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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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阿寒玉喧嚣热闹。
天色已暗,城市街道灯火通明,行道树被置于地底的大灯一照,远远看去像一排排碧绿色的簇状蘑菇,煞是青翠!阿寒玉通身的玻璃折角架起万道飞虹星点,时而赤红,时而幽蓝,变幻出万般色彩;即使是道路两侧的黏土里,也掺入了喜庆金屑,在灯火的辉映下只觉万点碎金闪耀,贵气无边。
原来是清显和崴云的迎亲队伍带着昭容公主凯旋而归了。帝尊在阿寒玉酒店设宴款待凯旋的将士,给他们接风洗尘,筵席之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主桌坐了帝尊,言笑宴宴,眉目之间尽是欢喜。昭容雍容合度,大方得体。
“帝尊,爹爹身体欠佳,此行路途遥远,就不方便过来了,还望见谅。”
“不打紧。新一代的悬浮机车即将完成,到时候你回家探亲也只半天的时间,来日方长。”
昭容微微一笑,依次介绍刚刚抵达阿寒玉的陪亲队伍:“这是从小和我长大的婢女——羽衣,此次得帝尊恩准,随我陪嫁赤陆,昭容感激不尽。”
羽衣翠羽红衫,丰姿亮丽。
“这是桃夭——呃——”昭容顿了一顿,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形容这个女子的身份,“她是大都宫城的音美舞司者,工于音律及舞蹈,也是我爹爹的知己。此次随行打理我出嫁的细节。”
桃夭着一袭粉色纱衣,两颊绯红,眉心一点梅花妆,依然是当初和叶蓁相遇时水波一般的裙摆,轻盈纤弱的身姿,好似柳丝飘动。她朝帝尊万福道:“拜见帝尊。”眼波流转处风情万种。
帝尊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将昭容,羽衣和桃夭依次拉入座,说:“昭容贤淑端惠,帝尊满意非常。让世子过来见见嫂嫂。”旁桌站起七名男女,依次前来给昭容一行人敬酒。
“这是你的夫君,也是我第二顺位的世子——比良。想来你们二位尚不曾见过面。”帝尊将比良和昭容的双手合叠在一起,道:“我们赤陆30年来没有喜事了,比良性情善良敦厚,昭容贤淑端惠,希望你们以后能为其他6名世子做个良好的表率。”
人低眉顺目,齐声答应。
“这是御旗——第一顺位世子,他统领‘御旗军’,承担着赤陆立法和执法的工作。御旗的脾气不太好,比较暴躁,昭容公主多多担待忍让一些。”
“对比良这如玉儿一般的媳妇,我怎么敢脾气不好呢?”御旗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比良是我的第二顺位世子,他执管‘民生司’,国中百姓大小民生,事无巨细,都是他打理的。赤陆能有如今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比良功不可没。不过治国艰辛,比良太多宽厚仁和,昭容你要做好内助,帮助比良决策果断。”
比良敦厚地笑笑:“帝尊现在不用把我老底都卖给昭容,来日方长,我的闪光点也静待昭容公主发现。”
“好了,下面这位是3世子——叶蓁。”昭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这挺拔的身姿,英武的容颜,问道:“3世子有一种霸道权威的气质,想来也是治理国家军队的吧?”

“他的‘叶鞘军’,承担赤陆对外的征服及收编工作,去年一整年都在你们黑涯领土内奔波,算世子里对黑涯国土最为了解的一个人。以后如果你思乡了,就让他开飞艇送你回去。”
叶蓁举起酒杯道:“黑涯的风土人情,比起赤陆的广阔平原来不知高妙多少,以后有机会还请嫂嫂介绍向导,让我好好再游黑涯!”说罢一饮而尽,意味深长地瞟了桃夭一眼,果然是黑涯主书房里的女人,水样的腰肢浅摆,人如其名,妖冶动人。
“这是4世子——清显,他的年纪最小,不满20,修文出身,掌管的是‘科技司’。赤陆千奇百怪的发明创造很多都是出自他的实验室。”
昭容浅笑一声:“从黑涯过来一月有余,清显对我无微不至,昭容感激不尽。我爹爹也是喜欢一些奇技淫巧的机关消息呢,说不定日后你俩还可以切磋切磋。”
清显搓搓手,无限神往地说:“我在大都的集市上已经看见不少新鲜玩意儿了,黑涯主的奇思妙想好像都在我之上,以后必定要拜会拜会的,说不定我也要学习比良哥哥,娶黑涯的小妹子回家,嘻嘻。”
“这是我们的两位女世子——瑞和霍然。瑞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将来会掌管族谱司;霍然目前全面负责文教司,赤陆所有子民的教育文化工作都是她在操心,相对来说她的气质和你家乡最为符合,古典文人的标准水平。你在赤陆朋友不多,其他几名世子也都尚未娶妻,这两位女世子以后可以多亲近亲近。”
瑞举着昭容的手,左端详,右端详,看也看不够,打都不肯放手,一直到霍然上前一步,将他俩强行拉开。霍然微微一笑:“赤陆这些年来经济和科技迅猛发展,生活节奏也日益匆忙,传统的东西已经丢弃地越来越多,希望能在昭容公主的教导下,重新带领一股古典的风潮,霍然在这里先拜谢了。”
“不敢不敢。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这是7世子——”,帝尊话音未落,昭容已经接口:“崴云世子,承蒙一路上照顾,昭容给您万福了。”
“不敢不敢,嫂嫂折杀崴云了。”崴云赶忙向前一步,扶起昭容。
“看来清显和崴云陪你一个多月,熟悉程度果然不是其他几个人能比的。崴云是大家最津津乐道的世子特例,8年前他投考世子时文武双全,一鸣惊人,现在负责整个阿寒玉的安全保障工作。”
“昭容知道。”
“有些累了吗?那就先回去歇息吧。七月廿五,是你们大婚之日,昭容可要养精蓄锐,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阿寒玉的面前。”
团扇穿花拂柳地在酒席之间穿行、端菜收碟,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初瞻风华的帝尊,包括恨之入骨的叶蓁,包括媚眼如丝的桃夭。她奇怪的是,那个神色诡异的崴云,简直太像她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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