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2)
昌波醉酒胡乱语
7号大侠首度败
“哥一向对吃比对武功感兴趣，一进城不找地方住，却找地方吃，真是大侠中的稀品。”完颜洁觉越来越觉得得他和自己心中对侠客的想象差得太远。
四人点了一大桌的海鲜，老板高兴得不得了，宰的就是外地人，图新鲜吃得多，又不知道价钱的行情。昌波拿起一只大闸蟹细细品尝，蟹黄的味道使他留连忘返。
“嗯，这海里的蟹有一种野性，和阳澄湖的比自又是一番滋味，简单点来说就是海里的蟹更大气，更有江湖气息，河里的蟹更有一种精致细腻的感觉，细皮嫩肉，所以吃起来很香，就像是走在江南的街上，就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香气味道。北方的粗旷风格更加地豪情，江南的精巧风格更加妩媚。河流湖泊就是江南，北方就相当于大海。”众人听他这么一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说辞，个个神情木然，懵懵懂懂。
“嘿，那我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问你们，南方北方你们都去过，按照南方精致小巧的审美标准，哪个地方的美女多些？”
“当然是南方！”宁御枫毕竟是个男人，对这种问题倒是比他那个聪明的恋人要敏感得多。
“哈哈……，你终于保持住了努力的成果，那我再问你们，要论南北方人哪个更高大粗旷，又怎样个答案？”
“当然是北方！”两个女人对男人的问题又要敏感一些。
“这不就结了？所以说这大海的东西更有一种豪情，不过我倒是更喜欢江南的妩媚柔美，要不然我就娶北方女人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老婆有一种超越江南的味道，但又不是北方那种情结。”
“唉，明明是在吃饭，你居然扯到了那么远，真是个吹牛皮的大侠，我看这次回去就把你的名号改一改，用你们家乡四川话说就是7号②冲壳子大侠，冒皮皮，**！（请看注释）”四人一齐大笑。
“好说好说，这次把事儿办完了，我就去开几场讲座，就像是大学里面的客座教授那样，去给皇帝的太学院上几堂课，传授一下真正的江湖之道，让他们晓得在这种国家衰亡的时期，能臣是出不了的，乱世只能出侠客，让一众学生全都辞学来学武，我这个人是不收徒弟的，你们哪个要现在就来联系业务，我就是职业中介。”
“哥又在吹牛了，真是对得起壳子大侠的称号。”完颜洁尽力挖苦他。
“哈哈哈……，我7号大侠武功第二，吹牛、赚钱和**的本事才是第一，我不是说过吗？大侠是人不是仙，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要不就是和尚，那和尚还得吃饭呢，所以说吃饱肚子过好生活才是第一，武功是可要可不要的。我……我……我感觉不对，头晕……。”昌波突然皮皮僵硬，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哗哗的海浪拍打着船舱，昌波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这才意识到遭了奸人暗算。
“舅子的，我李昌波混迹江湖已经两年了，却不是想今日还是头一遭人暗算得逞，也算是混得很好了。贼子快给我出来，一顿饭还没吃完就遭人掳了，所以本大侠饿了，快给我弄些吃的，咱们吃饱了再打，这等下三滥的奸计不作数。”
“哈哈哈……”一个满脸胡子的海盗走进来：“就凭你也想当海盗王？牛皮已经吹爆了。原来是个不出世的毛头小子，穿成这样，还拿把破剑装模作样，你们这些公子哥就是不知道好歹，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爷爷我是琼州的海盗王，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做数就做数，没你小子说话的份儿！”
“就凭你也想当海盗王？你就把牛壳子冲上天吧。本大侠在大航海时代也发展了十年了，随便开一艘船来都可以瞬间把你击沉，你这只不过是垃圾货而已，连门炮都没有，就只知道用老得掉牙的刀拼。要说到更厉害的，小心什么时候遭鱼雷打中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随便发枚导弹就让你完蛋。”昌波把网游里面的东西拿来当作现实的用，亏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聊以自慰。
“小孩子家尽说小孩子家的话，爷爷我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的海盗，还没听说过有谁能打得过我呢，不管你胡诌的什么蛋什么鱼的，打仗可不是靠吃的就能赢。你小子竟敢窥视我的宝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今日我就带你去看看，也好让你死个眼福，也算是够便宜你了。”
