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第一章/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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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捕蟒者说
上黄岩村很小,全村不过五六十户人家;
上黄岩村很穷,把全村所有的钱拿出来也凑不够十个金币;
但上黄岩村很漂亮,一条宽阔的道路从东到西横贯小村,道路的两旁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三十栋巨大的房子。路面是由巨大而整齐的青石铺成,而建造房子的岩石则是五花八门、颜色各不相同;不过所有的石头都是每家的男主人亲身去山中采回来的。村子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光洁而整齐地面完全是柚色的巨石铺就,据说是合全村之力修好的。村中的孩子喜欢在广场上舞刀弄枪,几年下来,广场颜色如新、平整如故。
向东,出了村子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路,以上黄岩村为中点,向北的这段路通往魔兽山脉,是人工建成的巨石路面,虽然不像村里平整;向南的这段路通往镇上,是天然的路面。两段路的中点有一株千年树龄的老松树,树身高大、树冠更是出奇的大,枝叶盘旋起伏,如同大草房的屋顶相仿。此时正是夏季炎热时候,厚厚的树冠将**辣的阳光全数遮住,树下清幽凉爽、如同天然的凉亭;微风时时袭来,凉凉地让人好不舒坦。过往的佣兵、冒险者和来村中贩货的商人都喜欢在树下歇脚,喝口水、吃口东西再接着上路。
日头渐渐地落了下去,一众旅人看看天色不早、天气也不那么热了,于是陆陆续续地开始上路。只有一个常来村中收购魔兽的商人还不慌不忙的在树下坐着,一会儿泯一口水,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渐渐地在他身旁只剩下了他的两个伙计。年轻一些的伙计,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装得满满当当的大车,有些沉不住气了。低声说道:“天快黑了,再不走,天黑前我们赶不回镇上了。”老板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另一个年长一些的伙计悄声回答:“还有货没有收完呢”。看着自己的同伴有些不明白,岁数大一点的伙计接着道:“你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还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村中有一个十岁的猎人还没有回来呢。那个小猎人很可…很可怜,去年他的爸爸被咱们的领主老爷带去打仗了,听人说好像是战死了。自他的父亲走后,小男孩便拿起父亲留下的弓走进了这茫茫的魔兽山脉,也许是天神眷顾,那么危险的地方竟然没有要了他的命,还时不时能打一些猎物回来,再加上好心人帮忙,小小年纪竟然真的养活了他的妈妈和姐姐”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闭着眼睛的老板,接着道:“咱家主人心好,原本看这个孩子可怜,每次收他的猎物总是多给一些钱粮。谁知这孩子却也是个有志气的人,不愿平白落了这个好处。每次算准了咱家主人来收购的时间,一大早便进山打猎,傍晚时候才回来。打到的猎物都是刚咽气的,于是味道鲜美了很多。也算没有白占了咱家主人的便宜。”
老板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两个伙计唠嗑,心里面暗自偷笑:“本老爷是个好人,那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本老爷从这个小家伙身上可着实赚了不少。这个孩子处理捕获的猎物肯定有祖传秘方,要不然别的人也有刚捕获的猎物怎么就没有他的好吃呢?原本偶尔一次的善心,竟然为自己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好处。这半年来,自己的货物在各大酒楼异常抢手。仔细算来,这个孩子为自己带来的好处怕是不下十几个金币了!”胡思乱想之间,自魔兽山脉的小路上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原本闭着的双眼“呼”地睁了开来,高兴地吩咐两个伙计:“快去帮忙!别把孩子累着。”那年龄较小的伙计,撒开双腿顺着道路向前方跑去,不多时就看到了那个身影。从身形上看,确实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偏瘦的孩子,不过背后的箩筐却是大号的,大得连成年人背起来也会觉得困难。筐子的下沿紧紧地贴在他的小腿肚子上,上橼远远高出了他的头部;在他的脖子与筐子之间还横担着一根长长的竹筒,看来是用来存水的。身上从左至右斜背着一张长弓,右手还拿着一把与身高相仿的大剑,怎么看都像马上就要被压垮了的样子。小伙计跑道近前,伸手就去卸小孩子背上的箩筐,嘴里道:“给我,快给我,别压坏了你!”小孩子抬头笑道:“小哥,你是葛朗叔叔新聘用的人吧!谢谢了,你帮我拿着身上的弓就可以了!”小伙计连试了几次也没有把箩筐从小孩子的身上卸下,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接过了小孩递过来的长弓,试了试分量,很沉,便学着小孩子的样子斜挂在了身上。走了几步,迎面碰上了年长一些的伙计,小孩子抬头笑了笑,道:“凯文老大,你帮我拿着剑吧!”凯文双手接过了大剑,像挑担子一样扛在了肩上,与小孩子并肩向树下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问:“小力奥,今天回来的稍微早了一些,别是没打到猎物吧?是不是怕丢人,筐里装了一堆石头充门面来了”
小孩子笑道:“凯文老哥,你可以去当兽人帝国的先知了,我的筐子里还真装了一半的石头!”
