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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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色彩缤纷的海底宫殿。高大的珊瑚和礁石构成宫殿的主体,柔软无骨的海葵随着暗流恣意伸展着自己的身体,一群群闪光的鱼鱼虾虾蟹蟹如霓虹灯般四处穿梭,碧绿色的海藻仿佛美人柔软的裙摆飘荡,阳光透过海水,把礁石里的世界照射地愈发斑斓。一处水中仙境映入眼帘。
团扇,正在这处仙境中肆意飘舞。她和几尾蝴蝶鱼正在捉迷藏,长袖轻舞,在水中好似妖丽的桃花水母。在海洋的世界里,她总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模样。
三下两下团扇就钻到海葵里面看不见了。蝴蝶鱼可不敢轻易招惹毒辣的海葵,只好聚集在旁边,谁也不敢靠近海葵去找团扇。
有一尾大腹便便的蝴蝶鱼妈妈,平素和团扇的关系特别好,她着急怕海葵把团扇吃了,顾不得危险,摆着臃肿的身子就勇敢地迎着海葵游了过去。巨大的花瓣状的触手把蝴蝶鱼妈妈抱了一个满怀,海葵仿佛狞笑着,要展开一顿大餐了。
蝴蝶鱼妈妈一紧张,东躲西藏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口子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团扇出来,对着海葵“叽里咕噜”瞎讲八讲了一串话,海葵就知趣地重新打开触手,重新盛放成一朵巨花。蝴蝶鱼妈妈也顺利地逃脱出来。
“乖啦!你是我朋友哦,朋友怎么可以伤害朋友的朋友呢?嘻嘻。”团扇开心地随着海葵飘飘起舞,犹如风中摇曳的花瓣。虾虾蟹蟹又重新快活地在这片花朵的世界之间穿行,忙着觅食,忙着约会,忙着生娃娃。生命是如此多姿多彩。
忽然,水中的光线暗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暴风雨来临了吗?”鱼鱼虾虾蟹蟹惊恐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去看看,大家赶快先躲一躲。”团扇自告奋勇地向黑影游去。
那是一伙穿着臃肿潜水服的赤陆军队!正气势汹汹地朝海葵处游来。团扇见了他们,浑身一个激灵,第一反应是:“难道我又要搬家了?”
军队手执利刃,肆意地砍伐海葵,一朵一朵粉红色的梦幻,在他们手中凋零,不过多久就在浅浅的珊瑚礁上积起了高高的海葵小山。团扇藏身在珊瑚丛里,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看起来好像不是扫荡碧姬的军队,还是静观其变吧。
又一个穿着臃肿潜水衣的黑影朝团扇的藏身之处游来,笨拙的身姿表现出,即使穿上隔绝外界的潜水衣,赤陆人依然是不谙水性的种族。
团扇在身上一摸,一颗石子沿着暗流朝黑影击出,可惜暗流速度不够快,石子轻而易举地就被黑影缴获。
黑影瞟一眼石子,虽然戴了面罩,瞧不见神色,但从他紧绷虬结的肌肉线条来看,他十分紧张,在珊瑚群中的万朵海葵之间游荡,全神贯注地准备出击。
看来敌人不可小觑,团扇不敢造次,摒气禁声钻在珊瑚里,一动也不敢动。黑影游得更加近了……近得仿佛触手可及,把整个背部都暴露在团扇面前。团扇当机立断,抽出哥哥送的团扇,扇柄一滑,已经变成一把小小的柳叶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黑影的前胸勾去。

维系尖刃与扇柄的细丝传来勾住实物的感觉,团扇心中一喜,使出力量一拉,细丝绷得更加紧了,颤颤巍巍地反复弹动。却见黑影挥刀利落地斩断细丝,迅速转过身来。千钧一发之际,团扇身子一缩,躲进一株海葵的千层触角内,海葵也贴心地迅速合拢花瓣,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黑影脸上有巨大的面罩,看不清表情,听不清话语,只见他挥舞利刃,一刀一刀斫下一朵一朵海葵,招呼军队过来把这片礁石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鱼虾蟹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它生物。
千朵万朵的海葵被运到岸上,岸上有流水线工厂,忙碌的碧姬奴隶正将海水灌入各种千姿百态的琉璃瓶中,再投入一朵巨大的海葵,封口,一件奢华的艺术品装配完成。
中午的阳光猛烈,海葵在琉璃瓶中舒展柔弱的身姿,飘舞起伏,色彩斑斓,琉璃瓶折射出耀眼的光彩,璀璨迷人,但是天性两栖的碧姬奴隶却不断地有人在暴晒下皮肤爆裂开来,血流不止。流血流泪流汗不打紧,只有晕倒的人才会被监工扔到一个铁笼内,等到铁笼装满碧姬奴隶的时候就下沉到海水中养育一段时间,重新捞起时又是活蹦乱跳的奴隶。
黑影脱下潜水衣,露出矫健的身躯——俨然是叶蓁。
他拔下扎在胸口的尖刃,脸上有痛苦的神情,胸口有深深的刀痕,居然是翠绿色的,诡异夺目。一片被海水浸渍的区域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红肿。赤陆人就是这样,对水,尤其是具有盐度的自然之水有天生的过敏体质,他们的身体内的酸碱平衡系统和碧姬人大有不同,只有高纯度,无一丝杂质的水,才能用于饮食、洗浴或者游泳。
但正因为不能近水,所以赤陆才视所有与海水、海洋生物有关的一切为难得的奢侈品,才创造出“清水瓶”、“海葵瓶”等种种匪夷所思的装饰品用来满足自己不能亲近自然之水的。
“这批婚典用的装饰品,必须保质保量在今天完成,知道吗?”叶蓁的声音已经有点虚空,但还勉力支撑。
“世子,小的明白。”
“完成后统一运送到库房保存,数量都是计算好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下达完命令后,叶蓁坐上悬浮机车,快速地离开了戒备森严的海岸边。
机车非常平稳地驶在距离地面3厘米左右的空中,叶蓁看看手中还连着一段丝线的尖刃,又看看似曾相识的石块,不由得想起那个莫名其妙最终一无所获的若谷——现在,若谷里曾经出现过的暗器,居然在这片海域又出现了。
“但愿这次婚典不要有意外。”叶蓁回首看看宽广的海域,幽蓝深邃,仿佛和若谷一样,隐藏着无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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