“宝贝？莫非是那本书？有油水，我来套套他的话。”昌波故作鄙视到：“哎哟妈呀，哈哈哈……，你有什么破宝贝？我告诉你，我身上随便拿样东西出来就是个无价之宝，就我那只怀表，你都找不出第二个。”
“嘿，小孩子休得胡言，爷爷我的宝贝可是天下仅此一件，你那个破玩意儿不就是12个数字嘛，黄金壳子倒是有些价值，不过爷爷我多得是，不稀罕，还是给你带去陪葬吧。我那藏宝贝的地方就快到了，你就等着瞧吧。傻小子睡了3天3夜还有精神说风凉话，看你还能撑多久。”
“3天3夜，哎呀，完啦”，昌波顺势探到：“我那宝贝怕是要坏了。”
“什么宝贝只有三天的寿命，你这臭小子敢骗爷爷？”
“哼！你充其量就是个琼州海盗而已，西洋有钻石宝石，东南亚有沉船瓷器，北方苦寒之地还有森林铁矿，咱们中原的宝贝可就比你这旮旯里多到天上去了，像是字画、秘籍什么的就是一大堆，你说这纸做的东西放在潮湿的地方，那是不是放不了多久就得坏。”
“嘿，你这小子倒是懂得不少，那你给我说说你那宝贝怎样，谅也没有爷爷的好。”海盗王也用了一招激将法，还得意洋洋地以为计策成功了。
昌波听他语气好像不知道书的事，便投其所好趁机填饱肚子：“那可不行，我肚子饿了，本大侠肚子饿了什么也做不了，不如你给我弄点吃的，等我吃完了咱们再谈我的宝贝？”
“臭小子敢跟爷爷我讲条件，马上就要到岛上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爷爷我偏生不喜欢让人做饱死鬼，哈哈哈……。”
“那好，我问你，我的家人都到哪里去啦？我死后，你可得告诉他们一声，还有，总得给我口水喝吧，免得待会儿想夸你的宝贝都没办法。”
“我们琼州海盗有个祖规，杀敌只杀头儿，大副和水手一律放生，你一起来的那几个都已经放了。至于水嘛，我吃的都不给你，还想喝水？我的宝贝也需要你夸？你是个什么东西，又没名气，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他妈的死海盗，老子挖你十七代祖坟，等老子下去了，保管搅得你不得安宁，老子有得是钱，到时候和阎王做个朋友，把你的阳寿划得一塌糊涂……。”昌波见已无希望活命，索性就骂个痛快。海盗王不理他，自己走到甲板上去了。
过了没多久，船就在一座小岛上停靠下来，昌波仍被五花大绑着拖下船去。他仔细观察着这里，岛上除了椰子树外，还种了很多粉白夹杂的缤纷桃李，红白交错，煞是鲜艳，有如回到了瘦西湖畔，风一吹动树梢，就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两个海盗喽啰在树林前一阵出言挑衅，一位粉衣少女突然从林子里飞出来，速度之快，高度之hi，好像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昌波当然要细细瞅清楚，原来是一个圆脸的可爱少女，只有22岁的样子，身材娇柔苗条，但手上拿的一把粗沉的宝剑，却和身份很是不合。
“现下你该饱了眼福了吧，我的宝贝就在你眼前。”
“嘿，怪不得刚才你手下都是说些下流话，原来是你这糟老头子想娶人家黄花大姑妈，真是不害臊。”
“你这小子又在胡言，现在你看着了宝贝，我这就让你死在这里。”海盗王举刀欲砍，却不知那粉衣女子哪来的功夫，身形一闪，海盗王已被点住**道，再一闪动，已经蹿至昌波身后，剑锋一转就齐刷刷地斩断了几根粗绳索，看得他是目瞪口呆，回不过神。
“你这贼海盗，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杀人，幸而每次都被我救下，这才没让你多损一条阴德，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想你今日更是使出这等下流手段又掳人来杀。爹妈上次给你害死，但他们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有让我杀了你，爹常说事不过三，你已经超过三次来我岛上滋事了，今日便饶不得你。”粉衣女子说完，一瞬间便欺到海盗王面前，寒光一闪，海盗王登时毙命，昌波甚至没看清是怎么一个过程，不过不知道他是晕血还是怎么的，也跟着海盗王一头栽到，不省人事。
晚上，从海面传来的涛声依旧，昌波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眼就瞧见一个美女坐在自己面前，登时就清醒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标准大小眼睛、圆脸细唇的女孩，长得十分可爱，身材小巧玲珑，和雅素的高大比起来，自是另一番风味。