三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了树下。隔着几步远,小孩子高声叫道:“葛朗叔叔,我有好东西给你!”葛朗站在树下,大声嚷道:“是不是打了一只十斤重的松鸡?要不就是打了一只二十斤的兔子!”
三人走到树下,小孩子力奥也不要别人帮忙,稍稍一矮身,将肩上的箩筐放下,回过身来轻轻地将箩筐放倒,将盖子打开,从中拽出了一只体形偏大的猎物,黄色的皮毛上还粘着一些血迹。
葛朗定睛看了看猎物,大为惊讶:“风羚,真的是风羚,你竟然杀死了一头魔兽,一头真正的魔兽!”
魔兽山脉中,尤其是魔兽山脉的外围,基本上都是一些草食性的动物,这些动物,身体里没有魔核,也没有什么危险,猎人们平日猎获的基本上都是这一类的动物。比如力奥这段时间捕获的松鸡、冰兔都属于这一类。外围山脉中,时不时地也有一些危险的魔兽出没,有经验的猎人通常都会有一个危险动物名单,凡是碰到名单上的动物都会远远的避开。力奥这次猎获的风羚就列于危险动物名单之上,属于遇到了应该远远避开的那一类。风羚肉质鲜美,不过由于其奔行如飞,动不动就发个风刃什么的,根本不可能被普通猎人捕获,从而导致了风羚肉的价格在市场上居高不下。
葛朗上次来村里的时候,力奥向他打听什么动物的肉最值钱,葛朗一时嘴快便说出了风羚的名字。当力奥听说一只风羚的价格竟然等于100只松鸡的价格,不禁大为羡艳。葛朗说完后却有些后悔了,再三叮嘱力奥千万不要冒险去捕捉风羚。不成想,今天竟然真的….真地看到了一头风羚。
看着葛朗目瞪口呆的表情,力奥也不多言,迈步走到车前,将葛朗留给自己的一口袋黑面拎了过来,随手装入箩筐中,看了看仍在目瞪口呆的主仆几个,道:“葛朗叔叔,我拿走的可是价值五只松鸡和五只冰兔的面粉,下次再来的时候,记得给我那剩下的黑面。”
主仆三人看着力奥收拾东西要走,如梦方醒,齐齐地伸开双手,拦住了小猎手。
年轻一些的伙计率先道:“力奥兄弟,这…这真的是你捕获的?你是怎么办到的?”
