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凤凰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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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鹰与韩浪离了鬼帝,沿路下山,尚未如何交谈,却见树林中六尾蝎狼狈逃窜。
韩浪见他面目可憎,猜之不是好人,当下挥动半月剪杀去。六尾蝎刚从狼炎手中走脱,惊魂未定,陡见韩浪杀到,只得勉力抵挡。韩浪在银蜂手上栽了跟头,甚为憋气,见得这上佳出气筒,自是穷追猛打。六尾蝎实力本在韩浪之上,只因被狼炎一顿羞辱,锐气大折,两人你来我往,堪堪战成了平手。
皇鹰正欲相助,忽然瞧见树林另一边,一道锐利剑光直冲云霄。他认得那是定音剑所发,不由大喜。见韩浪呼喝连连,不至战败,便顺着剑光的方向寻去,却意外发现铁翼正要断去司徒艳手臂。他也未多想,只觉铁翼过于凶残,美女断臂不妥,当即出手相救。只是忘记了自己面目全非,又不能言,面对铁翼,同样惹来杀身之祸。
铁翼面具早裂,皇鹰从他衣着与身手,仍然认得他乃赤魔。但当瞧清他模样时,不由大吃一惊,心中狂呼:“阿铁,他不就是阿铁吗?”回想当日与苏铃儿在酒楼一战,多得高人相助,才避免重伤,现在看来,那高人自非铁翼莫数。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在梅花镇偶然结识的潦倒汉子阿铁,竟然便是眼前这叱诧风云,妖魔奸邪闻风色变的赤魔。
皇鹰大惊分神,铁翼一剑刺到,他惊惶之下又哪能闪避,噗的正中咽喉。他一身鳞甲坚韧无比,仙剑仅破表皮即难寸进,稍微延阻,皇鹰已慌忙运起鬼念御虚。铁翼只感剑尖一滑,被一股异力所牵引,沿着对方喉部而过,难以伤敌。饶是如此,皇鹰亦吓出一身冷汗,心道:“他认不得我,定以为我是小妖女的同党,我若不尽力自保,恐怕随时陪上一条小命!”匆忙瞧了瞧司徒艳,见她惊魂未定,一脸恐慌,又想:“小妖女虽不是好人,但死了却是可惜…唉,算了,尽力而为吧!”
铁翼一剑落空,微感诧异,紧接连出三剑,直点皇鹰小腹、心口与眉心。皇鹰怪啸一声,鬼念御虚护及全身。铁翼快剑准确命中,发出噗的轻响,毫不受力,剑劲更瞬间消失无踪,被皇鹰吸入体内。
铁翼一惊:“好巧妙的绝招,这莫非便是鬼圣五绝中的鬼念御虚?”思索间,皇鹰一腿踢去,砰的命中铁翼胸口,攻来的三道剑劲立时沿脚尖透出。
身躯剧震,铁翼仿如被自己剑劲所伤,面色一变,噔噔噔连退三步。逼开铁翼,皇鹰不停猛打手势,只望铁翼能认出自己,及时免战。只是他从未学过手语,胡乱比划,铁翼又哪能明白。
铁翼稍微大意,再度中招,伤势虽轻,奈何体内那天蚕蛊毒实在厉害,忽受刺激而异动,又似要发作。铁翼暗惊,忙催运魔气压制毒力,见皇鹰并未乘机进攻,心中不由颇感诧异。
司徒艳瘫软在地,大声叫道:“他毒性发作了!”皇鹰心中一凛,眼见铁翼面色铁青,眉头紧皱,知道司徒艳所言非虚。心想以铁翼功力,剧毒多半难他不倒,目前还是逃命要紧,改日再向他解释一切。
皇鹰正待去抱起司徒艳,忽听惊天怒吼,铁翼已强行将天蚕蛊毒压下,厉喝道:“受死!”他接连失手受挫,恼怒之下,出手再无保留。一抖手,仙剑光芒四起,照得夜空光亮刺目,剑芒骤生,仿如江河潮涌,铺天盖地便向皇鹰杀来。
皇鹰几曾见过这等恐怖剑招,眼中红芒狂闪,早已不见铁翼身影。剑芒未至,无形剑气已令他长袍撕裂,寸碎纷飞。皇鹰大惊失色:“真要夺命吗?”一咬牙,双掌护于胸前,如轮连转,全力施展鬼念御虚。
鬼念御虚若练得精深,自可不必有任何动作,奈何皇鹰只是初学,仍要挥动双手方具信心。剑芒威力强猛,皇鹰不敢贸然吸去,惟有将那鬼念异力聚于双手,不断挡卸。
