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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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以前。
一个村落,东南的角落里。
一个女人生下一个男孩后带着无尽的怨恨死去了,闻讯从隔壁的小镇里赶来的一个男人,看到身上依旧带着血的男孩。
男人皱皱眉头抓起小婴儿用布简单的擦了几下后,让手下送了出去,并且叮嘱:“有人要送人,没人要扔出去就行。”
手下怜悯地看了看婴儿,转身消失在门外。而那个男人,跪在床边的血泊里,低声的哭泣,嘴里不停自语。
二十年前。
依旧是东南的角落里。十年前的房子早已成为废墟。
然而即使是废墟似乎也有人不愿意放过,整个废墟被翻了个底朝天。
废墟之外,一个小男孩捧着一只木头盒子在哭泣。
木头盒子早已破烂不堪,小男孩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干眼泪,万分慎重地打开盒子,似乎一不小心会把性命丢掉。
盒子里有一张纸,小男孩不认识字,又认真的折好,放回去。
男孩在寒冷的冬夜,顶着凛冽的寒风,跑到隔壁的镇上。在镇上,有一座残破的庙,里面驻着几个和尚。
小男孩跑到镇上的时候,汗水早已把衣服湿透,头顶上腾腾的冒着热气。
男孩大口大口的喘息,用不知是应为激动还是用力过度而不停颤抖的双手,把那张还带着自己的体温的纸交给和尚。
慈眉善目的和尚看了之后双手合十,不停地念颂:“南无阿弥陀佛!”
过来片刻,和尚睁开眼看着男孩,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爹和我娘是谁,我娘是怎么死的!”男孩幼稚的声音里透露着与之不相对应的坚决。
和尚把纸小心折好后,递还给男孩:“如果你知道了这张纸上所记载的一切,那么注定是要有杀戮,你还要知道吗?”
男孩一阵沉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我要知道!”
和尚朝着佛像缓缓跪下,轻轻地捻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似乎下了决定,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先遁入空门,做我的挂名弟子!”
男孩啪的一声的跪下来,然后是风穿过破败的墙体发出的尖啸声和和尚低沉的颂读声,呼应在一起……不久,所有的一切事物全部脱离,包括自己的身体,整个意思里,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小桥般的佛号在心底欢快的流淌……
一直到第二夜,瘦弱了男孩终于不支倒地,和尚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喊来小和尚。
第二天,大和尚收了一个俗家弟子。
十年前
小镇的城门口围着一大帮人,有一个识字的人在大声朗读
布告!
现有一朝廷钦犯(样貌如下图),如有知情者速到衙门报官,有重赏。
下面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开来,路人甲:“听说镇东员外家一家全部被杀光,但是下人一个人都没有事。”
路人乙:“就是,你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怎么会只杀他一家几口呢?”
路人甲:“我也这么想的,听说他家以前扔过一个小孩,听说被狼叼了,你说是不是报应啊?”
路人丙:“唉!说不定是那孩子显灵了呢?你说养二奶你就养,生个小孩已经是错在先了,怎么能扔掉呢?这不是作孽吗?”
路人甲、乙一起点头,然后从里面挤出来离开了,后面不断的有人往前挤,议论一只不断。
那张布告后来换了两张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了,这个大案也成为了一桩无头悬案。
同样是十年前,黄三的山寨里来了一个功夫颇深的男子,后来做了二当家,至于姓名,一只没有人知道。
那个喽啰终于在无恨的头差点撞到桌角的时候想起来一些东西,猛的推了一下无恨。
无恨吓的一个激灵,大叫:“要谋杀啊?”
喽啰一脸无辜,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前几天二当家把我们喊过去说有点事要我去做,他给我很多像是木头桩一样的东西要我按照图纸上的地点去埋好。我是被一个兄弟喊过去帮忙的,我们埋好后就把图纸烧了。第二天我们再去看的时候木桩都奇怪的消失不见。”
无恨像是溺水的可怜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切问道:“还记得大概的地点吗?”
喽啰摇头:“我记得的不多,但是我看了一下。大概是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布的,而且几乎都是一样多。我只能画我埋的那些桩!”
无恨摸摸鼻子,幽怨的拿出一张白纸外加笔递给喽啰,喽啰接到手犹豫了半天。放下横抓着的笔:“我画不出来!”
无恨两眼一黑,轰隆一声从椅子上栽了下去,搞出的动静把隔壁的黄苓都给惊动了。黄苓站在门口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喽啰很随意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半夜,月黑风高。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山寨里攒动,两个人已经放倒了好几个明哨暗哨。
其中一个确定了四周没有危险后,拉着另一个指着眼前空洞的地面:“就是这?”