看着围着自己的三个人得不到答案决不让开道路的意思,力奥伸手从小伙计身上摘下了自己的长弓,双腿前后战好,双臂用力将这张巨大的长弓拉了开来,等长弓几乎开成了圆形,松手,弓弦发出巨大的声音,“嗡….嗡….”弓弦声顺着三条岔路穿出老远,视线的尽头,几只在大树顶端筑巢的飞禽受惊一样地飞上了半空,边盘旋边鸣叫,半天不肯落下。
小男孩力奥将长弓斜背在身上,道:“自从五天前听老板夸赞风羚的价值后,我一直琢磨着用弓箭远距离射杀风羚,可惜我惯用的那张小弓射不远,而离得近了,又容易被这家伙发现。想来想去,我只好去村长家悄悄地借用一下这张长弓。这张弓弓臂很硬、很长,我的胳膊较短、力量也不足,每次弓都拉不成全满;不过即使是这样,射程也比我的小弓远多了。我今天就是带着这张弓早早地埋伏到了离山泉两百步远的岩石缝里,一直等到下午最热的时候,这家伙才来喝水,我便一箭射中了它的脖子。不过,这家伙生命力太强了,一直折腾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断气。它不断气,我就不敢从我藏身的地方出来,要是被它的风刀、还是风刃什么的砍上一下,那可就亏大了,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老板葛朗半天才从震撼中恢复过来,长出一口气,道:“一只风羚的肉可以卖到1个银币,而它的魔核则根据其蕴含魔力的多少,价值1到5个金币不等。不过,据你刚才说的情况,风羚是耗完魔力才死的,估计应该是个一文不值的空核了。可惜了,下次再有这种机会的话,千万记得多射几箭,争取在风羚的魔力还没有耗光之前就射死他,那你可就发财了!哎,可惜了!”说到这里,葛朗忽然觉得自己说得有点无情无义了,急忙补充道:“我不是不让你去捕猎风羚的嘛,这样做太危险了,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做了!这次的风羚我就替你卖到镇上去,下次我可就....就….就不管了”
看着老葛朗一边说不管,一边又是满脸惋惜的样子,利奥笑了笑:“葛朗叔叔,不会有风险的,风羚只能发现一百步以内的东西,再远就不行了,我是在两百步以外射箭的,基本上不会有危险。而且,一只风羚的价值可以顶我以前五天的收获,等我存够钱,我就去圣克魔武学校读书,那时就真的没有风险了。”葛朗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小伙计抢险说道:“你要是缺钱的话,不如去中黄岩村捕杀巨蟒,听说赏金已经增加到100金币了,哎…”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葛朗重重地打了一记。“胡说什么,那只大蟒已经杀死了好几个冒险者了,听人说,那是一只真正的4级水蟒,我们附近根本就没有人是它的对手。小利奥虽然是个天才,可他最多也就是个刚入级的见习武士,对上4级魔兽,百死无生,你要再瞎说,我打死你。”小伙计摸着脑袋,嘟囔道:“我是说用箭射它,又不是让利奥面对面跟他打,别打..”看到老板又举起了手,小伙计急忙躲到了利奥的身后。葛朗看看打不到了,骂道:“你知道个屁,水蟒皮坚硬无比,可称得上刀枪不入,还没听说有人可以射穿它的皮的。要是小利奥听了你的话,用箭去射,就如同给水蟒挠痒一样,非让水蟒把利奥吞噬了不可。利奥你可千万不要去啊!”看着老板喋喋不休的骂着小伙计,火气越来越大;一旁半天没有出声的凯文插话:“老爷,四级魔兽的厉害我们都知道,就算是全镇子的人加起来也不一定够人家塞牙缝的,利奥兄弟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去自讨没趣的,你还是给我们讲讲四级魔兽的价值吧!我可是听说很久以前,曾经有个五阶的战士,杀死过一只四级魔兽,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大富翁,快给我们讲讲这四级魔兽的珍贵之处吧!”
凯文不愧是长时间跟着葛朗的人,一开口就把葛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最感兴趣的地方。葛朗老板只要一谈起货物的价值,那是眉飞色舞,便是天大的事情也会丢在脑后。葛朗想到这四级魔兽的价值,心里不由地痒痒地、麻酥酥地,一时忘了去责怪小伙计:“水蟒皮的价格,嘿嘿,嗬嗬,一条成年的水蟒皮可是用来做战士披甲的最佳材料,一张完整的水蟒皮可用来做十五六副皮甲,每一副皮甲大概可以卖到20个金币;水蟒的血液可以用来制作4级卷轴,一张卷轴可以卖到四五百金币;那魔核的价值就更高了,魔力不足的也可以卖到二三百金币,听说有一个魔力充足的魔核卖了差不多1000个金币呢!”
利奥同葛朗三人分手后,背起那大号箩筐乡村中走去,一路上脑海中全是那让人心动的水蟒:“四级魔兽?嗯,自己现在撑死了也就是一阶战士,肯定打不过。不过就这么放过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太可惜了!”
三天后,中黄岩村长的家中,密密麻麻地挤着二十几个成年男人,既有上黄岩村的,也有中黄岩村的人,看样子除了跟随领主老爷出征的男人外,村中剩下的男人都在这里了。中黄岩村的人骂道:“都是你们村的小兔崽子闯的祸,要是我们村的孩子受了伤害,让我们怎么跟他们的爹妈交待”。上黄岩村的人回骂道:“你个窝囊废,小利奥的爹是我们这儿方圆几百里最好的猎人,小利奥一年来打得猎物比大人都多,从来没遇到过危险,要不是你们村里的小兔崽子带他去,他能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他出了事,你才应该想想怎么向我们村交代”
“放屁,他不来我们村,我们村的孩子怎么会带他去?”