唰唰唰唰,剑芒被他双掌引得四下散去,戳得地面碎石飞扬,不少剑芒斜冲上天,立将上方树木枝干断去。

剑芒既密且劲,皇鹰卸之不尽,遭漏网剑芒所伤,一身黑鳞虽坚厚无比,在锐利剑芒下依然剥落崩解,露出烧伤未愈的皮肉,落得伤痕累累。铁翼剑势不绝,喝道:“滚开,否则杀了你!”皇鹰知他言出如山,退下便可无恙,只是自己保得性命,司徒艳却必然无幸。
皇鹰心道:“临阵退缩是懦夫所为,见死不救更是做不到。我皇鹰今日若退,往后自己也会瞧不上自己…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事到如今,绝对不可退缩!”以他个性,敌不过本绝不会逞强,但他天生有股侠义心肠。此时此际,与铁翼交手,竟莫名激发斗志,心想赤魔斩妖除魔,心意坚决,自己救死扶伤之心倒也不可输给了他。再者,他内心始终认为司徒艳本质不坏,罪不至死,是以全力相救。又暗忖:“阿铁他毒伤在身,势难久战,等他力弱,我乘机救走小妖女,并非绝无可能!”心中自我安慰着,手上殊不轻松,在狂风暴雨般的剑势下,渐渐抵挡不住。
司徒艳见这鳞甲怪人冒死相护,眼圈竟不自禁的一红。心想:“若换了义父与姐姐,他们也会这样拼死救我,不过这怪人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见皇鹰不退,铁翼杀机涌现,厉声道:“好,成全了你!”剑势再增,仙剑光华更见耀目,原本以他修炼魔功之躯,不易驾御仙剑,唯他力量过强,定音剑抗拒不得,剑芒仍被催得空前强盛。
再过片刻,皇鹰身上伤口连增,热血混杂衣衫与鳞片,在剑芒冲击下四下飞散,鬼念御虚已渐呈瓦解之势。其招纵然玄妙,始终难敌铁翼那不杀不休的快剑风暴。若非皇鹰鳞甲护体,恐怕已遭碎尸万段。皇鹰暗叫:“难道真要死在阿铁手上?”
正自气闷,忽灵光一闪,记得鬼帝所赠的凤凰旗,据言可卸三界神兵利器。忙抓住插在腰间的旗柄,挥手间将那小旗迎向剑芒,舞动起来。凤凰旗一经挥舞,隐带风雷之势,即刻幻化出一道黄金凤凰虚象,那凤凰于剑芒之中翻腾飞舞,形成怪异之极的旋风,立将剑芒向四面八方全数卸开。
神力发动,更将铁翼攻来的剑劲借去大半,反向铁翼袭去。卸力之猛,比起皇鹰那半桶水的鬼念御虚强胜数倍。铁翼站立不稳,猛被卷起,抛离数丈之外,落地之时气血翻涌,险些站不住脚。铁翼心下吃惊:“这是什么法器?竟能卸尽我的剑芒!”有这等结果,皇鹰又惊又喜,万料不到凤凰旗如此神奇,出手即刻化险为夷。
铁翼有心速战速决,当即再上,轻轻一剑刺去。他见这面怪旗卸力惊人,便以轻巧剑势相试,不让它有力可借。皇鹰尝了甜头,信心大增,一味将凤凰旗狂挥不止。
借力反击只是凤凰旗奇效之一,就算无力可借,随意舞动,融合大自然之威,其声势仍是惊人。
一时间,方圆十丈狂风凌厉,席卷不休,黄金凤凰之幻像呼呼嘶啸,畅快游走,异风拂起,尽护皇鹰。铁翼身法连变,剑招轻盈,寻隙而攻,只是那异风如一面无形气场,毫无破绽,竟是攻之不入。
铁翼生性高傲,心道:“若被你一面怪旗便挡住,我铁翼多年苦修岂非白费?”他应敌经验极丰,见皇鹰舞旗并无章法可言,料得他初学乍用,尚未熟悉这法器使用之法。心念一动,已有对策,当下放松身体,迎上那凤凰旗异风。
只见他身似柳絮,轻若无物,随着那凤凰旋风之势,如怒海扁舟,半空来回飘动,瞬息间竟已逼近皇鹰。皇鹰大惊,暗呼邪门,挥旗想将铁翼甩出,可惜未知凤凰旗妙用,无能为力。
铁翼左手闪电挥出,抓住皇鹰持旗手腕,猛力一扭,凤凰旗立即脱手。右腿凌空踢出,皇鹰呜咿怪叫,滚翻数丈,跌倒在司徒艳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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