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征 第七节 激战庙子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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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射在庙子埂楼寨飘扬的战旗旗角。
“踏弩营来晚啦!”彪壮的句扶矗立在赵云面前。他是踏弩营的首领,坚毅的脸上几处伤疤格外引目。赵云听说句扶的每一处伤疤背后隐藏着一个英勇战斗的故事,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句扶。
句扶不耐烦地问道:“赵将军,踏弩营是主攻还是压制?”他是个性情急躁的汉子,总是渴望着战斗。
“庙子埂楼寨与两翼角楼构成一个‘品’字体系防御,角楼…”赵云是个冷静认真的人,战斗前必须作好布署,盲目上阵是莽夫所为。
“不用太多废话,射哪里将军尽管说。”踏弩营是一个技术兵种,但真正投入战斗无论攻守还是牵制,除了射击他们的作战其实相当枯燥。
赵云微笑道:“踏弩营好斗果不虚言。部分兵力压制主楼寨,一部分兵力压制左侧角楼。”句扶的激动感染了赵云,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作战意图,赵云没再交代什么,剩下的全是虎步营的工作。
句扶望了望角楼,狂笑道:“将军不会是要踏弩营把那里打成窟窿吧。”回身朝正在紧张布置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把对面楼寨打成筛子!”
“喝…呼…”两千踏弩营士兵发自嗓门的大吼,震动整个庙子埂。
四分之一弩机对准角楼,四分之三弩机瞄准楼寨。两千张弩机整整齐齐推动到全军正前方,列成矩形阵,仿佛平铺的地毯。士兵迅速就位,弩臂升起,仰对百米外的叛军楼寨。叛军目睹踏弩阵的威势早变成惊弓之鸟。
“弟兄们,上箭!叫敌人吓破胆!”随着中气充沛的虎吼,踏弩营将士坐下。箭只上膛,长长的弩矢闪射出夺命的寒光。
夷兵早被吓得战战兢兢。强悍的韩天成吼道:“弓弩手准备!给汉人点颜色瞧瞧!”叛军盾牌兵列在楼墙之上,弓弩兵躲在女墙下,锋利的箭矢伸出垛口。大战一触即发。
百夫长程武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率领着手下站在踏弩营背后。他的部队和赵广的百队负责强登角楼。角楼的狭小最多只能容纳两百士兵,赵云没有投入过多的兵力攻打角楼,地形不允许。程武最后望了一眼主将赵云。他的命是当年赵将军从长阪坡捡回来的,在关键时刻他必须保全小将军的性命,也算是报答赵云的救命之恩。
战鼓擂得地面摇晃。急促的鼓声下,蜀军开始猛烈的攻击。
“我所说,敌人的目标是角楼。”仇逑没有因猜中对方的意图自鸣得意,角楼防御空虚让他苦笑不得,“预备队快支援角楼!”
发现蜀军的战术安排,叛军立即改变布署,加强角楼兵力。但是晚了,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射向主楼寨和角楼。两者之间的通道被密集的箭雨完全封锁。
“杀!”
“杀!”
虎步营将士们露出明晃晃的战刀。吼声在庙子埂上空响起,数千将士惊天动地的吼声有种撕裂一切的幻觉,极大摧毁困守叛军的信心。程武的第一个百人队率先冲出踏弩阵,大步流星冲向角楼下。赵广的百人队紧接着从阵中涌出,长蛇般滚向对面。工兵百人队第三个冲进凶险的战场。
角楼内度里拉看到周围将士恐慌的神色,又俯视着蚂蚁般密集的汉军,高举着旗帜怒喊道:“宁战死,不苟活!”
