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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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秋风吹散了枫树下女子的长发,金色的头发随风飘散,她没有拢起,任风把它吹乱。幽黑的衣服也被风吹的发出声响,女子手中的长鞭垂在地上。
“别逃了,你逃不掉的。”女子轻轻开口,虽然没有表情但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淡淡哀伤。
“我没想逃,小鸢,我不是教过你吗?对待敌人一定不要手下留情!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记住!”女子对面站着一个年长的女人,尽管能在女人的脸上看出沧桑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到曾经的风华容颜。
“母亲,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你就不能回头吗?”紫鸢眼中闪着泪光,但她忍住了,没有哭出来,从小铁一般的训练已经把她锻炼成能逼回眼泪的人。
“小鸢,你还不明白吗?已经太晚了,不要对敌人手软,这是我最后一次教育你了。”女王最后望了紫鸢一眼,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夹杂着无奈,不舍。
“母亲!”可还是晚了,女王手中的匕首已深深没入胸口,鲜红的血染在女王雪白的衣服上,一点一点的洇开。紫鸢几步上前托起女王的身体,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王历五年,女王轩辕凤鸣毕,明风公主继位,辰明王朝开始了新的政事。
“女王,后天将举行登基仪式,您要准备一下。”侍文首臣陈敬宁垂首立在紫鸢身前,听候吩咐。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紫鸢疲倦的摆了摆手,陈敬宁就退下了。
紫鸢屏退所有侍女,独自一人赤脚走在毛毯上,微凉的寒意从窗子泻下,窗外落叶纷纷飘下如翻飞的蝴蝶,飘转的落到地上,紫鸢抬手接下一片落叶拿在手中把玩。
紫鸢并不开心,夺了母亲的权又有什么用呢?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亲人,在别人看来她是无情的,残忍的,可为了天下人的利益,她只能背负着这些误解。寒意又加重了,紫鸢合上窗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是该散散心了,不然她肯定会疯掉。
步到花园,紫鸢漫不经心地走着,环顾四周的景色,身在王宫又怎样,还是留不住春色,现在也只能享受落花时节。
“女王,该用餐了。”一旁的侍女提醒紫鸢。
“知道了,下去吧。”紫鸢淡淡的应着,并没有动身的意思,继续向前走去,侍女欠了欠身退下去。
天气还是挺凉的,紫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纱衣,金色的长发也没有被绾起,散散的披在肩上,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在空旷的天空中显得有些凄凉,紫鸢抬头望了望,又收回目光看一棵老树。
“母亲。”哀伤的声音溢满周围的空气,紫鸢抚着树身轻轻的开口,“这是您教我种的树,它一样会落叶,我一样没有那么坚强。”
紫鸢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回忆使她痛苦,单薄的身影经不起沉痛的折磨,她还只有十七岁,却要统治整个王朝,而且她是推翻了自己亲生母亲的政权,这让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经受不住。
晚上,天黑的沉重,紫鸢更没有心情吃饭,她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明亮的灯光映着紫鸢疲惫的脸,她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要不要睡呢?

紫鸢披衣走下案台,借着月光看向外面的景色,真想有人陪,现在的她已身处利益,权利之间,再也没有自主的权利,人与人的勾心斗角,人心间的深深隔膜,她想不参与都不行,坐在这个人人都眼红的位子上就必须时刻小心。
一个黑影闪过,剑上的寒光袭向紫鸢,紫鸢迅速抽出藏在腰间的长鞭,勾住来剑。
“什么人?”僵持的两人站在对面,紫鸢冷冷的注视着黑衣人,又是一个想来刺杀她的人,哈,紫鸢冷笑,笑容虽冷却在紫鸢的脸上显得犹如黑色的蔷薇。
“你是不是杀了女王?”黑衣人的声音低沉有力,紫鸢不禁一怔,除了贵族男子是不允许习武的,可这人……
“不是,如果你和她有关想为她报仇的话,那你就来错地方了。”平静的回答却掩盖不下紫鸢深处的悲伤。紫鸢挥起长鞭,猛地向后一甩,黑衣人的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长鞭再一次挥起抽向黑衣人,黑衣人向后急退却还是被鞭尾扫到腰际,血顿时溅了出来,那人忍痛从窗中掠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唉,紫鸢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要她的命呢?紫鸢收起长鞭,擦拭着鞭尾银色坠头上的血迹。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自己难道就要这样生活吗?紫鸢捡起那黑衣人的剑仔细观察,抚上流畅的剑身,紫鸢勾起了嘴角,是柄好剑。
登基仪式如期举行,紫鸢没有提那晚的事,那个蒙面的黑衣人也再没有出现过,紫鸢穿着繁重的礼服,却不改往日,依旧是纯黑色的衣服,肃然的走向红色长毯那头炫目的王椅,颈间黑色的项坠透着神秘,那是女王的象征,金色的长发被高高梳起,凸显了她的高贵,不俗的气质。
整个仪式的过程是乏味的,紫鸢用手抵着头,无聊的听着礼侍在那里宣读诏言,无非就是讨好她的话罢了。
“辰明王朝迎来了一位开明的女王,为国民减税……”
“好了!”紫鸢终于忍受不住礼侍不厌其烦的念诏言,打断了她
“女王,诏言还没……”没等她说完,紫鸢就已自行带上王冠,拂袖而去了,留下在场的人不知所措。
紫鸢回到寝宫,换下厌人的礼服,随手扔在地上,压人的王冠也被她抛在一旁摆脱了烦人的束缚,紫鸢换上了一件黑色缦纱式的长裙,更显出了她纤细的身躯。
“传侍文首臣陈敬宁。”吩咐身边的侍女后,紫鸢便倚在榻上,等着陈敬宁来,她已有了决定。
“陈敬宁敬见女王。”陈敬宁微微欠了欠身行礼。
“敬宁姐姐。”紫鸢轻轻叫着陈敬宁的名字。
“臣不敢,女王有何事召见我?”
“我要出宫一段时间,这些天就由你来打理事务,姐姐,我是相信你才把任务交给你的。”紫鸢直视陈敬宁。
“女王,这是为何?刚刚立王就要出巡,这不太好吧。”陈敬宁不明白,这个女王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王位,总是想摆脱政务。
“我决定的事不会变,你下去吧。”
“是。”紫鸢看着陈敬宁走远,才转回内阁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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