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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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美尔不明白:“利奥的胆子为什么会这么大?从黑衣人的回答可以看出,利奥似乎早已算定自己不会过分的追究,难道利奥知道自己舍不得杀他?不会,肯定不会。与利奥的接触虽然不多,但对利奥的认识绝对不会错---利奥是不会把自己的把柄轻易交在别人手上的!那利奥到底为什么不怕呢?”隆美尔元帅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黑衣人,在对方的目光中,隆美尔元帅再度捕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似乎在说,知道你也想不明白,快来向我请教吧!
今晚在黑衣人面前,隆美尔已经多次失态;此时再也不愿意让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失态,不耐烦地朝对方摆了摆手。
黑衣人明白了隆美尔元帅的意思,悄然退下。在退出门的一霎那,心中竟然满是狂喜:“至少这次不用当叛徒了!”当初在背叛时、在获得隆美尔的承诺时,黑衣人的内心同样也是狂喜;此时的他似乎没有觉察,虽然同样是狂喜,现在的这种狂喜似乎更安心一些、更长久一些。
待黑衣人离去后,隆美尔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慢踱到窗前的桌边坐下。
此时正是晚夏初秋时分,窗外吹入的夜风犹如柔美万千的少妇:草木的清香和着小虫的鸣叫,白日的繁忙衬着夜晚的闲暇;隆美尔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慢慢地变得松驰起来。隆美尔元帅恨不得时光就此停住,“如果自己的家人在身边就好了!好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啊,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他们了。如果自己的手下能有一名可以统管全局的副手,自己也就不用这么操劳了!”
隆美尔元帅从架上取下有关利奥的各种案卷,又一次细细地研读起来:“利奥,基督山家族骑士,年龄不祥。(注,基督山家族的从军人员材料上,有关利奥年龄的部分为空白)。其父,利维拉,四级武士,七等骑士。在一年前的一次战斗中,随基督山大公被兽人俘虏。后在两国的战俘交换中被换回。换回后,依照帝**律被贬为奴隶,后被温莎大公带走。利奥自打到达镇虎关之后,一直在打探父亲的消息…..”
隆美尔元帅若有所思的放下这本卷册,又拿起了另外一本:“黑色的法杖在周身的银色光芒中散发着一种妖异的魅力。突然,周围的每一棵树上都发出了一道光柱,缓缓地汇聚到了那男子手中的法杖上,那乌黑的法杖就像活了一样,缓缓地从周围的树身上吸取着生命力。渐渐地,光线的颜色从白变绿、从绿变红,直至消失不见。”每当看到这一段描写,隆美尔总是异常兴奋:“可惜,黑衣人只是个武士,没有机会了解法师的秘密。要不然自己就可以了解利奥的秘密了。不过,情报虽然少,但也可以明确地知道,利奥当初肯定是设计了一场骗局。”
不知不觉之间,心思又转到了利奥的身上:“此次任务一旦失败,利奥将因此被解除军职,除了效忠自己再也没有可能在军队发展;众奴隶再度获罪,自己的承诺自动作废;岳父家囤积的粮食可以因为粮草的缺乏而得以合理合法地高价卖给军队。自己的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怎么现在看起来似乎无法实现了?就像镇虎关的败退计划,原本看起来也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到头来却白白送了个爵位给利奥!呵呵,这个利奥还真是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

院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隆美尔的亲兵走了进来。看到元帅正在沉思,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亲兵低声报告:“元帅有紧急军报!”
隆美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利奥?”
亲兵大为惊奇:“您,您,元帅您已经知道了?”
隆美尔在“利奥”两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暗道一声“糟糕”;此时见到亲兵的反应,知道自己恰好碰对了,不禁有些惭愧:“自己原本是一直在念叨利奥,把利奥当作自己的最大军情;听到士兵说有紧急军报,便脱口而出‘利奥’二字,没想到这军情还真就跟利奥有关。”
隆美尔定了定心神,向亲兵问道:“详细情况如何?”
亲兵强自按耐住对元帅神机妙算的敬仰之情,异常恭敬的答道:“利奥遇刺了,刺客已被拿下!”
隆美尔有些糊涂了:“利奥遇刺?谁会刺杀利奥?难道是牛头人?不应该啊,两国交战互有伤亡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双方之间对此事看的极淡,不大可能由此引起对某个将领的深仇大恨。如果说是家族之间的仇杀,利奥原本只是个平民,现在也不过是个下等贵族;按理说,还没有资格与大的家族结仇,这…这可真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从刺客嘴里问出情况了吗?”隆美尔如此发问也不过是存着万一之想。人人都知道,刺客只要行刺失败、被抓,通常都会服毒自尽,而不会给人留下丝毫的线索。
“行刺的四名刺客全部被活捉了,利奥派人过来请示,可不可以直接杀掉?”,亲兵的回答对利奥带着一丝不屑----连问都不问一下,还真是一个没头脑的家伙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元帅和一帮将领们偏偏都十分欣赏这个好运的低贱平民。
从亲兵的回报中,隆美尔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利奥是真的没有审问呢,还是审问过了却装作没有问过?难道审问的结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利奥命人过来禀报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利奥到底是想把人杀掉灭口呢,还是想把麻烦交给自己?”
隆美尔元帅陷入了沉思:“命令利奥把人直接杀掉,将来杀人的责任就到了自己的头上;如果把人从利奥那里押回来审问,万一是个烧红的铁具可就麻烦了,再想从手上取下来,不脱层皮是办不到的。”
隆美尔元帅看了看眼前的亲兵,计上心来:“你拿我的令牌去,命令利奥连夜审讯刺客。你就在边上听着,什么话也不要说,把审讯的经过和结果一字不落的带回来,详详细细地讲给我听!对外,你就宣称是你自己感兴趣才要听的,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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