另一个点点头,紧张地四处张望。
第一个人伸手在面前贴着地面把手臂摆了一个来回,没有任何阻挡,再次疑惑的问:“你确定?”
另一个点头确定。
第一个人想了片刻,似乎没有想明白,拉着另一个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不久,第一个人又一次回来,疑惑的看了片刻。一双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一丝了然,再一次伸出手时,手臂上带着微微的白光再次扫过,然后在半途被一个东西挡住。
一截似木非木的桩,手掌抓着缓缓地晃动,警兆突起,整个山寨突然想去刺耳的铃声。等到各个房间都传出漫骂声,灯光也星星点点的亮起来的时候。人早已不知去向。
二当家大喊:“快点快点,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久有人上报:“回当家的,是一只野猪撞上了设置好的暗铃。”
二当家问:“那野猪呢?”
“跑了!”
。。。。。。
而肇事者正在房间里庆幸自己的幸运,旁边,喽啰已经开始在刚画好不久的地图上标注了。
无恨看着手上的图纸,叹了一口气。
旁边黄苓微微歪着头:“怎么?很难吗?”
无恨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其实你当时的失态就是和这个阵有关。”
“怎么说?”还是那冰冷的声音。
“我知道这个阵叫四门绝阵,而且可以破解,所以不难!而难就难在我现在还缺一个东西才能破阵。我是高人嘛,所以没有没有被影响。”
另外两个人做了两个统一的动作,扶墙……呕吐……
“缺什么东西?”
“龙角!”首先要声明,龙角这个东西是非常非常的贵重,这是在深海海底获取的海龙之角.一条成年的海龙可以轻易的在一夜之内屠空一座十万人的中等城池,这其中还要包括军队!可见龙角的珍贵.
黄苓突然拔刀抵住无恨的脖子,整个人都透出浓浓的杀气:“你到底是谁?”
“无恨!”无恨一脸茫然的看着黄苓,似乎在问:“你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黄苓有些疑惑,但是片刻后还是释然,收了刀,冷冷道:“我有龙角,跟我来。”
梅雪掀开门帘后吓了一跳,因为面前站着很多很多人,最前面的一个显然是二当家。
而无恨正疑惑的绕过黄苓也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景象也吓了一跳。
无恨伸手把那块红布扯下来,胡乱的塞进怀里,哈哈笑道:“怎么这么大排场迎接我们啊?不怕我担当不起。”
二当家奇怪的没有反驳,怔怔地看着黄苓:“你们束手就擒吧,你们逃不了的!”

黄苓什么都没有说,拉着无恨慢慢地往身后的悬崖边上退去。
二当家吓了一跳,语气几近央求:“黄苓,不要!”
黄苓也是相当的吃惊于二当家的行为,看了一眼:“你想干什么?”
“你不要跳下去,我们可以谈谈!”说着平摊着双手向前走来。
“慢!你不要过来!”黄苓喝道.
二当家的行为差点叫无恨把眼珠子给掉下来,他真的停了下来!一脸的怜惜。
黄苓转头对无恨低声道:“呆会一起跳!”
对于这个超级馊的主意,无恨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黄苓似乎也是有点吃惊的看了无恨一眼,这可以说是我要让他去死,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黄苓正正神,打发掉心头的震惊.一个转身拉着无恨一个漂亮的起跳,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弧线然后落了下去……
而后面真正让人吃惊的是,二当家悲痛欲绝的大喊一声:“黄苓!不要……”然后也纵身跳了下来……
悬崖上的喽啰们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有几个扑到悬崖边上喊了几声,回答他们的只有绵绵的回音,不久,一伙人渐渐散去。
然而,不久后又一次跳下来一个人,一身黑衣的笼罩下,只有一双幽幽的眼睛露在外面,透出丝丝的寒光。
紧接着不久又有两个人跳下来,一个和尚,一个少女!
而无恨此时正在享受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一次的跳崖,不是意料中的急速坠落,而是缓缓的飘落,仿佛整个人体失去重力。四周没有丝毫的压力,仿佛就是一个人在空气中飘荡,耳边,还有一个白衣若雪的女子.
黄苓看着无恨,无恨此刻正沉浸在那种美妙的感觉中,一张天使般的脸上满是甜甜的笑,黄苓不由看的呆住了.
片刻,又想到跳下来的二当家,让黄苓彻底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无恨正在欣赏飘落的美妙感觉时,眼前景色忽然一变,下坠速度突然加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脚踏实地了.
直到落地时,黄苓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无恨的手,黄苓脸上一红,不着痕迹的松开无恨的手.
黄苓用刀架在刚刚落地的二当家的脖子上,冰冷的问:“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二当家摇摇头:“我跳下来是为了你,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什么?”无恨吃了一惊。
“对不起,我爱你!”二当家直视着黄苓道.
