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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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海岸
渔村的一个角落
一个少年
残垣断瓦在夕阳的余晖下被胧上一层光晕,淡淡的红色。
那影子拉的很长,很远,海鸟悠长的叫声由远及近,又渐渐地远去……
十年,整整十年。
回忆又一次袭来,从入夜一直烧到天亮的大火,彼起此伏的惨叫,惊惶的狗吠……和谐的村庄在一夜之后血流成河。
怀中,依旧有温热的感觉,那个未知结局的童话,带着鲜血腥味的包袱,最后的叮咛……
衣摆随着微风在晃动,夜,很安静!
良久,身后有一人缓缓走来,脚步很沉重。
“师兄,我们该回去了!”
少年没有动,目光仍然写满了悲痛。
久久,少年转身:“婉儿,我们走吧!”
那个一身白衣若雪的女子回头再看了一眼,跟着少年离开了,村庄里传来一星半点的狗吠声,不久,再一次的安静下去。
魔王寨
魔王殿,一如既往的晦暗,只有神坛中幽绿的火光在闪动,阴冷。大寨主冰冷的声音像是九幽地狱的刺骨的金属摩擦声:“无恨,这一次我又要给你一个任务。”
静似水的回答。
一张纸平平的从大寨主的手中飞了过来,无恨伸手抓在手上。然而纸上传出的暗劲却狠狠的从手臂直接传入体内,在体内肆意冲撞。无恨的脸色瞬间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跟着纸片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大寨主站起身,向神坛后面走去,消失在拐角,声音却清晰的传来:“别以为学了几天功夫就了不起,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你的心里总是惦记着仇恨,所谓无欲为大,你要记住,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给你报仇!”
婉儿上前扶住无恨,眼中显露出关切:“无恨……”
无恨盯着拐角,眼中充满愤恨,紧紧握着的颤抖的双手渐渐渗出血来,那一刻却是忘了痛的。
大殿里有风吹过,犹如嚎叫。
无恨转身拔下插在墙上的羊皮纸,握在手中大步向门口走去,大笑:“哈哈……无恨……哈哈无欲为大、无欲为大……”

婉儿紧咬下唇,看着无恨的背影发呆,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口,笑声却依旧在大殿里回荡,和着大殿里呜呜的风声轰轰作响。不觉间,有泪在眼角滑落,苦涩的味道。
昏黄的油灯下,那张沾着血的羊皮纸上写着:“盘丝洞,白生。”
无恨看着那纸上的字,苦笑一声,把羊皮纸轻轻地卷起来,放到昏黄的火焰上……
无恨关上门的那一瞬,羊皮纸的红色火焰也刚好熄灭,房间又一次陷入黑暗。
婉儿追到寨门口的时候,无恨的身影刚好消失在路的尽头,路上依稀有血,仍未冷。
“他又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婉儿苦笑:“其实我要的不多,一分钟,仅仅是一分钟!”
路的尽头是黑暗,没有回音!
婉儿转身,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和婉儿一样,望着路的尽头,正在出神。婉儿从他的身边穿过去,那人头也不回:“其实你是知道的,他每次出去都会去渔村呆一会的!”
婉儿的声音很远的传来:“其实你也知道,他这个时候需要的安静!”
月亮不知何时冒出头来,光华丝丝的撒了下来,照着他的脸。
“无心啊无心,他不会为她停留一分钟,她也不会为你停留一分钟,哪怕一分钟!”
渔村的角落
无恨正坐在那矮墙上,月光冷冷的照在他的背上,深深的悲伤渐渐弥漫开来。
“造化弄人。白生啊白生,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你,还记得我们那些美好的回忆吗?”
盘丝洞
一盏昏黄的油灯,一袭白衣的男人,白生。
白生正望着那张羊皮纸上的字发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他觉得沉重无比。
白生叹了一口气,把羊皮纸慎重的卷起,慢慢地放在昏黄的火焰上。
房间的光线顿时明亮起来,白生的脸在火光下白的可怕,片刻,光下暗了下去,最后的余火似乎还是不满命运的终结,一下一下的跳动,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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