“宁战死,不苟活!”角楼里爆发出巨响,夷兵嘶竭力底地喊着,斗志大幅提升。
“宁战死,不苟活!”主楼寨随即响应。上万长箭从天而降,如暴雨倾盆。
一团长箭透过角楼的土墙,顿时出现一个窟窿。踏弩射击力量之猛,令防守的夷兵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几名士兵被钉在墙壁上,拼命地挣扎。一只锐利的长箭穿破厚重的木盾,直接没入守兵的额头,强劲的冲力把他震翻。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坠下角楼,顷刻间被空中的飞箭扎成刺猬。守军竖起所有的盾牌,耳边全是箭只击打盾牌发出的剧烈响声。无盾的士兵兔子似的连滚带爬躲在墙根,身体蜷缩一团,抱着头颤抖着,兵器早扔在一边。尖叫着,又是几名守军被透穿城墙的长箭牢牢钉死在墙壁,痛苦地挣扎活命。受伤的士兵退到盾牌后凄惨地呻吟着。空间本就不大的角楼乱作一团。

度里拉从没想到蜀军的踏弩阵威力如此巨大,当他试图探出头张望楼下的蜀军时,一只利箭射穿护甲,狠狠地贯进肩头。度里拉闷哼一声,坐倒在地,无奈地望着身旁奋勇射杀攀楼蜀军的同伴。
这是一群不畏死亡的勇士,在密集箭雨压制下,他们依然保持着守军应有的还击。尽管大多数的身上带伤,但他们使尽最后的气力发射最后的箭矢。同伴的死亡对他们无法构成半点心理的威慑。
“好样的!夷族神灵庇护的勇士们,让汉军下地域!射死他们!”激动的手指伸向半空,度里拉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高吼着,眸子里冒出熊熊的怒火。
冲锋到楼下的程武队遭受叛军弓箭的反击,加上主楼寨弩矢的支援,还没靠近角楼已经牺牲了七八名战士。
“兄弟们,上!”程武和几位兄弟用粗壮的肩膀顶住宽大的橹盾。上面的石块和弓箭猛烈震击着橹盾,肩头的剧痛阵阵袭来,顾不上疼痛,协助后面的战士砍砸鹿角。
角楼上的火箭准确地射在鹿角上,不少士兵着火,惨叫着挣扎着。一名勇敢的蜀兵不顾烈焰在背上拙烧,用尽生平力气把砍断的鹿角死命往外推。最后与鹿角在熊熊大火中一起化作灰烬。
“看到没?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赵云的长枪指向那位牺牲的士兵。
背后的战士们深受鼓舞。战鼓擂动下,第二批人奋勇冲向敌人的主楼寨。他们为了牵制主楼寨的叛军,减轻角楼同伴的压力。
“发射!发射!”句扶粗犷的吼声响起。踏弩阵箭只更加疯狂地射向角楼和主寨,在庙子埂上空咆哮。
赵广的增援很快冲破鹿角的阻碍。云梯及时搭上角楼的墙壁,根基牢固地扎进土里。橹盾下工兵开始加固云梯。开始叛军还能勉强推歪云梯,到后来云梯纹丝不动。试图推倒云梯的叛军被瓢泼的箭雨射成窟窿。
程武和赵广两队同时攻击。第一个攀上云梯的是程武,一面躲避上空的射击,一面艰难地上爬。石块砸在头盔上,脑袋嗡一声响。程武紧紧抓住架子,咬紧牙关,纵身往上爬。云梯上有几名蜀兵被泰山盖顶的石块砸落,身体滚下云梯被地上倒插的梭镖刺中,惨痛不已。
“支援!支援!”完全被蜀军踏弩压制的角楼叛军难以阻挡蜀兵一步步靠近楼顶。角楼响起奇怪的号角,那是夷人的请求援兵的暗号。
“几只箭就把老黑吓傻了!”韩天成恨恨地骂着。度里拉皮肤黝黑,大家又喜欢叫他老黑。韩天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对头顶黑压压的箭云熟视无睹。招呼手下道:“砍几颗汉人的脑袋今晚下酒!”陡部落士兵不顾通道上空密集的箭矢鱼贯着冲向角楼。
赵云遥见叛军主寨有士兵开始朝左侧移动,立即喝道:“增援角楼!”
“将军,我去!”百夫长黄崇请命道。
“你要有个闪失,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赵云正色道,“赵统,你去!”
“黄崇没有叛国的父亲!”黄崇气愤地率队冲向角楼。他的父亲黄权投降魏国,从小就受到伙伴们的嘲笑,黄崇认为是奇耻大辱。他不愿提起叛国的父亲,他要为蜀汉代功赎罪。
“回来!”赵云想喝止黄崇显然来不及,“赵统,上!怕死的就不是我赵云的儿子!”
赵统慷慨激昂地投入阵地。
角楼上,程武率先登顶,一脚踢翻阻拦的敌兵,咆哮着抱住一名夷兵,把他摁在地下。身后大量的蜀军源源不断爬上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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