“你才放屁,你们村的要是不多事、不带他去,他来了也没危险,我告诉你,他长大了肯定是…不他现在就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猎人,你们村就是想害他。“
两个村的村长低头商量了一会儿,抬头向各自的村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等屋里安静了下来后,下黄岩村的村长命令道:“卡西,去我们家兽棚中,把驮兽牵来;雷欧,带着咱们村的人从路旁的林子中穿过去,看见那几个小崽子,就把他们绑回来,注意别惊动了水蟒;上黄岩村的,你们剩下的人就在村口等着;我同你们村长把驮兽牵过去喂水蟒,希望水蟒吃饱了就不会吃人了,要是听见水蟒动静太大了,你们就赶紧过来救孩子,保住孩子的命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可以不管,听明白了吗?出发!”
众人刚走到村口,一个十四五的男孩也回到了村口,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枚银币,正是带利奥去抓水蟒的西夫,西夫正是中黄岩村村长的孙子。众人一看只有一个孩子,心中一惊,忽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问道:“利奥呢,水蟒来了没有?你们被水蟒发现了吗?”看着众人凶神恶煞般的表情,西夫不禁有点害怕,不过捏了捏手里的巨额财富、那枚银币,胆子又大了起来,道:“利奥让我告诉大家,那水蟒的蟒道它已经发现了,而且幸运的是今天风大,所以不会有问题,一会儿要是路上有了动静,你们就过去!”孩子啰里啰唆的说了一大堆,众人也没听明白。这时,去村长家牵驮兽的卡西,赶了回来,离着老远就开始大声嚷嚷:“村长,你们家的驮兽被你孙子牵走了!”村长制止了住了众人的大乱,看着西夫,道:“你说,你是不是带着利奥去捉水蟒了?你们牵走驮兽干什么去了?”
道路旁,树林中,利奥远远地躲在一棵树后;风裹着树叶、杂草等迎面刮来,让利奥几乎睁不开眼;一条十几米长的巨大的蓝色水蟒缓缓地沿着道路向前方爬去,在身后的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更远处,村长家的驮兽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一动不动。水蟒游动到了驮兽身边,围着驮兽转了几圈,看看确实没有危险了,张开血盆大口将驮兽的头吞了进去,接着是身体。
利奥动了,如同狸猫一样,身形轻捷,如同精灵一样完美地同森林融合在一起,无声无息地来到水蟒经过的路上,从背后抽出一个一尺多长、非金非木、匕首模样的东西,**朝下、尖冲上,倒插在了地里;路面之上仅仅露出了短短的一个尖,接着又从竹筒中倒了一些草汁一样的东西浇在了上面。等这一切做完后,利奥蹑手蹑脚地退回了藏身的大树后面,一路走,一路将竹筒中的液体洒在了身后。
利奥躲在树后,暗自向自己听到过的所有神灵祈祷:“希望这百草碾成的汁能将自己身上的气味盖住,要不然这回就死定了!”
水蟒终于将驮兽连头带尾吞了下去,原本碗口粗细的腰身变得比水缸还粗,那淡蓝色的皮被撑了开去,仿佛透明了一样,隐约可以看到肚中的驮兽的形状。
吃饱了的水蟒,其战斗力是最低的,同时又是他警觉性最高的时候。一旦有点风吹草动,水蟒立刻会将肚中的食物吐出,准备战斗。而吐出食物的水蟒又是最危险的,无论打扰其享受美食的危险是什么,都会招自水蟒最凶狠的报复。
水蟒顺着原路缓缓地往回爬,想回到自己的地盘好好消化一下肚中的美食。一边爬,一边不时抬起自己的脑袋,用鼻子、用眼睛发现可能的危险。
利奥躲在树后一动不动,身形一点也不敢露出树外,全神贯注地听着水蟒的动静。很长时间,利奥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只觉得空气中的腥味越来越重,利奥越发地不敢动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利奥终于忍不住从树后探出了头,一眼望过去,利奥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磨盘大小的脑袋、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村里的大人们远远赶来,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一只十几米长的巨蟒高高地抬起自己的脑袋,小利奥站在巨蟒的身前如同婴儿般无助。忽然,利奥拔出自己的大剑狠狠地向身前的巨蟒刺去,巨蟒的身体重重地砸了下来,将利奥连人带剑砸倒在地上。

利奥看到巨蟒的一霎那,确实吓得愣了一下,转念间便拔出大剑扑了上去,原本也没指望伤的了眼前的魔兽,只不过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不料,剑锋刚挨着水蟒的皮,水蟒的皮如同脱衣服一般向两边裂了开去,血腥的蟒血从裂开的肚中激射而出,喷的利奥满头、满身全是蟒血;利奥还没来得及睁开双眼,只觉得巨蟒的身体狠狠地扑了下来,如同倒下来的大树一样,将自己重重地砸倒在地。
远处的众人见此情景,心中大痛,以为利奥死定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如果被水蟒发现,死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被砸倒的利奥此时却大为高兴:“自己埋设的匕首起作用了!”
