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送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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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上,锣鼓喧天,大大的横幅上写着:欢送有志青年参加西部建设。不用说,这又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活动,扩大影响,再吸引一部分头脑发热的人去参加西部建设。大可不必这样,现代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信念和生活方式,想去的人,自然会去,不想去的人,就算一时头脑发热,去了,也不能给西部带去一星半点的好处,说不准还得捅娄子。百合这样想着,来到了车站里边,寻找赵哲他们的身影。
上午刚参加完雨桐的回门喜宴,百合就被老妈急招了回去。其实,老妈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就是在耳提面命的嘱咐她,晚上别回她租住的小窝了,回家来住,顺便去相一个在老妈看来很不错的对象。
百合几次要离开,都被老妈拦下,怕她又像上次一样,溜之大吉。幸亏雨桐打电话叫她,并再三保证,晚上一定把百合押回来,老妈这才放行。
候车大厅里人山人海,根本找不到赵哲他们在哪儿。但东南角也有一条幅:有志青年特别通道。百合就奔那儿去了。
百合一边往前走,一边张望。还真是有那么十几个人戴着大红花,百合一下子笑了,这年头,还有人这样子给人送行,这组织者一定是五六十年代的电影看多了,就算想做宣传,也不必搞成这样!
在他们这个北方城市里,说先进吧,有时还真是有人弄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说落后吧,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闪光灯不断,还不时的有人在提问,活像是个小型的记者招待会,只是选错了地方。
百合搜寻着那十几个戴花的人。果然,在其中发现了赵哲的身影。因为赵哲不是本市人,家人都不在身边。围绕在他旁边的都是要好的同事和朋友。
“赵哲,光荣吧!戴花的感觉不错吧?”百合笑笑的说道。
“百合,又在开我玩笑!”赵哲当着大家的面,也不便说其他,“百合,今天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你们了!”
“辛主管,你可是来晚了!不行,我们得罚她做点什么!”说话的人年纪不大,是百合和赵哲厂里的同事,因为和赵哲同时租住在一栋楼上,与百合的住处也相去不远,大家又都是年轻人,互相来往的多了,关系也走的近了。此时正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要惩罚一下晚到的百合。
“就让她亲一下赵厂长吧。”不知道谁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因为百合私下里待人随和,一拨人开始起哄了,都要看看热闹。其实,厂里的人都知道,赵哲对百合的心思,只是百合拒赵哲于千里之外,大家都不便明说。眼看赵哲要走了,谁都觉得她俩不成为男女朋友,金童玉女似的,多好,真是可惜!
赵哲看大家伙起哄,又怕百合下不来台,赶快出来阻拦:“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今天能有这么多的人来送我,我很感动!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工作,父母不在身边,但大家的照顾,让我温暖不少!我在这儿谢谢大家了!”
“有去往西安、兰州方面的旅客请准备好……”候车大厅里的喇叭响了起来。
“要检票了,我也要出发了,朋友们,后会有期!”赵哲整好衣装,和大家挥手告别。郑毅已经买了四张站台票,等赵哲和送行的各界领导一一握手之后,招呼远山、雨桐、百合和赵哲一起进站了。

站台上,远山、郑毅、雨桐、百合围在一个车窗边上,赵哲探出头来,述说着离别。
“赵哲,到了那边,一定给我们报个平安!”雨桐说着,还摸着眼泪。
“雨桐,别这样!我到了那边,一定第一个给你们打电话!”看着他这些朝夕相处的朋友,赵哲百感交集,不由得眼眶里也是红红的。
“赵哲,啥也别说了,咱兄弟这么久,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们有机会,也会去你那儿的!保重!”郑毅一改平时的嘻嘻哈哈,很郑重的拉住赵哲的手说道。
远山也点点头,眼圈有点儿潮。
百合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赵哲先开口了:“百合,我走了,不知道会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你搭档!你一定得改改脾气,别别人一激你,你就要做事情,这样子不好!”
百合点点头,看看赵哲,眼眶湿湿的说道:“赵哲,走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赵哲还想开口对百合说什么,但又觉不方便,对远山、雨桐和郑毅说道:“可以让我和百合单独说两句话吗?”
“赵哲,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都是同窗好友,为什么把我们撇开?”郑毅的糊涂劲儿又上来了!
远山向赵哲点点头,和雨桐拉着郑毅向旁边走去。虽然郑毅嘴里还在不住的抗议,但多少感觉到了事情好像比较复杂,是自己的脑子所想不到的,哎,复杂!也许真是百合说的,自己在某一方面真的很有缺陷?!
放下郑毅不管,窗口边上只剩下了百合和赵哲。
沉默了良久,赵哲开口了:“百合,我走了!这回是彻底离开了!”长长的舒了口气,赵哲又接着说道,“百合,这些年,谢谢你!虽然你我之间没有未来,但我还是会祝福你的,凭着你的执着,我想你一定会找到真爱!”
百合不知道该怎么对赵哲讲自己现在的心情:“赵哲,我现在心里很矛盾!你的离开,也许我得负很大的责任!但我绝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只是我不适合你而已!”
百合想再往下说,被赵哲制止了:“百合,我的离开,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本身的性格就比较适合西部的生活,再说了,我上学时就很向往到西部去旅游,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我都要住在那里了,岂不是更好!?”
百合拭了拭眼角的泪,甩甩头发:“赵哲,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到了那边之后,会有一个好的开端!”百合说着伸出手,“来,赵哲,我祝你有一个好的未来!下回再见面时,希望你身边会多一个人!”
赵哲伸出手,和百合握在一起,笑道:“这才是辛百合的样子嘛!”
时间快到了,赵哲坐在车上,向大家挥手告别。在一片锣鼓声中,火车渐渐驶出站台,向着远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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