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征 第十四节 卑水战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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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闿这么快就知道我投奔蜀汉?仇逑脑海里嗡嗡作响。他是三月初八才离开高定,今天不过三月十一日。短短三天时间,高定不可能把这点消息透露给雍闿,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高定与雍闿往来联系较少,没有重大变故,高定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雍闿不可能知道我已经投蜀,这八成是他在试探我。仇逑对雍闿有所了解,他是一个喜欢猜忌的人,外宽内忌。
“巫师说我将和雍大人一起陪葬。哎,被说中啦!”仇逑长叹一声,闭目思索对策。南中蛮夷迷信巫师,就连一些汉人也深受影响,所以战前他们喜欢找巫师测算胜负。仇逑故意编造一个谎言,无非引起雍闿注意,然后有时间慢慢周旋。
的确雍闿出兵前请了巫师告神,而且结果很令人沮丧。雍闿对益州的布置格外小心,一路上忐忑不安,遇见仇逑后分外谨慎。他不知道仇逑已经投奔蜀汉,所以也没存心下手杀他。
“刀架在脖子上,说错一句,叫你见鬼去!快说诸葛亮和高定设下什么圈套?”雍闿抽出腰刀劈向仇逑恶狠狠地嚷道。
仇逑长吁口气,雍闿果然不知道自己投蜀,当下放心道:“夷王暗中降蜀啦!只怕雍太守还蒙在鼓里吧!”
雍闿冷笑一声:“口说无凭,你干吗诬陷夷王高定?”
“诬陷?”仇逑也冷笑一声,“我是不想眼睁睁见太守自投罗网。这里有蜀汉丞相诸葛亮给高定的书信。”从怀里抖出一封信函。
“哈哈,你已经投蜀?否则哪里有诸葛亮的亲笔信。”雍闿接过书信,认得是诸葛亮的亲笔信,但他疑心病重,翻来覆去读过书信也没发现破绽。
“投蜀?我现在就是想投蜀都难。你没见书信上写得很明白吗?要高定捕杀当年杀害郡将焦璜的元凶。”仇逑打个寒噤显出自己畏惧的心态。
“杀害焦璜的元凶就是高定。诸葛亮要他找出元凶,怎么可能。”高定叛乱就是雍闿一手策划,当然知道谁杀了焦璜。
“没有元凶可有帮凶。高定不会栽赃他人么?”仇逑指了指自己哑然一笑。
雍闿也呵呵笑道:“原来高定要拿你做替罪羊。”
“否则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高定暗中降蜀,还要捕杀我仇家堡,现在我与雍太守是一条船上的人啦!”仇逑苦笑一声,目光落在刀锋上,神色沮丧。
雍闿取下腰刀,忽然又架在仇逑脖子上:“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不信你可以派斥候去高定那里悄悄打听。高定和蜀军在卑水对恃数日,没费一兵一卒。”
“什么?蜀军和高定在卑水没打过仗?”雍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定在书信里说得十万火急,雍闿这才率领兵马风尘仆仆急速进军。结果蜀军和高定还没交手,这不故意消遣自己么?
“打仗。你去问问,高定连一只箭都没发过。投奔蜀军还打个鸟仗,不过等太守累死累活到达卑水,这仗才有得打。”仇逑话中有话。
“此话怎讲?”雍闿问道。
“等太守一去,高定就和诸葛亮联手杀您。一战便可定南中。这买卖划算得很啊!然后诸葛亮说不定就封高定一个南中王什么的。比起现在一个夷王风光得多。可怜我仇家堡在南中无容身之处,我仇逑将死无葬身之地。”仇逑凄切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悔不该杀害郡将,不留退路!”

雍闿不禁思索高定是否真反了:高定和我歃血为盟,共叛蜀汉,为什么会突然投奔蜀汉?对啦,高定一直觊觎南中王这个封号。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自然做得。雍闿本来疑心就重,尤其对这个南**主垂涎三尺。他自己想得到共主之位,当然也就害怕别人抢到。
“呵呵,仇老弟,你别担心。有我在,诸葛亮也拿你不得,何况是高定。”雍闿习惯向部下拍胸脯许承诺。靠着这些手段他笼络不少反叛势力,屡试不爽。
“太守可以派人前往高定营中打探虚实。”明知道斥候了解自己投蜀的消息,雍闿会立即杀他,但仇逑还得强装若无其事,否则以雍闿的疑心又岂能轻易相信他的话。
“高定既然暗投蜀汉,我派去的斥候还不被他给哄骗过去。而且我派斥候过去无疑打草惊蛇。”雍闿先入为主,对仇逑的话半信半疑。
你就要中计啦!仇逑心中偷着乐。
雍闿下令全军缓慢前进,一面命斥候打探两军动向。三月十五日,斥候回报高定和蜀军各自按兵不动。原来斥候根据雍闿的指示不敢混入高定营帐,只在远处观望动静,又听打柴的蛮兵说这些天一直没有打仗,于是立即回报。
“妈的,这个高定居然敢骗我!”雍闿取出高定的书信看了又看,书信里催得紧促,然而双方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形势。
三月十六日,雍闿大军在昭觉山路遇见一队夷兵。
“我等奉夷王之命特来催促雍大人。”为首的一人说道。
“催促?”雍闿没好气地问道,“诸葛亮的部队打过卑水了?”
“我军与蜀军交战激烈,还望大人速速救援!”
“哦,”雍闿轻轻应了声,“好,回去转告你家大王,我雍闿一定尽快赶到。”
为首头目忽然说道:“仇大人,大王请你回去议事哩!”
“你先回去转告大王,仇逑过几日就回营。请大王放心!”
那群夷兵渐渐走远。雍闿骂了句:“狗日的高定又来赚我!”
“太守,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仇逑撇开左右,私下和雍闿密谈。
雍闿双眼眯成一道缝,奸笑道:“很好,少主可先回营,免得高定起疑!我率领大军过几天就到!”
仇逑借故脱身,遥望雍闿大军就地安营扎寨,暗笑道:等你们慢腾腾赶到卑水,诸葛丞相的计谋早就成功啦!
三月十七日晚。
旄牛道叛军赶到卑水,高定兵力猛增。帐下那些首领开始蠢蠢欲动,有人提议向蜀军挑战。
与此同时诸葛亮也接到斥候的消息:旄牛道叛军刚刚回到卑水,而雍闿的援兵还有两天的行程。
三月十八日卯时诸葛亮紧急召集各部将领。
蜀汉中央军配置前、后、左、右、中军共五军。接到命令护军、监军、军师、都护、领军、典军纷纷云集。大营里人才济济。
诸葛亮布署好各部作战计划,笑眯眯地说道:“今日一战务必完胜!天黑之前我与诸将在卑水城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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