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晴踏进淮阳酒店时刚好八点四十分。她想既然去赴约就要守时，没必要让人觉得在做秀。她环顾大厅，这家酒店开业不久，虽然离她居住的小区很近，但还是第一次来。酒店规模不大，但丛大厅看环境非常幽雅。服务小姐礼貌地上来迎接，她没心情与服务小姐说话。她矜持地站在大厅门口，见宋斌从门外急匆匆赶来。她想，这个人也不完全是人们说的那样，说了不算，算了不说。
“对不起，我迟到了。”宋斌一脸的歉意中掩饰着兴奋。他又对服务小姐说，“幽馨阁”。
这是仅供两人用餐的豪华雅间。一进门传来钢琴王子理查德的《梁祝》，像天籁般地环绕在她们身边，旭晴情不自禁的有了一种愉悦的感觉，她太喜欢理查德的钢琴曲了。理查德到北京演出时，她专门去看了演出，当演奏《一条大河》时，观众沸腾了，跟随着理查德的钢琴节奏万人狂唱，那场面她至今想起还心情激荡。屋中间一张餐桌足够十几人用餐，但餐桌设计成了椭圆型，餐桌便将两个人距离保持的恰倒好处。餐桌的靠窗一侧摆放着竹石图盆景，一片翠竹倚石而生，错落有序的山石间溪水潺潺，物化器营造出的水雾在竹林中弥漫，微风徐来，竹影波光，烟雾飘渺，让人感到即景生情，安闲自得。蒋旭晴暗自佩服宋斌会找到这么清静雅致的地方。
“喜欢吃点什么？”。他把爱抚的目光放在旭晴的脸上，声调中却还是调侃。
“客随主便，我要一杯鲜橙汁就可以。”她客气的回答。
“那我就点了，不对你的胃口别埋怨我。”宋斌熟练地点完了菜和饮料，又点了瓶红酒。
宋斌端起酒杯，“来，为我们第一次干杯。”
“宋总，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饭桌上谈工作”旭晴端起橙汁。
宋斌夸张的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下，“瞧我这张嘴，总爱说些女人忌讳的，不过，你不属于她们的序列，一会我给你说说。先干一杯。”
旭晴喝了一口橙汁，宋斌却将一杯红酒干完。“跟美女喝酒真爽。”
服务小姐过来要为他倒酒，他却一把夺过酒瓶。“这里没你事了，到外边等着。”他自己倒完酒，看着表情平淡的旭晴，“有些话不能让她们听。我刚才说哪了，哦，第一次的问题。女人的第一次太多了。第一次完成由处女到妇女的转换、第一次被领导猥亵后心甘情愿上床、第一次被男人勾引出轨、第一次被男人包养、第一次主动勾引男人、第一次找鸭子等等。你说，女人这些第一次哪个敢跟丈夫说起。所以，现在的女人最忌讳提到第一次。”他说着将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现在的男人也太惨了，该第一次的总不是他，不该有的少碰上一个第一次算是幸运。”
“宋总，您埋怨女人，但您考虑社会该承担什么责任了吗。”旭晴表情严肃，语调平静。
“所以，今天我一定要见你。”宋斌很失望，他没想到旭晴会这样坦然。如果她听了对女人的评价会强烈反对，那怕对他表现出反感或讥讽，他也会非常高兴的，因为她已经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了。他举杯示意，轻轻碰杯，他又将一杯红酒干了。
“宋总，我会处理好的”她内心有些感激宋斌的关心，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在提示自己。
“处理好？你以为贺慧兰只是让你送个钥匙，那个姓汪的就缺那套房子。他们一个是顺水推舟，一个是顺手牵羊。”他盯着蒋旭晴意味深长，“他俩是刀俎，你是鱼肉。”
蒋旭晴笑了，笑的轻松，声音银铃般。“宋总，您记的无欲则钢吗？”
“好一个蒋旭晴，佩服。你能不能做到暂且不说，但你能这么想已经不简单了。我敬你一杯”。他起身饶过桌子为旭晴倒酒。
“宋总，我实在不能喝。”她起身拦宋斌倒酒，可手却被宋斌抓住。她想为一杯酒这样拉扯，实在不好，就坐到了位子上。
“这就对了吗。”他回到坐位。“知道吗，当年我给你们贺总就提示过。像你们这样的女人无非三种选择。一是做个贤妻良母，混个衣食无忧，一辈子平平淡淡，委屈自己；二是另攀高枝，只要靠上有钱或有权的，委屈孩子；三是保持现状，放纵自己，委屈丈夫。”宋斌侃侃而谈。“你记住，现在的社会环境你想谁也别受委屈，不可能。”
旭晴从不愿意打听别人的私事，贺总两口子的传闻不少，可她从不愿听。今天听了他的理论，明白了贺总家庭现状的原因。他想，宋斌平时看着乐呵呵的，其实，内心非常空虚。“宋总，今晚上就听你在讲了，实话实说你的观察力挺强的。我敬您一杯。”她说着端起杯一饮而进。
“好，痛快。”他说着也把杯中酒干了。
“宋总，谢谢您的款待和提示，我今天还有事。”她用目光征询意见，但她已决定必须赶紧离开。
宋斌意犹未尽，但也不好在挽留，只好说，“我送你回家吧。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想提示你，但你千万别以为我是吃不到葡萄，就千方百计诋毁其他想吃葡萄的人。”停了一下他看旭晴在听，就继续说，“汪英旗是个什么人物，在企业中混了这么多年，他能轻易放弃这么一个公司，就不会有什么动作，你们得好好想想。”
“谢谢，我要去公司。”旭晴说着往外走。
宋斌在她从身旁走过时，伸出右手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他真想用力把她楼过来，但她没有这样做。将左手做出先请的动作。“我送你去公司吧。”
“您喝酒了，别开车了，我打的去。”她不愿与宋斌在酒店外纠缠，说着话匆忙钻进的士。
蒋旭晴来到办公室，她从保险柜中取出投资方案，摊在桌上，把身子靠在椅背里，闭上眼睛，想静静的思考。但心里却静不下来，她想今天的这顿饭是不是不该去，虽然只是一顿饭而已，但贺总未必能理解，现在不应该再有别的麻烦。
慢慢的她的思绪平静下来，她拿出计算器开始算了，并不停的在本上记着。她觉得投资方案有进行微调的必要，不然，主动权总在汪经理那边。她把笔放下，明天在组织人进行一次论证，然后正式向贺总汇报。
她并不想马上回家，现在的这个家冷清得让她害怕。她想起宋总刚才给出女人的三种选择，她情不自禁的叹息了一声，做女人难，做一个好女人就更难。她忽然觉得自己开始也变的世俗了，女人凭什么就用简单的标准来衡量呢。她长长的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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