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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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从他手里夺过望远镜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此刻,船帆已经放了下来,船速明显地减缓了,船身渐渐地回到了和敌舰相向平行的位置,这分明是在赌博,对方没有发现这艘不起眼的小商船那就侥幸,如果发现,整个船完全被敌舰侧弦炮火覆盖,不打成马蜂窝肯定炸得片甲不剩;那为何不正向逃逸呢?正向逃逸,商船的船速不个能超得过舰队,赶上来只可能是死路一条。两厢比较如此冒险有可能有一线生机。但是,生机有多大呢?所有人包括帕克都屏住了呼吸,只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没想到会死在这里,卡萨诺瓦有些懊悔,从陆地上走怎么着还可以施展伸手,这身在海上,敌人都够不着,鞭长莫及只能听天由命,眼见和敌舰的距离越来越近……
*
忽然,海面上飘起了薄薄的雾,而且越来越大,商船上的人几乎都雀跃了起来,难道真是拿破仑的好运降临了吗?
忽然,卡萨诺瓦对帕克道:“起帆,起帆。”
帕克看了卡萨诺瓦一眼顿时明白过来,向下面的水手下令道:“升满帆,保持航线,全速行驶。”水手们一下子散了开来,干净利落地完成了所有动作。商船全速向前驶去,大概与敌舰的平行距离也就一两海里……
船上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大一点声音都怕被敌舰发现了。小皮特站在卡萨诺瓦旁边,亮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瞪着卡萨诺瓦。刚才卡萨诺瓦抢夺帕克望远镜的身手,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没有想到这个一上船就晕的病猫竟会有这样的好身手,遇到紧急情况脑子也顿时清醒起来。
所有人都在侧耳倾听,生怕敌舰上的炮声响起,那将是灭顶之灾,但是,耳畔只有风声,隐隐地还能听见英舰相互联络的信号枪的声音……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是,却是比过了一年还要漫长……
“帕克,你再说一说‘尼罗河的恐怖’后面的故事吧,特别是与拿破仑一起偷渡回国的经历。”三个人并排站在甲板之上,皮特忽然对帕克要求道。
帕克看了皮特一眼,知道他向卡萨诺瓦讲的‘尼罗河的恐怖’的故事,帕克和皮特自幼父母双亡,只有这么个弟弟相依为命,对他十分宠爱,一直带在军中,再此生死交关的时刻,弟弟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帕克知道他年纪小心里是有些害怕,反正现在也不可能有所作为,只能听天由命,于是帕克开始了故事的讲述,帕克讲故事的水平的确是比皮特又高出了一筹,只听他娓娓道来:“在战术上,纳尔逊在尼罗河的胜利解决了自正规派和混战派争论以来海军专家们一直困惑不解的一个问题——如何集中兵力攻敌之一部,同时钳制其余敌人,简言之,即如何战术集中。布吕埃斯的错误部署给英国人提供了集中兵力攻击其前卫和中央的机会,偶然的风又牵制住了法国人的后卫,值得称赞的是纳尔逊立即看出并利用了这样的机会。当在特拉法尔加角再次与一支法国舰队交火时,虽然没有风和浅滩的优势,纳尔逊同样显示出能将机会和行动有机地结合起来。而事实上,如果布吕埃斯听从我的建议,将所有舰船按月牙型分布在海岸线并以岸上炮台做侧应,法军绝不至于输的这么惨烈!比战术意义更重要的是这场战斗的战略后果。象所有起决定作用的海战一样,它的巨大影响远超出战场之外。纳尔逊的胜利再次点燃了欧洲的战火。法国的敌人为拿破仑被孤立在埃及的消息所鼓舞,很快又踏上了进军征途。威廉•小皮特终于组成了第二次反法联盟。英国及其盟友利用他们刚获得的地中海控制权。俄土联军收复了爱奥尼亚群岛。圣文森特勋爵从封锁加的斯的舰队中派出的一支分舰队夺回了梅诺卡岛。至1799年1月,俄国、土耳其、葡萄牙、奥地利、意大利的中部和中北部和两个西西里王国加入新的反法联盟。一支奥俄军队侵入意大利,至7月中旬,法国人被赶出除热那亚周围地区以外的整个亚平宁半岛。同时,法国在欧洲中部也面临危险,盟军在数量上超过了法国人,国内面临着内战的威胁,执行委员会的威望降到了最低点。”说道这里帕克的语气异常的凝重,他听了听耳边的风,判断了一下商船的航向继续道:

“仿佛是一个奇迹,1799年夏,同盟国的光辉前景突然黯淡了。战胜法国似乎唾手可成,但在接近胜利的人们中间妒忌导致了猜疑,猜疑导致了大错,大错导致了灾难。当疯疯癫癫的沙皇保罗将他在意大利的军队撤离奥地利人时,查尔斯大公也将他在瑞典的奥地利军队撤离俄国人。在两支分离的俄队汇合之前,法国人各个击败了他们。在荷兰,法军打退了一支英俄联军的入侵,使其遭到惨重损失。随即,沙皇正式通知退出联盟并将军队召回俄国。于是,第二次反法联盟崩溃。法国人在除意大利外的所有前线发起猛攻,击退了敌人。如同得到信号一样,能使法国恢复失去的威严的那个人来了。为了神圣的使命和更加伟大的事业拿破仑丢下埃及的部队,带着两艘小一点的舰船从亚历山大港出发开始了航行,拿破仑乘坐的船由科克指挥,我是他的副手。拿破仑把他乘坐的这条船改名为‘摩依兰号’,为了纪念在一次战役中为就他而牺牲的中尉。在帮角,我们遇到了从所未有的危险,从灯光中我们发现我们的船几乎就是从英国舰队中横穿过去的。这简直是奇迹,或者是有神助。但是,危险并没有过去,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这两艘小船每天都处在危险当中。一次,拿破仑问道:‘如果英国人抓获了我们,你们打算怎么办?接受战斗吗?不可能,投降!我想各位和我一样也不会愿意,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果我们真被发现了,我们就炸毁这条船,大家同归于尽。’所以,如果被发现我们也要像拿破仑那样,炸毁这条船,大家同归于尽。”所有人都沉默了,卡萨诺瓦见小皮特的小脸变得惨白,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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