他却突然很惊慌失措地喊到：“妈呀。见鬼了？汤阿姨你死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失踪的，这些年我研究时间空间科学，推测你定是落进时间漏洞里去了，不过一直没有证据证明。咦，你怎么变年轻了？难道地府还有如此神奇的特性，唉，只可惜咱们都已经下来了，还谈这些何用，只可惜我老婆得做寡妇了，可怜我还未出世的女儿已经没有爹了，唉，人生如烟雨，来去皆入土。”昌波发表了一大通感慨，却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你怕是认错人了，不过姓汤的我倒是认识一个，也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这缤纷岛上是没有阴曹地府的，但是我爹妈已经去了，不过你说的什么时间空间科学我却是知道的，那你是科学家？”
“yes!这下我可以回去家人团聚了，我是奇怪地府里什么时候有这样漂亮的鬼了。”昌波兴奋之余，还没忘了躺在病床上也要风流一番。
“谢谢你的夸奖。”
“啊？平常女子都会害羞，你却如斯大方，真像是回到了家乡一般，对了，你说你知道时间空间科学？这……这怎么可能嘛。”昌波十分惊奇，甚至比上次找到怀表还要奇怪得多。
“我妈给我说的，这是她们老家的特产。”
“哈哈……，你妈真有趣，特产？咦，不对，你的称呼是“妈”？这的确是太稀有了，爱因斯坦是1915年发表的广义相对论，这么说你妈至少也是1915年以后才到的生育年龄，离现在也是700多年了，你妈难道也是从虫洞过来的，嘿，这事儿越发地有名堂了，快告诉我你妈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又是什么时候生你的？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是怎么来大唐的？还有你是在岛上出生的吗……”昌波问了一大堆问题，比调查调查户口的人的户口还要详细。
粉衣女子给他一番半懂不懂的话弄糊涂了，过了好一阵子才把这些个问题理清楚，正要慢慢回答，昌波却突然说到：“唉，我真是混蛋，光顾着自己的事儿，怎么把家人忘了，姑娘你看见过我那妹妹和妹夫吗？”
粉衣女子又马不停蹄地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想了半天，昌波还以为她知道些什么呢，却不想她居然问了一个令人吐血的问题：“你说的妹妹和妹夫是什么东西呀，急成这样，很值钱吗？”
昌波差点再次气晕，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才开始慢慢解释清楚，感觉像是在给3岁的幼儿园小朋友上课一般：“值钱？简直就是无价之宝，用钱是买不来的，就是说那东西，啊，不是，那人是不能拿来买卖的，不过你们这里也没有人贩子一说。你总知道人都有爹有妈吧，你爹妈在你之前生的小孩，女的就是你姐姐，男的就是你哥哥，在你之后出生的，女的就是你妹妹，男的就是你弟弟。妹夫是男的，和你妹妹的关系就和你爹妈是一样的。”
那粉衣女子学习能力倒是很强，听得一遍就已经懂了，她自己总结到：“妹夫和妹妹就是在一起可以生小孩的人是吧，你说的妹妹和妹夫我又没见过，不过我去船上把那些喽罗都杀了，却没见过女人，也不知是不是把你的妹夫一并杀了。”
“妈呀，这姑娘原来是个傻的，除了爹妈和孤岛还有武功，连‘误杀’这个词都不知道，嘿嘿，倒不如我来逗一逗她，看看她到底真傻假傻。”昌波耍心大起，又想起在大学的天棒时代：“我的个妈妈耶，傻妹夫一定是被你一刀杀了，海盗王定是逼他装成了一个小喽罗。我那傻妹夫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真是天妒英才，你让我怎么和我妹妹交代呀，呜呜……”，昌波先是强挤眼泪，然后迅速转身，从怀里掏出吃海鲜时收藏的芥末往眼圈上狂涂，等到转过身来时，已经是欲罢不能了。
“哎，看你哭得这样伤心，想来他定是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了，他不是海盗，我却把他杀了，爹说过杀人偿命，那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你得做个见证，回去告诉你妹妹说我拿命来赔她夫君。”粉衣女子说完便引剑自刎。
注：②冲壳子，意即吹牛皮。冒皮皮就是冒充外表很能干的意思，在四川方言里面，皮皮就是指外表或表象，“壳子”也有相同的意思。飞机是不可能被人用冷兵器击落的，所以把**加在冒皮皮后面是为了突出吹牛皮的程度。因为我的家乡达州市以前发生过一起路人用石子砸向降落在河滩上的直升飞机的笑话，所以此语在这里流行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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