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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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爷爷抚摸那块玉,仿佛沉睡一般,半响才睁开了眼睛,示意我坐下,缓缓说道:“天保啊,这块玉被你们找到了,还是要谢谢你们啊。说说在哪找到的?”
原来南博还没有说出那天山洞里的经历,我道:“这块玉是南博亲手捡到的,还是问南博吧。”
南博瞪了我一眼,看到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不好再推辞,清了清嗓子,便讲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南博还有点紧张,有些磕巴,到后来说顺了嘴,露出了他那说话满嘴跑火车的本来面目。手舞足蹈讲了一个多小时,连我这个亲身经历者,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那晚我们三个哪是狼狈逃命,简直就是三个不畏艰险勇斗恶魔的英雄少年。
蓝博讲完,满屋人足足沉默了十秒钟,才从南博精彩的讲述中醒悟过来。首先是胡大来,冲南博骂道:“你这个小畜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听你说一声,你、你……”
胡大来脱下鞋,就要向南博抽出。旁边的胡大伯一把拉住他,说道:“大来,坐下!你们三个能够逃了出来,祖师爷保佑啊!”
“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胡爷爷也是双手合十,低声念道。
“难得你们还跪下磕三个响头,不错,不错!”
看来胡爷爷对我们磕了三个响头,还是蛮感欣慰的,微笑着招手让南博坐下。
只有胡大来仍然不依不饶,说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也太胡闹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要上前抽南博。
胡大来是关心我们的安危,其实事后回想起来,我也后怕了一阵,只是这些年过去了,已逐渐淡忘。
胡大伯一把按住胡大来,继续问道:“那怎么到了北京呢?”
“是我到北京的时候,没有本钱作生意。我就把它给卖了。”南博知道隐瞒不住了。
“原来如此!”胡大伯说道,“真是天意,我回来时绕道到北京,在北京时,只想在潘家园随便走走,开开眼界而已。没想到突然看见了这块玉。”
说到这里,胡大伯把头转向胡爷爷,说:“爹,我一眼看到它时,就觉得眼熟,好像哪儿见过。我使劲地想啊想,终于想起来了,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你不是经常给我提起这块玉吗。我赶紧跑过去,那老板开始还假装不卖,最后讨价还价,四千块钱才买下来。”
“多少!四千块?”南博一听,惊讶得跳了起来。
“这个奸商大金牙,下次如果让我遇到,我……我要让他满地找牙。”南博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南博还一直为从大金牙的五百元开价,最后还价到二千二百元而洋洋得意,没想到人家轻轻松松一转手,就赚了一千多。
胡大伯没加理会,继续对胡爷爷说道:“爹,这块玉失而复得,你就讲讲,这块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胡大伯也不知道这块玉的底细,我被勾起了兴趣,支起耳朵,望着胡爷爷。
胡爷爷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很晚了,我很累,下次再说吧。”说完将那块玉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内衣中。
我很是失望,但看到胡爷爷疲惫的样子,也没有办法,想到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便忙站了起来,刚走两步,被胡爷爷叫住了。
“天保,这块玉的事,不要对别人讲,好吗。”
这块玉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暗想道。不过既然人家说了,我也只得答应。
……
接连几天起早贪黑,终于将接的活儿拉完。这天早早回到家,想早点休息。刚躺下,南博走了进来。

“怎么睡这么早,走,去我家!”
“有事吗?我这几天都快累死了。”
“我大伯找你,让你帮个忙。”南博不容分说,拉起我就往外走。
来到蓝博家,中间桌子上放了一个黑色旅行袋,怎么胡大伯要走了?我猜测着。
“天保,坐!”周大伯看到我,热情地给我让座。
我坐下忙问道:“胡大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吩咐就是。”
胡大伯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胡爷爷。
胡爷爷接口道:“天保,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过……。”
“爷爷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打断胡爷爷,“只要我皮子做得到,没有不愿意的。”
胡大伯道:“天保,这件事我们本来是不想要你帮忙的,但是……。”
“什么事,你们尽管说吧。”看到胡大伯也是吞吞吐吐的,我有点急了,
一旁的蓝博忍不住,说道:“皮子,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块玉,我大伯想去看看。”
“玉不是就在你们家吗,还看什么?”我有些莫明其妙。
“不是看那块玉,我大伯是想看看找到玉的那个地方。”南博解释道。
绕了半天,原来是想到那个山洞里去,我这才明白过来。
胡爷爷在旁边说道:“天保,当年为了这块玉发生过不少事情,是我想要你们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所以,还想请你帮忙,陪同我们一起去。”胡大伯接口道,“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是南博一定要你去,说只有你最清楚那个地方,”
我瞪了南博一眼,这小子什么好事歹事都忘不了我。
南博冲我做了个鬼脸,“皮子,你放心,这次我们作了充分的准备,就是还有大蟒蛇,我们也不用怕。”说完,拉开桌上的旅行袋。
我走近一看,东西还真不少,南博逐件拿出里面的东西,一边给我解说:
“这是两根专业登山探险用的手电,俗称狼眼。这是防风打火机,这是登山绳,这个更厉害……。”
南博拿出两把一尺多长的刺刀,说道:“这是步枪刺刀,听说是缴获小鬼子的战利品呢。”
这种刺刀我很熟悉,当年在部队军训时成天都背着它。可是这属于国家管制刀具,南博怎么会有?还有这些手电、打火机什么之类的,八十年代这些都还是希罕物。
“傻眼了吧。”南博看到我吃惊的样子,得意地说道,“这几天我和上官可比你辛苦,我们俩为了买这些东西,广州、长沙、株洲、常德这些地方都跑遍了。”
难怪这几天都没见过这小子,为了进山洞,还真肯下本钱,也幸亏胡大伯有钱。我打量着这些东西,问道:“我们两个人,不需要这么多东西吧。”
胡大伯笑道:“这次不光是你和南博,我和上官也进去。”
我一听愣了,还以为就我和南博两人再进去一趟,最多把那具骷髅拖出来。进山洞不是请客吃饭,观光旅游,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也要跟着进去,如果万一……我赶紧摇了摇头。
胡大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天保,不要小瞧了我这老头子,我的身体好着呢,何况还有上官,放心吧,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我更担心了,上官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虽然看起来挺结实,但那山洞里又脏又臭,恐怕自身都难保,还照顾别人?我看了一眼上官,撇撇嘴。
“天保,你可不要小瞧上官,你和南博加起来,还加两个,都不是对手!上官可是台北蝉联三届的散打冠军!”
我和南博相视一笑,觉得胡大伯太夸大其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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