利奥原本拿不准蟒的出没习惯是否像自己知道的那样: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其活动路线基本上不会改变;这次也只不过壮着胆子想赌一下看看能否压中。于是,利奥等水蟒爬过去后,在其活动的路线上埋设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盼着等水蟒沿原路返回的时候,这把刀尖朝上的匕首可以将其腹部的皮割破,最好可以从头到尾全部划烂。可是水蟒的皮在正常情况下坚硬无比,用水蟒皮做成的护甲,寻常百姓即使手持神兵利器也很难将其砍破。寻常猎户都了解这一点,所以通常的时候,人们根本就不会打这种魔兽的主意。而利奥知道了这只落单的魔兽后却不停地想,皮厚的时候捅不穿你,我就不信皮薄的时候也砍不烂你。于是,利奥将村长家的驮兽拴在了水蟒出没的路上。当水蟒将整头驮兽全部吞下以后,他的皮、尤其是腹部的皮被大大地撑了开去,薄得像树叶一样。不过即使是这样,寻常的刀剑也不可能伤的到他。而利奥插在地上的匕首却不是普通兵器,虽然不是钢铁打造,却比寻常的刀剑坚硬得多、也锋利的多,更能散发出一种森林树木的气息,加上利奥又在上面撒了很多青草碾出来的汁液,彻底盖住了令水蟒警觉的气味,这才将这头吃饱的魔兽骗过,将它的腹部从头到尾的划了开去。等到水蟒发现自己受了重伤,挣扎着爬到仇敌面前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没有力气报复自己的仇敌了。
利奥被压在水蟒的身下,满脑子都是杀死这头四级魔兽的喜悦。看着汩汩流出的血液大为心痛,也顾不得从水蟒的身子下面挣脱出来,当即从水蟒的身子底下探出手来,从树旁拽过自己带来的那个长长的竹筒对着水蟒的身体便接了起来,可惜水蟒的伤口太大,竹筒的口太小根本接不过来,一着急,张开嘴喝了起来。等到肚子觉得撑了,似乎再也喝不下了,利奥挣扎着从水蟒的身体下脱了出来。看看手中的竹筒也差不多接满了,拿起塞子将口牢牢地塞住。利奥将自己全身血淋淋的衣服脱光,只留了一条贴身的短裤。回身走到自己埋设匕首的地方,取出匕首贴身收好。利奥迈步走到水蟒的头前,琢磨着怎么可以把魔核取出,却看到那水蟒虽然早已咽气了,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不甘心地大大地睁着。
利奥再度取出自己的匕首,在水蟒的头部试来试去,折腾了半天也找不到可以破开头部、取出魔核的地方。只得回到颈部那已经划开的地方,伸手探了进去,收回手来,掌中出现了一枚大拇指大小、魔力四溢的水系魔核。如果是懂行的人,此时一定会狂呼:“这是一枚魔力全满的四极魔核!”可惜利奥不懂,虽然觉得这应该是个好东西,只是觉得这东西有点大,用起来不方便,不像风羚的魔核只有半截小指头大小用起正合适。利奥把装满蟒血的竹筒打开,将魔核扔了进去,又将塞子塞严实了。
远处的人们早已看得呆住了,原本以为死掉的孩子忽然间站了起来,如同血人一样地围着巨蟒跑来跑去,谁也不知道死去的孩子为什么又活了过来,难道这头巨蟒竟然拥有亡灵法力,可以操控死尸?
