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孝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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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马坪镇上有个秀才,名叫曹禾。曹禾十岁时父亲就死了,由母亲一手拉扯大,母子俩相依为命。曹禾从小心地善良,对母亲极有孝心。
长大后,曹禾结婚取了媳妇,可这媳妇是个地道的母夜叉,又懒又凶,在家里是一呼百应。曹禾的母亲信佛,每天对着观音菩萨打坐念经,媳妇看不过眼,觉得婆婆只吃饭不干活,整天横眉竖眼指桑骂槐。
曹禾受母亲的影响,从小就信奉观音菩萨,三十多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想去南海朝拜观音,于是就走啊走,一直朝南走。半路上,他遇到了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就问曹禾,“年轻人,看你样子是要去远门,到哪儿去呀?”
“我要到南海去拜见观音菩萨!”
“去南海拜观音,那可有几万里路哦,路途遥远,并且还不知观音灵不灵呢?”老婆婆劝曹禾,说道。
曹禾心意已决,说:“心诚自然灵!”
老婆婆又问曹禾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然后问他,“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我有一百多岁了。”
曹禾看了看老婆婆,点点头,说道:“相信。”
老婆婆听了很高兴,笑眯眯地对曹禾说:“既然相信我,那我送几句话与你:‘观音深山莫远求,灵山自在汝心头,心中有个玲珑塔,就在玲珑塔下住。’年轻人,回家去吧,观音就在你家中,反穿罗裙倒穿鞋。”
说完,老婆婆转身走了。曹禾琢磨片刻恍然大悟,原来信奉观音并不一定要亲自去朝拜,佛是放在心中拜的。曹禾急忙赶回家,到家时刚好是半夜,他叩门喊人,老婆躺在床上,嫌天凉一动也没动。母亲听到后,急急忙忙起来开门,进屋后点燃桐油灯一看,母亲因为太急,裙子也穿反了,鞋也穿倒了,曹禾一下子想起老婆婆的话,“观音就在你家中,反穿罗裙倒穿鞋”。原来路上遇到了那位老婆婆就是观音菩萨,曹禾大受感动,跪倒在母亲面前,哭道:“娘,儿子对不起你啊!。”
后来,曹禾把老婆休了,孝敬母亲,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曹禾一生广行善事,虔心信佛,总共修了四十多座庵堂。曹禾母亲活了八十多岁,他自己活到一百零七岁才过世。因为曹禾是个大孝子,人们把他修的庵堂都称为“孝庵”。
“那瓦子口的叫清风庵,林子湾的叫秀水庵,还有林场的石头庵,这远近所有的都是他修的,以前都叫孝庵。”
麻二姑说完,众人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麻二姑喝完最后一口茶,站了起来,准备要回去。齐伯正要喊人送麻二姑,我自告奋勇地说:“齐伯,你不要叫人了,我俩送婆婆回去。”
齐伯也乐得不用人来回白跑一趟,便叮嘱我俩路上小心。我背上麻二姑,麻二姑身子很轻,大概七十来斤,但背在身上翻山越岭,时间久了,也是累的大汗淋漓,走一阵子后便和南博换了。麻二姑爱说话,一路上说个不停,一会说这里曾经吊死过一个人,一会儿说那河湾里淹死过人,一路倒不寂寞。
终于到了林场,三间小土墙房在半山腰的山坳里,隐在苍翠的山林之间,显得非常幽静。一些地势稍微平坦的山坡,栽满一排排整齐的杉树,已经成材长得郁郁葱葱。其它的地方怪石嶙峋,或是悬崖峭壁,稀拉长着一些歪七柺八的杂树。沅江盘旋在山脚下,仿佛一条碧绿长龙蜿蜒曲折,最后消失在崇山之中。
我和蓝博在房子周围看了一圈,问麻二姑,“婆婆,听说这里以前也有庵堂,怎么没见一点影儿?”