黄苓显然也是愣住了,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条件反射般的喝道:"住嘴!"
二当家没有住嘴,继续道:"就算我明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真的爱你……"
二当家那单薄的身体却坚强的站着,镇定道:“你即使真的杀了我,我也不后悔,至少我已经让你知道了。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对于这个秘密我可以永远的帮你保守!”说完身体就往刀口上撞去。
无恨一扇点在刀口上,当啷一声,二当家平静的脸上浮起一丝疑惑,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死?”
黄苓总算是回过神来:“我不可能让你死,你不要企图在我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对于你,我永远不会!"
二当家的脸色瞬间如同死灰一般,低着头,一声不发。
“说说幕后主使你的人是谁?”无恨又开始拿扇子把玩起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一次喝醉酒后遇见他的,他说可以帮我的忙,于是我就听从他的安排。”
“哦?”无恨拿扇子抹了一把鼻子:“以你的能力是不可能会这个四门绝阵的。你给小贼们下的毒怎么解?”
“这个毒是自动解的。”二当家跌坐在地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起瘦弱的身体。
“其实你不比别人差,感情这个问题很微妙的,只要你肯努力……”无恨的下半句被背后两道冰冷的眼光给冻结在喉咙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拍拍二当家的肩,站起来假装看四周的风景。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悬空平台,在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建筑,像是神殿。
整个神殿由三栋怪异的特大建筑连在一起组成的,每两个中间在半空中有通道相连。
三座大殿组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中间有一根大概有十米直径的柱子,顶上有一个半透明的黄色月牙状的大石头。
平台的四周都有栏杆和铁链挡着,每一个栏杆上都有雕刻,这些雕刻各式各样,有人,有物,有飞禽,有走兽,并且雕刻的十分逼真。
平台下面是不断翻滚的云海,偶尔会有风把云吹开,可以看到下面的隐隐约约的山头。
“我们现在是在哪?”无恨问.
“在山寨的正上方!不要奇怪怎么会上来的,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无恨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把问题归纳到自己目前还不能知道的范畴里,然后也就坦然了。这就是无恨的本质,不想为自己找烦恼,该了解的自然会了解。
“那我从这跳下去是不是就能到悬崖上了?”无恨指着栏杆外问。
“你下去试试啊!”黄苓说的很随意,仿佛那只是跳下河洗澡那么简单。不再理会无恨,转身向建筑方向走去。
无恨伸头看了一下,又缩回来,伸了伸舌头。然后跟着黄苓走向建筑。
外面那个被感情冲昏了脑袋的男子看着黄苓的背影发呆……他的世界除了那个美丽的女子之外还能放得下什么?不得而知!
也许,什么都放不下!
他低喃:“对不起!我爱你!但是我只能选择放弃……”
片刻,他仰起头,天上似乎有一个黑点,微不可见。然后大当家奋力的爬起来,一边往房神殿的方向跑去,一边大喊:“黄苓!无恨!那个叫我做这些事的人来了!”
黄苓和无恨显然也是吃了很大一惊,同时走了出来。
来人已经到了地上,指着门口的三个人,哈哈大笑了两声!
众人都没有料到的事却发生了!
二当家一个闪身挡在了黄苓的身前,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来人,问:“你到底是他……那个……谁?是个人是个鬼的……你亮出身份来!”
所有的人的呆住了,无恨和黄苓是没有想到爱情竟然让二当家有这份胆量。而那个人也许是想二当家为什么会有这胆量来指着他。
一时间所有的人竟然“无语凝噎”。
二当家不以为然,不顾当事的几人一脑门的汗,继续道:“我告诉你,你打哪来就回哪去!别怪二当家的我没提醒你。”
来人狠狠地擦了一把冷汗,指着二当家道:“这块地方还没有你这个傻帽说话的份吧,你们说呢?”后半句是问无恨的黄苓的。
无恨红着脸把二当家拉到后面去,一边若无其事的扇扇子一边问:“你想怎么样?”无恨转身指指那个大建筑:“难道你对这个……这个房子有兴趣?”
来人也直白地点点头,道:“的确!”
黄苓站在无恨的身后冷冷道:“休想!”
来人哈哈大笑:“哈哈,我大不了踏着三具尸体走进去,你们呢?”说到这,来人一脸的怜惜:“也许会带着怨恨离我而去,我会很伤心,但是……”他加重语气:“我必须要这么做!”
他脸上的表情近乎于纯洁,根本想不到这个表情下面会有一颗满藏杀戮的心。
无恨没有来由的开始紧张,手中的扇子甚至差点刮到了自己的下巴:“你们先进去,我在这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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