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倒计时9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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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珍,你怎么了?看得见我吗?”承浩的语气告诉我他现在很担心,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一个劲地问我。
“我看不见,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好黑,一点光亮都没有!”我摆脱这他的手,往后退,可是因为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后重重地摔倒了,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没有因为承浩的提醒而减少和周遭的碰撞。我的世界只剩下了黑暗,就这样一直到上手术台都要在黑暗中度过,在黑暗中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承浩轻轻地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安抚我在发抖的身体,我也像沉溺在大海中的人一下子抓到了救生圈一样,依靠在承浩的怀里:“承浩,我现在好害怕!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好怕,我不要这样呆在黑暗里!”
“嘘!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怕,不是有我嘛,现在我就是你的眼睛,一辈子都是!”
“这是惩罚,老天惩罚我只会给身边的人带去痛苦!我原本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我现在对这个世界还有好多留恋,可是现在老天把握看得权利也剥夺了!”处在黑暗恐惧中的我一下子觉得好冷。
“不准你这样乱讲!我们都因为有你在身边而觉得很幸福。特别是我,你就是我的力量,没有你在身边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你对我们大家来说真的很重要!”承浩抱着我继续说。
“不是的,我给大家带来那么多的痛苦。给你,给承宇哥,还有大家都是!”我一下子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挣脱开承浩的怀抱,分不清方向地乱窜。
“小心——”承浩的话音未落,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灌入我的耳朵,吓得我蜷缩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尖叫,是贤雅他们全都上楼来了:“啊——,承浩哥。你的手臂在流血,到底怎么了?姐姐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双手似乎是要扶我,可是我却有点恐惧地躲闪着,蜷缩得更紧。眼睛失去了光明,我也失去了最后那一点点安全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捆绑着站在了悬崖边,任何一点点动静都有可能让我坠入万丈深渊。
“我没事的!贤雅,你把你姐姐扶起来!她现在需要你!”承浩的声音里满是挫败和痛苦。
“看不见?”贤雅好像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渐渐向我靠近,明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可是我的心里仍然害怕。紧抱着膝盖的双手全是汗,整个背发凉,贤雅的声音现在就在我的耳边:“姐姐,过一会会好的,是吧!休息一会就可以看见的,是吗?”
她的声音让我知道她现在哭得很伤心,我伸出手去摸索着,想帮她擦去眼泪,可是没有办法判断她的位置:“贤雅,别哭!你不要哭!”
我说着自己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贤雅抱住我一起哭。
“贤雅——”是承宇哥。
但是我们姐妹俩已经被一连串的打击折磨得没有气力去回应了,只是抱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哭。
“金贤雅——”承宇哥忽然很大声地吼道,我和贤雅都下了一大跳,骤然止住了哭。
贤雅一下子被什么力量拉开了,我摸索着靠听力分辨方向,依然徒劳无功。
“金贤雅,难道你就这么一点出息吗?在这个时候你就只会哭吗?这个时候哭可以解决问题吗?你是想让尹珍更难过吗?你到现在还没有长大吗?”
“承宇哥,你不要这样说贤雅,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贤雅她没有错,她还那么年轻,怎么经受得了那么多事情。
“对,是我一直不懂事!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小孩子,没有责任心。自己最亲的人生病了都不知道,姐姐是这样,外公也是。我……”

“不是的,贤雅,那不是你的错!不要这么说!”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让贤雅有这样的想法,不可以让她背负不属于她的负担。
“姐姐,不用安慰我。是我的错,你生病了我不知道,还对你做出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情。后来又是外公,我天天和外公生活在一起,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体一直不好,反而经常对着他发脾气,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贤雅黯然苍白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扯裂我的心。
“所以,现在不是贤雅你哭得时候。你现在必须要长大,你身边的人等着你去照顾,不要以为地哭去发泄自己心里的痛苦,不要让你的沮丧让已经很难过的人更加难过。以前那些不是你的错,而且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现在你要把担子挑起来,去照顾你姐姐!承宇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贤雅再一次搂住我的脖子,我可以感觉得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是贤雅和承浩把握重新扶到了床边,我明白了现在就算为了这两个人,我也要放弃我心里的恐惧,好好地,不可以让他们担心。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人坐到了我身边,这味道很熟悉,是承浩。
“尹珍—”他牵住我的手放到了他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他强劲的心跳的同时还感觉到了一股惆怅。
我忽然想到刚刚贤雅说承浩的手臂受伤的事:“你刚刚伤到哪里了?一定很疼吧!”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其实让你留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但是我知道你今天一定很想陪着贤雅!你看这样多好,大家一起去面对问题!以后也不要一个人扛,恩?”
和承浩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他真的比他的表面要成熟很多,最起码他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谢你!”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
他轻轻地把我拥进怀里:“傻瓜,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收获!”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所有的一切!”现在我留下的眼泪是幸福感动的泪水。
承浩陪着我做了好一会才和我道晚安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很安静。我学着适应黑暗,适应我的世界没有了光明和色彩,抛弃所有多五光十色的眷恋。
“姐姐——”贤雅进来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今晚的夜空一定有很多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外公,他一定很欣慰地看着我们姐妹俩。
“姐姐,我已经开始想外公了!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和他聊一会的,现在……”
“贤雅”我好不容易摸到贤雅的手,握住她的手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孤单,而你是在妈妈和外公的关爱下长大的一定很幸福!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最孤单的不是我,而是你。原本温暖的你的世界,再加上我的病,我真的不忍心丢下你一个人,那样我们贤雅一定很孤单!姐姐真是对不起你,可能要把你一个人留下,你一个人会很辛苦吧?”
“姐姐,我不许你这么说!也不要听你说对不起,姐姐你与其说对不起还不如努力治好病和贤雅一起开心地生活呢!不管怎么样姐姐你给我的爱,已经足够贤雅幸福一辈子了,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谢谢你,我在心底对贤雅说。
贤雅紧紧地依偎着我,没过多久她均匀的呼吸声开始在房间里回荡,我们两个相互依偎着寻找温暖,谁也不可以没有谁。睡意袭来,已经两夜没有合眼的我最终也只好投降,和自己的妹妹在一个被窝里依靠着入眠,可以相互感觉呼吸和心跳,真的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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