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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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寒玉是一处建造在海岸平原旁的首都,三面被海水环抱,帝尊即位后三十多年间持之以恒的填海造田,才慢慢雕琢成目前的面貌,可以说集合了赤陆人无数的高科技与心血结晶,也处处填满了碧姬奴隶不死的冤魂。
阿寒玉是一栋88层高的建筑,和赤陆的首都同名,它是赤陆的行政中心,就矗立在海岸线旁,巍峨气派,东面可以观揽东海日出,西面可以俯瞰整个阿寒玉的城市风貌。
阿寒玉楼宇内气派恢弘,到处都是巨大的如水晶一样的装饰物,里面灌满了海水,海水里飘拂着长袖擅舞,年轻貌美的碧姬。赤陆人对自然之水视为图腾,有着天生的崇拜和敬畏,既然本体不能亲近自然之水,那么用海水和碧姬娼妓做的“清水瓶”就成了最为昂贵奢侈的装饰品。
高速的直达电梯,一览东海美景,只需45妙即可到达顶楼——赤陆国史档案馆,窗外的大平台是飞艇停放坪。下面一层,是决策国家大事的“最高议会中心”,再以下分别是帝尊以及世子的专属楼层。
这是一个好天气,天光刚亮,跳出海面的太阳正毫不吝惜地将她最温暖博大的胸怀敞开,议会中心内已经座无虚席。
瑞一会儿摸摸先进的桌椅仪器,一会儿趴在清水瓶上对着碧姬挤眉弄眼,一会儿又赞叹巨大的玻璃幕墙外面阳光之金灿耀眼。总之正上下左右前后地到处飘飞,好像一只灿烂的蝴蝶,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幸福又骄傲的微笑。
帝尊使劲把她按牢在座位,打趣地说:“刚搬进来,还习惯吧?”
“哎呀帝尊,您可不知道,”瑞亲热地拉住帝尊的手,絮絮叨叨:“虽然昨天是第一夜睡在这大床上,对着浩瀚的洋面,可是我怎么就觉得很熟悉?好像我从小就是睡在这张床长大的呢?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是当世子的料啊?嘿嘿!”一副臭屁的样子。
“大言不惭,女孩子家脸皮这么厚,小心嫁不掉。”
“那我就不嫁,永远陪在帝尊身边咯。男人有什么稀罕?我要以帝尊为榜样,让那些男人都俯首称臣。”
“用不着唧唧喳喳这么兴奋,马上就有任务了。”帝尊正色道。会场迅速安静下来。
“去年惊蛰的时候,我们收编了黑涯主割让的大片领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把这些领土的资源都勘察清楚,虽然期间有一些不和谐的小插曲,现在也算告一段落。”
“如今立夏已过,离赤陆黑涯的联姻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昨日清显和瑞正式归队,我们七世子已经齐备,正好拿这次的联姻婚典做一个演练。”
“我继位已经30多年,中间经历了数次重大的浩劫,也有多位世子阵亡,一直没福分给他们办过喜事。”帝尊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这次婚典是我们赤陆30多年来没办过的大喜事,希望大家各司其职,众志成城。”
我的安排如下:
总调度人:霍然,负责整个婚典的统筹规划和所有官方文件的起草。
御旗,负责婚典的军队和安全保障工作。
叶蓁,负责物品采购及礼仪筹备。
瑞,负责黑涯亲属接待以及新闻报道工作。
清显和崴云,赶赴黑涯迎娶昭容公主,负责把她不动分毫地交到比良手中。
大家都明白自己的岗位了吗?
瑞举起了她的手:“那比良做什么呀?”
大家都笑了,连比良都忍俊不禁:“你忍心让新郎官操劳吗?”
“其它人倒没什么,各司其职即可。倒是清显和崴云,此行千里,而且还要携带大量聘礼,自己千万要小心。”
“帝尊放心,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必当让昭容公主安抵赤陆,我也一定照顾好清显弟弟,让他的第一个任务漂亮地完成!”崴云从武,说起话来果然铿锵有力,而且直白坦率。
“好。崴云你做世子五年,我很放心,清显你有什么问题吗?”

