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蛊中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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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尸之法’是蚩尤传下来的,所以后来的赶尸匠拜蚩尤为祖师爷。”我说道。
“不错,这玉里面就是祖师爷‘蚩尤神’的神像。”王瞎子点点头,“各行各业除了拜祖师爷外,有些还有各自的信物。‘驱魔神玉令’就是赶尸这行的信物,全天下唯此一个,独一无二。”
“哦,普天之下就一个,真的是个宝贝哟!”南博啧啧叹道。
王瞎子说了半天,还没提到我们中蛊的事,我便问道:“王师傅,我们中蛊和这驱魔神玉令有关系吗?”
王瞎子道:“当年蚩尤战败后,各氏族士兵流散四方,其中有许多就隐藏在湘、鄂、黔、渝四省交界的群山之中。蛇羽人就是其中之一,终年居住在山洞之中,行踪隐秘。蛇羽人曾是蚩尤的得力手下,负责保管蚩尤的镇尸符印。镇尸符印加上‘五更大雾之法’,就能使死去的尸体死而不僵,永不腐烂。”
“怪不得那山洞里有那么多僵尸,那个白色的玉盒难道就是镇尸符印?”我问道。
王瞎子点点头,“虫普族,和蛇羽族一样,都是蚩尤的手下,蛇羽人擅于驱赶死尸,而虫普人擅于制蛊。虫普人制蛊方式各种各样,五花八门,几乎什么都能制成蛊,杀人无影无形,各个部落避之唯恐不及。传闻他们最神秘最厉害的就是僵尸蛊,但僵尸蛊制作非常不容易,首先需要死而不僵的死尸,然后在死尸上种下黑蛇蛊,经过一段时间培养后,最后死尸就会变成一具力大无穷、浑身是毒的僵尸。虫普人想大量制作僵尸蛊,以此来统治其他部落,称霸一方。但是只有蛇羽人才有‘镇尸符印’和‘五更大雾之法‘,才能让死尸死而不僵以及驱赶死尸,因此开始虫普人想拉拢蛇羽人。”
“蛇羽人平常独来独往,与其他部落从无往来,自然没有称霸一方的野心。虫普人见蛇羽人不肯就范,便想强行夺取他们的‘镇尸符印‘和‘五更大雾之法‘,据为己有。于是他们使用各种蛊毒,残害蛇羽人。蛇羽人不断逃避,隐入山中,你们发现的那个山洞可能就是蛇羽人最后隐居地吧。”
“虫普人最终还是发现了蛇羽人的踪迹,残忍的将黑蛇蛊直接下在活人身上。蛇羽人首领自知命在旦夕,便将‘镇尸符印’封在一块圆玉之中,作成‘驱魔神玉令’,然后又用‘五更大雾之法’,将全族蛇羽人镇在洞**之中,以防变成僵尸蛊后被虫普人所利用。”
“蛇羽人养有六条黑色巨蟒,曾跟随蚩尤多次与黄帝交战。虫普人多次想进入蛇羽人的洞**,都被六条黑色巨蟒赶跑。后来‘驱魔神玉令’被一位古苗人所得,参破其中奥妙,赶尸这一行才得以兴起,但是‘五更大雾之法’却从此绝迹。”
“僵尸蛊必须使用死尸,你们在洞**中遇到的那些僵尸,是虫普人用活生生的蛇羽人下蛊变成的,算不上是真正的僵尸蛊,否则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就没了。”
王瞎子一番话,让我和南博暗自心惊。我问道:“可是我没有被僵尸和黑蛇咬到,怎么也中蛊了呢?”
“这正是僵尸蛊的厉害之处,只要闻到僵尸发出的腥臭气后,就无形中中了僵尸蛊。中了僵尸蛊的人,一年之后腹痛而死,死后腹内长出数条黑蛇,噬尽死尸内脏,并从眼、耳、鼻等七窍爬出,这时中蛊的人也就变成了一具僵尸蛊。”
想起在那山洞之中,一条条黑蛇从那些僵尸的眼睛、嘴巴等中间爬出,竟然和王瞎子的说的丝毫不差,也许是心里作用,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胀痛,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动一样。后背脊梁骨不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气,额头却冒出一层冷汗。

南博解开衣服摸着肚子,说道:“哎呀不好,真的有东西在里面爬。王师傅,能不能吃点什么药,就像打蛔虫一样的,把那黑蛇给打下来。”
王瞎子摇摇头,道:“如果那么容易,我也不至于落下这幅模样!”
“怎么,你也中过蛊?不是说是因为诈尸吗?”我想起小饭店杨老板讲的故事,问道。
“唉!那是别人胡说。”王瞎子冷笑一声,道:“如果是诈尸,怎能奈何得了我爹,我们也是蛊毒所害啊。”
王瞎子这么一说,倒勾起我和南博的好奇之心,赶紧问王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刀背山一带,土、苗、汉等多个民族混居,其中苗人居多。尽管战火连年,天下动荡不定,但刀背山地势偏远,当地人仍然过着刀耕火种,自给自足的生活,俨然是个与世隔绝的桃源境地。
王扁担是一位外地卖货郎,二十出头,一张小白脸,长得很是英俊,嘴巴能说会道,担子里的货通常也是一些胭脂花粉,针头线脑之类的,和各个山寨的老少娘们混得极熟,尤其是那些还未出嫁的小姑娘们,对王扁担更是热情。桃花寨长老的女儿杏子就是其中一个,两天不见王扁担心里就像猫抓似的。
杏子虽然容貌一般,但他爹是桃花寨长老,乃一寨之主,家境殷实。王扁担贪图杏子丰厚的嫁妆,并且杏子对他情深意重,便与杏子结婚作了倒擦门女婿。
头两年小两口情投意合,恩爱有加,但这王扁担走村串户自由自在游荡惯了,长年闷在这地无三尺平、抬头只见巴掌大块天的深山之中,渐生厌烦,便想重操旧业。杏子挽留不住,只好随了王扁担的意。开始,王扁担隔三差五的回家一次,到后来一、两月才一次,原来这王扁担风流成性,在常德澧县和一个女子好上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王扁担在外鬼混的事情,最后还是被杏子察觉。开始杏子好言相劝,希望王扁担回心转意。可是王扁担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一天,王扁担吃完早饭,突然一头栽倒在地,痛苦叫喊着,双手不停乱抓,衣服抓得稀烂,全身血肉模糊。最后自己在脖子上抓出两个血洞,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王扁担暴死,死相异常恐怖,没人敢收尸,赶紧传信到了桃花寨。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杏子对王扁担仍有几分情义,便请青山老司将王扁担的尸体赶到桃花寨来。
赶尸这一行,本有“三赶三不赶”之行规。所谓“三赶”,就是指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死尸可以赶。原因是这三种人都是被迫而死,心有怨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魂魄没有远离,可用法术将其勾回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尸体可以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三不赶”是指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死尸不能赶。病死之人阳寿已尽,其魂魄已被阎王招去,魂魄已不能勾回;投河吊颈者,是作为“替死鬼”而死,魂魄招来会影响旧魂灵的投生;因雷劈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人往往皮肉不全,这两类尸同样不能赶。
王扁担因病而暴亡,本属“三不赶”之列,但杏子所付佣金优厚,青山老司一时贪念,又想到自己这么些年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毫不含糊地接下了这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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