利奥试着搬了一下水蟒的尸体,太重,纹丝不动.而此时村里的众人躲在远处一动不动,生怕被水蟒发现。利奥看不见躲在暗处的众人,又怕时间长了,其他野兽闻着血腥味围拢过来,只得再次拔除匕首准备割肉。可惜,此时的水蟒皮已经恢复到了原样,坚硬无比。利奥手中的匕首虽然锋利,却是很难割得动。幸好水蟒的腹部门户打开,利奥从腹部开口处把匕首伸进去,从巨蟒的身体内部割肉,倒也割得异常顺利。不一会儿,利奥随身背着的大筐就被装满了。
利奥看着手中的匕首,叹一句造化弄人,道一声侥幸至极:“要不是前天发现了这等宝物自己这回可就凶多吉少了!”
第二章神木
三天前,利奥告别格朗后,在回家的路上,已经设计了好几种方案来杀死水蟒,可惜的是没有趁手的利器来完成。如果要放过这只四级的魔兽,却是太可惜了。凭借自己的实力要想进入魔兽山脉去捕获高级魔兽,在未来的十几年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吃过晚饭,利奥和妈妈坐在房檐下聊天,姐姐丽娜则几年如一日得在院子中央修炼斗气。村中每户人家的院子都很大,院墙也是千篇一律的高大、牢固。修建房屋的石头都是每家的男主人上山背回来的,石头的材质和大小代表着男主人的实力和勤奋。利奥家的房间和院墙大约3米多高,一律用巨大的青冈石垒成,用来盖房的每块岩石几乎都是一样大小:半人多高、半人多宽、半人多厚。利奥的爸爸当年一块一块从山里背出来,岩石原本没有这么齐整,是利奥的爸爸在练功的时候一剑、一剑劈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院子的内墙下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藤萝植物,弯弯曲曲地爬在墙上,这颗藤结三四个果,那枝茎开五六朵花。
丽娜双手握着大剑,高高举过头顶,剑体上隐隐约约有红色的斗气闪现,这是马上要进入一级战士的表现。只听丽娜一声大吼,大剑重重地砍在了面前的黑铁石上。砍完之后的丽娜立刻蹲在石头前仔细观察自己在石头上留下的痕迹,半天没有出声。妈妈和利奥聊天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丽娜在一旁发出的噪声,此时没有声音了,利奥妈妈反而觉得不适应了,抬头问道:“怎么了,亲爱的女儿?不要着急,我的天才女儿成为一级战士是迟早的事情”。姐姐丽娜比利奥早出生一年,今年只有十一岁。对于贵族来讲,十一岁成为一级战士是比较普通的事情;而对于平民来说,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毕竟后天的成长环境差得太远了。要想通过国家的测试、成为一级战士,就必须在黑铁石上留下一指深的一道痕迹。丽娜一年前已经可以在黑铁石上留下浅浅的痕迹了,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达不到测试通过的要求。
妈妈看着女儿半天没有出声,回头冲着儿子说道:“儿子,你就帮帮你的姐姐吧,妈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姐姐很早就有成为一级战士的迹象了,可就是无法突破;反倒是你,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达到一级战士,偏偏就可以很轻松的破开黑铁石,难道你昨天说的那个砍软木的办法真的有效?”
利奥还没有回答,一旁的丽娜已经回过神来,激动地答道:“真的有效啊,原来真的有效,我才按弟弟说的练了一天,我在黑铁石上留的痕迹已经有明显的进步了,照这个速度,我很快就可以进级了!好弟弟,你再给我讲讲,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砍坚硬的石头没有效果,反而是砍这个轻飘飘的、一碰就碎的、只能当柴烧的破木头让我进步巨大?”