清显略有不安地问:“帝尊,我不喜欢出远门。新一代的悬浮机车正研制到紧要关头,这远门一趟,回来都要两个月了。”
“清显,”帝尊温柔地抚摸他的手,“你难道忘记了古人说的,读万卷书之后还要行万里路,才能更多地了解世界,感知国家的需要,人民的需要。”
她指指外面的飞艇,“你发明的东西很多都很好,谍蜂,飞艇,都投入了社会化生产,但是莫要忘记,更多的只是变成了我们房间床头的摆设和小玩意儿,很精美,但是帝尊想不出来暂时有什么用。”
仿佛是想起哪件好笑的事情,帝尊的脸上不禁莞尔,道:“比如你急吼吼要在赤陆推广应用的‘椭圆钟’——没错,漂亮地无懈可击,但是长指针怎么经过短轴呢?你有没有更深层次地思考过?所以这个‘椭圆钟’名列年度最佳笑话……”
“帝尊——”清显恼怒地打断了她的话,“那时候我年纪还小,经验不足嘛……有必要年年都要被你们嘲笑一次吗?”
“好的,不提当年了。”帝尊正色道:“你看你叶蓁哥哥,他发明的东西都是有针对性的,哪一样都是急赤陆之所急,想赤陆之所想,火药帮助我们消灭了碧姬国,也镇压得黑涯服服帖帖;潜水衣帮助天生畏水的赤陆人居然也可以下水追捕碧姬遗人了;清水瓶又是利用碧姬遗人给我们添置了一种耳目一新的装饰品。和叶蓁哥哥相比,你的科研方向没有针对性,太随自己的小性子了,你懂吗?”
清显点点头,但又不甘心地说:“帝尊您也不能这么功利啊,有些东西虽然现在看不出价值,但是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的。现在不抓住灵感的小尾巴,以后想抓的时候都抓不到呢!”
“我很赞同你的想法,所以我不强求你变得功利。黑涯是一个历史和文化都比我们深厚很多的国家,大都的规划设计值得我们好好参观学习,改善我们阿寒玉的很多不足,这点我上次和叶蓁也提过。黑涯主的发明创造巧夺天工,丝毫都不逊色于你,那里的集市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你发呆。去大都看看,学习,会有帮助的,相信我。”
帝尊拉起清显的手,把他放在崴云掌心,“我知道你从小性子孤僻,骄傲又自负,只和叶蓁走得进,所以我这次特意不让叶蓁和你同行。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试着打开心,争取做六个世子的朋友,而不仅仅是叶蓁和瑞的。崴云虽然排名最末,但他晋升世子已满五年,向来负责国家阿寒玉的安防工作,甚得我心,你们两个结伴同行,能互相弥补,我也放心。这30多年,世子伤亡也不下十余个,居然没有一个顺利成婚,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之处,所以这次,一定不能出差错,知道吗?”
崴云紧紧地握住了清显的手,手掌厚而宽大,仿佛传递给清显饱满的勇气。
会议很快就散了,清显和瑞各怀心事地走在队伍末列,磨磨蹭蹭地并不愿意离去。突然瑞快步一闪,立定在清显面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单刀直入地问:“清少爷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清显的眼神略微慌乱,似是不明瑞的心思,轻巧地回答:“你是瑞,赤陆六世子,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怎么了?”
“我问你,你可有喜欢过我?”
被瑞的直白吓得心中一惊,清显幼稚而高傲的小孩子脾气又涌上心头,他鼻孔冷哼了一声,用轻蔑又冷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一定是我哪里做错,让你有这种期待。”
瑞的眼光一下收敛许多,瞳孔中蝴蝶一般的期许快速坠落,她黯然道:“谢谢清少爷把桂离邸的主人介绍给我。瑞恭祝清少爷迎亲之旅顺利,早日凯旋!”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奔走,留下清显怅然若失地呆立原地。瑞——仿佛从来都是乖乖任他欺负的瑞,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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