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敢问公子 来去何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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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东风扑面,正值草长莺飞之时,杨柳摆绿之际,碧苔勃勃,燕子轻鸣,桃花绽包,有深红浅红,村女浣纱,成三群五对,端的是春日好风景
横贯水善国第一州府通州的善水河上,画舫横立如林,及此春日大好风光,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皆出游踏青,于此善水河上,虽存游春之心,却有比拼之意,谁的画舫雕梁画栋,谁的画舫巨大无匹,谁的头颅便要昂的向上一些。或有相互熟络之人,恣意调侃:“嘿,--兄,你这画舫,实有不妥,如何看着好似前些年的旧货啊,哈哈哈。”
如此一番,倒也别有妙趣,倒是横生了一股风味。
这大约百多画舫之中,却有一画舫,有别于众,不似其余画舫那般巨大恢弘,动辄便长有几十米,却是小巧玲珑,造型精致,长约有八米,分两层。一层乃跑船小厮,划船艄公,看其都着粟色布衣,青色短裤,却似一家之人,二层乃是女眷,几个俏丽的丫鬟在打闹嬉戏,另一小姐打扮,身着绿衫,体形窈窕的秀婉女子素面含笑,似是寄情于这嬉戏之间,又似在享受这大好春光。
“小姐,这里好嘈杂啊,到处都是那种巨无霸一般的巨型画舫,看着真让人不舒服。”一丫鬟似是玩够了,微微娇喘,来到那秀婉女子身边,有些抱怨道。
秀婉女子微微一笑,声音如莲“小荷,怎么,有些想法啊。”
“还是小姐了解小荷。”那丫鬟抿嘴一笑,并没有其他丫鬟对待小姐那般毕恭毕敬,很是随便的道:“小姐,我们去外河吧,听说那里有锦鲤耶,小姐你让那阿三几个弄上几条,回到府里就说是小姐你为了给老爷和夫人补身体,万分辛苦的才弄来,这样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小荷说的锦鲤,乃是水善国内,一著名食材,无论清蒸红烧,抑或做成汤水,皆是肉鲜味美,兼有药膳功用,能强健身体,是以受到水善国国民的青睐。
只是这锦鲤,只生活于善水河外河之内,那善水河外河,乃是通州境内溧阳城民的特定称谓,只要站善水河出了溧阳城,便被称作外河,而溧阳城内,便是内河。
秀婉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小荷,你可知道那外河的凶险。”
这善水河,虽名善水,皆因灌溉了一方水土,若因此而以为此河温顺,便是大错特错。
传说这善水河,连通了天下四大水系之一的淮河水系,是以水源源源不绝,也正因如此,故其深不知几何,其内所藏亦不知几何,只知物产富饶,曾吸引不少善水之人前往寻宝,但浅尝则止者有大丰收,从此衣食无忧,不满现状,想要更进一步者却将性命都搭了进去。
“小姐,那锦鲤所在位置,连那不通拳脚的渔夫都能取得,我们武林儿女,如何能怕这怕那。”小荷挽着那秀婉女子的手臂,轻轻的摇晃“小姐,就去嘛,这里真的好没意思。到处都是那些浑身铜臭味的商人。再好的风景,也被他们污了。”
其他丫鬟虽不敢如小荷这般放肆,可是眼中的希冀,分明述说了她们心中的念想。
“你这小妮子,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秀婉女子用那玉笋一般的食指点了一下小荷的额头,笑道。
“小荷就知道小姐对小荷最好。”小荷喜笑颜开,欢喜着小跑到那连通一二层的木梯旁,朝着下面喊道:“阿三,小姐有话,去外河弄锦鲤。”
“知道了,小荷姐。“那靠船头指挥着众小厮的清秀青年一声响亮的吆喝:“摆头,驶向外河锦鲤滩。”
这画舫小巧精致,速度便颇为快捷,一路行来,却似人在风里,河风拂面,吹起那秀婉女子青丝招摇,衣衫飘扬,当真如同那九天之上御风降临凡尘的神仙。
一旁的丫鬟都看的有些呆了,那小荷更是喃喃道:“小姐真是好看,真不知道以后是哪个小子那样有福气,能娶到小姐这样谪仙一般的佳人。”