看着姐姐激动地眼神和母亲好奇的目光,原本不想说的利奥有点憋不住了:“这个道理其实是我在砍柴的时候明白的。我每天都要上山砍柴,别的孩子都是捡拾地上现成的软木枯枝,而我为了不耽误我练剑,总是用剑从软木树上砍木头。砍下来的木头所含的水分比枯枝多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别的孩子砍回来的柴火可以直接用,而我的总要晾晒几天才可以使用。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我用剑直接去砍那粗壮的软木树身非常容易砍断;可是如果我去砍那细细的软木枝则比较困难。为此,我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明白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斗气和剑身混合在一起,对于树枝来讲太粗了,就如同你拿着一个粗粗的铁棍去砍树,虽然力量比用剑大了很多,可是却不会使树身折断。所以,我觉得解决问题的关键应该是压缩斗气,如果斗气可以压缩到像剑刃那样锋利,那么砍断这细细的树枝肯定不是问题。后来果真像我想得那样,当我可以轻松砍下软木细枝的时候,我在黑铁石上劈出了只有一级以上战士才能留下的痕迹。”利奥半真半假地解释了一番,看了看姐姐和妈妈专注的表情,又接着道:“姐姐的天分比我好,修炼斗气的时间比我长,所以体内的斗气一定比我多。如果姐姐没办法在黑铁石上留下痕迹,那一定是斗气压缩不够的原因。既然我可以通过砍软木来达到目的,那姐姐一定也可以。所以,我昨天才把晾晒好的软木抛到空中模仿那柔软的软木细枝让姐姐去练习,我想我天才的姐姐通过练习一定可以发现斗气压缩的技巧。果不其然,姐姐一开始只能把软木击飞,不能将其砍断。今天早上,我看姐姐练习的时候已经有了进步;虽然还是不能将木头劈开,但是已经可以将木头击碎了。所以我想我亲爱的姐姐下午肯定去练习砍石头去了,要不然现在肯定已经通过一级战士的考核了!”
妈妈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我说今天的柴火怎么格外细小、格外好烧,原来是被我们家的天才劈过了,不错,不错,以后继续给我们家劈柴啊!”
姐姐丽娜顾不得回答妈妈的调笑,着急地走到利奥德背篓旁,道:“小利奥,今天砍回柴了吗,要不是下午的时候,软木都被我击烂了,我肯定会接着练习的。”
利奥道:“姐姐,今天还真没有去砍柴,为了我们家的天才剑士,明天我一定去。”
看到突破有了希望,丽娜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满院子踅摸,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漏网的软木。
看着姐姐丽娜着急的样子,妈妈出声指点:“我记得昨天开始练习的时候,你把很多软木都打到你弟弟的搁在房檐下石槽中去了,我估计你肯定顾不上取出来。”
房檐下的石槽原本是喂养疾风兽的石槽,自打利奥爸爸出征后,便空了下来。两天前利奥从山上背了半筐黄色的石头回来,加水煮过后,石头扔掉,黄呼呼的水倒入石槽中,母女俩也不知道利奥要干什么。不过那黄黄的石头母女俩个到还识得,村里人煮菜时常常将这种石头同时放入,菜的味道就不再是淡淡的没有味道,反而是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不大好吃;不过据说长时间服用,非常有利于斗气的修炼。
听到母亲的话,丽娜大喜。自己昨天练习的时候,身边一大堆手臂粗细的软木柴,被击飞的软木也就懒得去找。下午,没有练习的木头了,便接着去砍石头了,石槽中的软木确实没有动过。
丽娜快步走到石槽边,顿时愣住了---原本盛满水的石槽已经基本见底,可是怎么也看不到那手臂粗细的软木。一捧黄色的、粘稠的液状物静静地沉在石槽的底部,另有十几根手指粗细、颜色如雪一样白的圆柱状物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黄色液状物的上面。
丽娜伸手拿出一根白色的物体,用力一折,没有折断,反倒是白花花的晶状物纷纷扬扬地从指间漏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非金非木的东西。正要回屋休息的利奥冲了过来,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下白色的晶状物放入嘴里,顿时,脸上的表情欣喜若狂。
一旁的丽娜没有注意到弟弟的表情,继续用力掰手里的东西,还是没有掰动,一时大为奇怪。丽娜将手中的柱状物置于黑铁石上方,取过大剑单手用力砍下,没断;心中更加好奇,二次将双手大剑高举过头顶,双臂用力砍下,定睛一看,这奇怪的东西还是没有砍断,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个力道就算是黑铁石也会有痕迹,难道这东西比黑铁石还硬?
一旁的利奥率先平静了下来,可是看着姐姐奇怪的举动,利奥再度激动了起来:“难道说软木被岩石水泡过后不但可以帮助咸晶的凝结、去除难吃的苦涩味道,还可以硬得欺金赛铁?这哪里是只能当柴火烧的废物,这明明就是神木啊!”
