论他问什么我都对昨天所说的那些话,坚决不改口,免得节外生枝。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种情况所带给我的压力也逐渐增大,我原本以为他会对我严加拷问,但事实却并非我意料之中。
就在我的耐心遭受了前所未有巨大的消磨之时,他终于打破了这有些让我恐惧的沉寂:“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单独谈话吗?”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觉得非常的诡异。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冷落我,而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四年前,我还是国家特异队的一名中尉,那时候因为频繁爆发的战争,我无数次的带领自己的队伍跟敌人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当然,最后我们取得了胜利。当时,我的妻子正面临生产,本来我是打算在那之后就退役,然后回家找个工作,也好有多些时间能陪陪她们。然而,就在我还在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我忽然得知了一个噩耗……”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就不见了,眉头也开始紧琐,声音还有些哽咽。
我装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却在很认真的听他讲话。
他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似乎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平复,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道:“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妻子,已经怀胎8个多月的妻子,却被人残忍的杀害了。”
这时,我看到了两行浊泪从他的眼眶里倾泻而出,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听到这里,难免也感到有些伤怀跟愤怒,面对一个孱弱的还大着肚子的女下此毒手,也真是足以人神共愤了。
于是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后来呢?都是些什么人干的?”
也许是见到我终于开了口,他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然后告诉我:“根据后来掌握的情报,那些人都是邢云的部下,想必是为了报复我们之前对他们基地进行的围剿。”
“又是邢云?”我轻轻地嘀咕了一句。
“对,就是他,当时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我真恨不得马上将他千刀万剐,所以在基本丧失了理智的时候,我单枪匹马地杀入了赤炎市,最后,还是你的父亲在第一时间得知后,派遣了大批的特异队队员冒死将我解救了出来,就因为这件事还牺牲了好几位同志。”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对那些死去的战友心怀愧疚,多少次我都想以死谢罪,可最终也被你父亲给劝阻了。后来我感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力量就是哪一天能亲手将他绳之于法。将军当时了解了我家里面发生的状况,非常的理解,也考虑到我还有年迈的母亲要照顾,所以就让我退了伍,并将我安排到了家乡也就是云遥的警察局里做了一名干事。”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又是我父亲的一位老部下。

这样一来,我刚刚还对他心存的敌意片刻之间就烟消云散了,他约见我单独见面,怕也只是想要给我指条明路罢了。
就在我暗自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却听见他猛地又叹了一口气,我非常不解地望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啊,后来就听说了你父亲去世的消息,我后来坐到了局长的位置,工作也忙了起来了,你看,都没时间再去拜会他,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说完,他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我原本想安慰他一下,但转念一想,这不是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吗?怎么反倒安慰起别人来?感觉不那么合适,所以最终也没张得了口。
但我始终还有些疑惑,他单独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怕不只是单单想跟我追忆往事那么简单吧?于是我就问他:“那你现在是想……”
局长果然还是有局长应有的智商,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把话接了过去:“对,我想帮你。
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就算证明不了你跟洋人街的事情有任何的关联,但那次你从胜利公园协助马宇逃跑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认定。”
我有些诧异,自己可什么都没讲,为什么他讲起事情经过来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而且还那么肯定?
见我一副惊恐的模样,局长倒是乐呵呵地笑了,然后安抚我:“你别急,我知道你肯定很难理解我为什么会对事情都了如指掌,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马宇当时也是我的战友,后来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污蔑的事情我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从我当了局长之后,针对他的行动都留了一手,他这才每次都能“侥幸逃脱”。说实话,我跟他在一起共事了三年,从来都没觉着他会干出那样的事来,可最后也没找着什么机会为他开脱,这才想出了一个缓兵之计,一方面对付着上头三番五次的督促,一方面为他创造逃脱的条件。那一次,就算是你不在,他们也抓不住马宇,不过坏就坏在你偏偏那个时候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而且这么不巧又刚好在警察局里被人认出来,我把你关起来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我不能让下面的人说我徇私是吧?”
事到如今我才不得不承认,姜确实是老的辣,一个人在那儿自顾自地表演双簧,确实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可我还是对有些事情稀哩糊涂,有些找不着北,于是我又问他:“那你们又怎么能那么肯定我就是那个当时协助他逃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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