那秀婉女子给她说的脸上闪现几处红晕,有些羞恼“你这小妮子,怎的如此口无遮拦,着实该打。”
小荷顿时叫屈道:“小姐,小荷说的本就是实话嘛,小姐人生的这样美,性子又这样好,我可得给小姐好好把关,免得以后受了姑爷的欺负。”

秀婉女子羞的满脸红晕,声音兀自大了几分:“死小荷,你要是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声音愠怒,却也好似那玉杵击磐,清明幽远。
见着自家小姐动了怒,小荷也不敢再开玩笑,弱弱的走到秀婉女子身边,道:“小姐,小荷说的是实话嘛,小姐本来就美丽的跟仙女似的,性格又那么好,小荷花真的害怕小姐以后受了欺负,”
“你还说---”秀婉女子嗔道。
此时画舫业已出了溧阳城,来到那外河河境,水面开阔,风正帆悬,水面之上,几处小船随意停靠,其上渔翁或静坐垂钓,或立而铺网,天高云淡,四野风景如画,自然之气甚浓。
见惯了繁华的秀婉女子,于如此怡淡的美景面前,哪里还有心思同那小荷怄气,深深呼吸,面露陶醉之色。
见秀婉女子如此模样,小荷立刻邀功道:“怎么样,小姐,小荷说的没错吧,外河就是比内河好,而且好多了。”
“就你说的有理。”虽然看不惯小荷那高翘着着鼻子的得意样,但秀婉女子不得不承认这城外的风景。
“那当然,小荷从来都是以理服人,小姐,要是你到了锦鲤滩,就会更觉得小荷的话有理了。”
“怎么,锦鲤滩的风光还要更为美好。”饶是秀婉女子心思沉静,也不由得两眼露出渴望。
“肯定啊,那锦鲤-----”小荷还待好好的介绍一下锦鲤滩,在小姐面前在出出风头,话刚开头,却被一丫鬟的叫嚷打断。
“快看,那河里有个人啊。”
“哪里,在哪里。”其他丫鬟也拥了上去。
这也是他们知道自家小姐脾气,并没有真正的将她们当做下人,否则,水善国等级严酷,在小姐面前,纵然有天大的异事,也不敢这番大呼小叫。
被打断说话,小荷本来还有些气恼,但此时听到那丫鬟口中话语,也来了兴趣,对秀婉女子道:“小姐,小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如此胆大,居然还敢在善水河外河中如此恣意,回来再与小姐分说。”
秀婉女子轻点溱首,小荷见状,嬉笑着便朝那画舫边缘走去,微微挤开那围在一堆的众丫鬟,朝那些眼光所及之处望去,却见那离画舫近三百米出,当着有个男子,漂于河面,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啊,小姐,画舫前真的有个人啊。”小荷转身再次挤出丫鬟群,小跑到秀婉女子身边,道:“小姐,那人好像有些不行了,我们要不要救他啊。”
她知道自家小姐心善,虽然是武林儿女,但平日里,却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这份心肠,就是比那庙里的和尚都要难得,简直就是经书上说的菩萨了。
若然那秀婉女子脸色微变,急道:“怎生不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小荷,那人在哪里,快让阿三救他上来,别要迟了。”
“是,小姐,我这就去。”
接着小荷对着那阿三又是一阵轻喊,那阿三手脚也是麻利,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那人救了上来。
“阿三,那人可还活着。”秀婉女子有些着急的问道。
救的那男子,阿三便上了画舫二层,到了那秀婉女子面前。
盖因秀婉女子乃是武林世家,虽然养在闺中,却有些江湖之气,没这许多计较,否则阿三一个大男人,哪里有这般容易上得这全是女眷的二层画舫。
阿三微微弯腰,恭敬道:“小姐慈悲,那人却还活着,不过却只有一口气吊着,生命微弱的很,也是他命大,凭阿三的经验,都不知道他在水中跑了多久,竟然还能活着,不过若是不及时就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那还等什么,立刻回去,给这落难人请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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