利奥第二天上山砍伐了一颗软木树,无关紧要的部位留给姐姐练习,最粗壮的根部被利奥用来做成了一把两米长的双手木剑。等用岩石水泡过、晾干后,果然得到了一把不到一尺长的、锋利无比的匕首。
利奥手握匕首,心中感慨万千:“压缩,又是压缩!斗气的压缩让自己的修炼无比顺利;而这次老天带来的压缩让自己得到了一把绝世神兵。不,不,不,应该是让自己有机会得到无数把绝世神兵!看来自己的杀蟒大业终于有机会实现了,原本离开斗气就显得缺乏韧性的铁剑终于有了替代品,而且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替代品。如果自己不动手的话,岂不是对不起上天的苦心安排?”
第三章为难的妈妈
五六天过去了,无论利奥怎么解释,村中的人都不相信他只是个一级战士,历史上只听说过低级魔兽杀死高级战士,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低级战士可以杀死高级魔兽的;而且那些在林中旁观的村民众口一词的认定:当时利奥飞身一剑,有如神光突现,四级魔兽应声倒地;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剑只有传说中的高级战士才使得出来。
上黄岩村中的村民本来都是退役的士兵,当年在战场上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是人人好武。虽然村中的高级一点的战士都被领主打人带走打仗去了,剩下的人虽然称不上高手,但也个个都是定了级的武士,就连村里的孩子也有很多快定级了。于是,小利奥天天被人逼着比试、切磋。比试赢了,不行,这证明了传言是对的,会有更多的人要求比试。比试输了,也不行,你小子胆敢瞧不起人,比试的时候不出全力。不得已,小利奥每天一大早就出门打猎,晚饭后再回来。可是外面的人可以多得开,家里的人就躲不开了。
如今的丽娜今非昔比,她的斗气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红色,再也不是当初那忽隐忽现的淡红色了,可以说现在的丽娜是毋庸置疑的一级战士了。
每天晚饭后,利奥家的小院中都会出现这样一幅场景:利奥背靠院墙大口喘气,一旁的姐姐丽娜却是意犹未尽。看着弟弟满头大汗,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比试,丽娜总是会掉头来到院子中央的黑铁石旁,运足斗气,左劈右砍,直到斗气耗完这才住手。此时,一旁观战的妈妈总是会端起石桌上放着的两只装满水的竹筒,冲自己的一双儿女道:“先过来喝口水,歇一歇再接着练。”
近几天来,看着利奥获得的那黄灿灿的一百枚金币,利奥的妈妈很是苦恼。一百枚金币是华清中级魔武学院的一个学生一年的费用,可是到底是让姐姐去上学、还是让弟弟去,利奥的妈妈非常难以决断。
丽娜自从知道华清魔武学院的名字以来,天天吵着要去上学。利奥虽然没有说过,可是却把妈妈给与的每一枚铜币都小心翼翼地积攒起来。要说利奥不想去上学,那肯定是骗人。
“还是让丽娜去吧,丽娜毕竟是…..,可对利奥该怎么解释啊?”
正当利奥的妈妈胡思乱想的时候,村长走了进来。
“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日子真好”,利奥背着自己那个大大的背篓高高兴兴地走在回村的路上,“刚刚得了一百枚金币的赏金,又悄悄地攒下了几竹筒的咸晶,要不是咸晶是帝国专卖的,自己现在就可以成为富翁了。等有机会给格朗老板合作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黑市上卖掉?”
利奥背后的背篓中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一大捧草是给哈里叔叔的,哈里叔叔总是可以用这些各种各样的植物配置出好多种奇奇怪怪但又十分有用的东西,利奥家中的伤药、那天捕蛇时用来掩盖气味的草汁都是哈里叔叔教会小利奥的;几块少见的石头是给斯密斯叔叔的,看看斯密斯叔叔能不能认得出来;
利奥刚走到自己的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便听到自己的妈妈大声嚷道:“利奥明天就去华清中级魔武学院上学了,不会去当兵的。亏你们想得出来,让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去上战场!
一个为难的声音在一旁解释道:“我们都说了,利奥只有十一岁,可是领主家的二少爷休斯坚持说不管利奥有多大岁数,我们华清领地的规矩是,二级战士以上的都得上战场,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里奥听得出这是村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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