麻二姑招呼我俩坐下,边给我俩倒茶,边说:“唉!这儿以前就是石头庵,解放后全给拆了,连地基都给毁了的。后来建林场,修了这三间房子,看山的人住的。”
“看山的人呢,现在怎没了?”我不解,继续问道。
“这里不是太偏僻了吗,林场在南边山脚下新修了几间,这不,我就住进来了。”麻二姑说完,退开几步,展开双臂,比划着说:

“以前,石头庵是这里最大的庵,占了好大一块地,有六七间房子呢。后来全给拆了,烧了,我偷偷藏了一块木匾,想作个念想,还是被发现了……烧了,全烧了,全没了!……”
最后,老人低声嘀咕着,神情黯然。
我和蓝博喝了一碗茶,休息片刻,身上热汗已退。麻二姑在我俩对面坐下,看了我几眼,又紧盯着蓝博,蓝博满脸陪笑地问道:“婆婆,你这么盯着我干吗,我脸上有啥东西吗?”说着用手擦了几把脸。
麻二姑仍然盯着,缓缓说道:“你俩——肯定不是来还愿的!”
“——我们真的是来……你——你怎么知道的?”蓝博支吾了几声,干脆直招了。
麻二姑神色没动,说:“身上一股土腥味,你俩是土扒子?”
土扒子是当地的土话,就是盗墓贼。盗墓贼扒人祖坟,是山里人最不齿的勾当,我和蓝博急忙矢口否认。
“我俩是从十字路镇王瞎子那里来的,就是王得元。”为了怕麻二姑产生误解,我连忙解释。
“王得元?王瞎子?”
“他爹就是青山老司!”蓝博补充道。
“就是那个赶尸匠王青山,不是早死了的吗?”麻二姑有些不信,疑惑地望着我俩,“你们找他干嘛?”
蓝博便将我们掉入山洞遇到僵尸,以及王瞎子说我俩中蛊的事说了一遍。
“婆婆,王瞎子说,现在就你本事最大,只有你才能救我俩了。”蓝博话刚落音,我赶紧给麻二姑戴了一顶高帽子。
“刚才在山上你俩背我的时候,我就闻到你们身上一股僵尸味,没想到还有这一番遭遇。‘僵尸蛊’只听说而已,从来没人见过,莫不是王瞎子骗你俩的?”麻二姑半信半疑。
我站了起来,撩开衣服,露出肚皮,“婆婆,王瞎子口口声声说是真的,不会有假,要不你再瞧瞧?”
麻二姑伸手在我肚皮上摸了几下,没有出声径自走进的里屋。我和蓝博看到麻二姑不声不响走了,既奇怪又焦急,眼睁睁地望着麻二姑走进里屋的门口。
不一会儿,麻姑端了一个碗出来,碗里放着几块好像冰糖的东西,白色,但不像冰糖透明。麻二姑递过来,我和南博各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甜津津的。我正准备又拿一块,麻二姑却收起碗,问好不好吃,什么味道。
我吃的津津有味,“嗯,好吃,挺甜的,婆婆这是什么糖啊?”
“白矾!”麻二姑冷冷说道。
“啊——”我和南博大吃一惊,连忙将嘴里的糖吐了出来,白矾明明是苦的,怎么吃起来是甜的呢,我俩直愣愣地望着麻二姑。
“唉,你俩真的中蛊了。”麻二姑叹了口气,“明矾在平常人嘴里是苦的,但中蛊的人,吃着就是甜的。”
麻二姑终于相信我俩中蛊了,可把我俩却急坏了,眼巴巴地看着麻二姑,恳求她想办法救我俩。
“如果真的是‘僵尸蛊’,我老太婆也没办法啊。”麻二姑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们遇到那些僵尸有多久了?”
“是去年九月份,有半年多了。”南博掐着指头,回道。
“快了啊,‘僵尸蛊’是蛊中之蛊,但需一年之后才能发作,你俩只剩五个月了。”
麻二姑和王瞎子说的如出一辙,看来并非危言耸听,我和南博正准备开口相求,麻二姑冲我俩摆摆手,说:“你俩也不用多说,既然到了我这儿,我老太婆绝不会袖手旁观。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封住肚中的蛊毒,尽量将毒发时间延长,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只是……。”
麻二姑沉吟不决,我忙说:“婆婆,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是不是要花钱,没问题,要多少?”
“不要钱,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啊!”
“到底是啥,有钱还买不到?”我和南博同声问道。
“赶尸匠的‘驱魔神玉令’!”
我俩一听,乐开了花,南博把手一伸,“婆婆,你看,是不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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