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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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
林晓听到声音也停了下来,马上认出来那个和他说话的女孩,竟然是他的初中同学辛艾。
“你现在好吗?”林晓有些惊讶的差点说不出来话,强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故作镇静地问了一句。
“还好,五年多没有见,你没有怎么变。”
“你也是……”
林晓看到早上的阳光正映在辛艾的脸上,她的脸有些红,眼睛眯眯着。于是轻巧的和她换了个位置,让她背对阳光。这个细微的动作,使得辛艾的脸上露出几丝赞许。
“我刚从S城回来,要在一中实习一个月的,你怎么在这里?”“听同学说你自己已经有个公司了。”“不值一提,只是让自己这几年没有闲着就是了。”“我是昨天向一中提出的复学申请的,准备明年参加高考。”“噢……是这样的,这可是我才知道的。” “一起吃早餐好么?” “还是以后的吧,我刚刚锻炼完,还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够出去的,” “哪样也好,等同学们都联系上了再说,我住在302,有事情可以找我。”林晓也告诉了她自己的房间号,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在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看来,整个过程不过是两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因为偶遇而在聊天。而且从表面看上去,林晓的表情也的确很沉静。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与辛艾聊天的时候,虽然就聊了那么几句就已经无法平息自己内心的激动了。
在林晓初中毕业的时候,校园里已经开始流行互赠礼物和写那种《毕业留言册》了。那时候他曾对几个同学说过:“将来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能够准确的叫出对方的名字,就一定很让人感动了。”搞得那些听到他这个“怪论”的同学都说他,“怎么像个老头子。”林晓也不分辨,虽然他是怎么说,不过他知道,同学中有的人是会被自己一辈子都记得的——辛艾就是一个。林晓初中所在的那个班上,他和辛艾两个人的成绩一样优秀。每学期班上的第一,总是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两个人在班里又都是很多科目的学习课代表,知识面都很宽。两个人同班的过程中,各个方面凭各自实力的竞争在每个学期,都会十分激烈。好事的同学还喜欢在两个人之间竞猜:到底期末谁会是班上的第一,而两个人在年级里又有怎样的成绩。但是两个人的竞争,虽然明里暗里都在进行,两个人身边也都有自己的亲密支持者,但是两个人的关系相处得不错,两组支持者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也不冲突。有一个学期他们的班主任老师要在班上建立学习周报,两个人自然是学习周报的编写主力。一个学期的周报在大家支持下,办的也有声有色,甚至有一期直接发布了学校公告板的整个版面,也算是特刊,提供了很多他们活动的照片。虽然那时候,一起办班级周报的8个人,都要在周末返一次校,大家因为在一起很快乐,也就不觉得累。有的时候为了保证周一能贴上宣传栏大家还忙到了天黑。
即便忙到天黑,但因为大家住的都近,忙完周报还可以一起同路回家的,那时候在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有趣的事情就更多了。想到这里,正往宿舍里走的林晓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傻笑什么呢?”冷不丁的,林晓的肩膀被人从后面给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正是那个冒冒失失的齐纪。“怎么说话呢!”林晓从回想中被人打断,多少有点恼,可是转念一想,齐纪就是这样一个大咧咧的人也就不在意了,淡淡的回答说“不过是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情罢了。”
“呵呵,你想怎么说都行,”齐纪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晓,知道他也不再气恼自己的偷袭了,就又说“咱们屋里有人等你,我先去水房了。”转身走开,离林晓两米以外的时候突然头也不回的向后一挥手,说了一句让林晓脸红的话,“那个女孩可真漂亮,自己多努力。”林晓知道齐纪一定看到了他和辛艾在一起聊天,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门道,自己在心理暗暗道了一句。“这小子怎么像别人肚里的蛔虫。” 转身继续往屋里走去。而记忆中的事情就像电影情节一样再次在林晓的脑海里展开。
就是因为那个学期办班级周报,两个人走得更近,交流的更多。有一次也是在大家办完周报后,像往常那样一路同行,有所不同的是今天平时和林晓断后的男生没有来,走到最后就只有林晓一个人送辛艾回家了。那段路不是很长,但是有一段很黑,走过那里的时候林晓还在兴奋的和辛艾聊着今天周报的特点、男生中的趣事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轻轻的抓住了。那手有些凉,不过却使得林晓的话茬一下顿住了, 身上的肌肉也一下僵住了。林晓步伐缓下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响起“这里真的好黑,每天晚上从这里经过我都害怕……”林晓知道不用说什么,静静的陪辛艾走到她家楼下,直等到她家所在的楼层走廊灯亮了,又灭了才离开。
这天过后,也不知道大家怎么知道的,一致的开始给林晓他们两个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个一同办报和林晓最后同路的男生也有着种种借口,不再陪他们一同回家了。只可惜这段美好时间很短,初三下学期的时候辛艾有一天突然说要转学了,请大家给她提前写离别赠言。当时林晓去参加比赛,他是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件事儿对林晓来说也是感到很突然。那一天晚上回家,他呆呆的坐了很久,心中反复唱着“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
辛艾转学没有多久给他写了封长信,先是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转学——这是因为她父母的工作调动太突然,而后还说了好多鼓励林晓的话,还与他相约在大学里见面。不过林晓以后却再也没有收到过辛艾的来信,而林晓想去找她的念头也止于高一退学的时候。那种无法考上大学的自惭形秽,让他不能再去想辛艾,退学的第一年里能让他回味的只有那封长信开始的句子“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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