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在哪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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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冲进医院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张空荡荡的床,病床边上摆放着我的一张照片,有一点点的皱褶,明显的被用力握过,是在建大的演讲会上的一张照,我挥舞着手,有种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突然间变得手足无措,我冲出去看了看门牌号,没有错,可是她哪里去了?我拉住过往的大夫“大夫麻烦问一下,6床的病人哪里去了?”
她扶了扶眼睛看了看我“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是她朋友”我含糊的说“哦,你来晚了一步,一个小时前她出院了”她合上记录本一阵风一样的从我身边划过。
我打她的手机传出来的是移动公司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以前我很欣赏这种甜美的声音,还时不时打10086人工台骚扰一下,就是想听听这个感觉。而现在我恨透这个声音。
打她的座机,是一阵盲音,她到底哪里去了啊,不是说病了三天了,怎么就突然走了。
我沿着大街盲目的走着,完全是个失魂的行尸走肉。早上的时候闵郡城说妍妍已经病了三天了,想让我去看看她,因为她整天做的就是拿着我的照片看,晚上经常神志不清的喊着“鸿远”。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可人在我身边,周五的第一节课,可人过来跟我说下午的时候一起回家,房子那边小方姐已经帮着在前几天弄好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当作很平常的一条短信一样,我其实心底剧烈的波动,我总不能在可人面前表现的很冲动的样子。可人笑吟吟的走后,我立刻从学校的北门乘车直奔交大附属医院。一路上脑子空荡荡的,不时的闪现妍妍憔悴的面孔又不时的跳出可人调皮的样子,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窗外移动的树木。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冲进病房后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子,惨白的床,惨白的被单,圣洁的过于恐怖。
我坐在路边石凳上,看着天上偶尔飞过的三两只鸽子,只觉得有些困,或许这种感觉很奇怪,但确实是我真实的感觉。
我捧着脸把头埋进胸前闭着眼短暂的瞌睡,猛然间醒来,我掏出电话打给了闵郡城。“她为什么不在?医生说她出院了,她去你那里了吗?”我一连串的问“什么,她出院了?”他明显的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我不知道啊,你现在在哪里?”他慌乱的问“我?”我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我随便走着就来到了这里,我把自己丢了”我很没有精神“那怎么办?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知道”
“怎么办?”我听到他那边被子落地的声音,很清脆,明显的是碰掉了。
“我回她家里看看”
“你又进不去,等在小区外面也不是办法”
“我有钥匙,她给我的”
“、、、、”很久那边没有回应,然后就是电话那头的盲音大约12点,我到了小区的门口,没有挤公车直接做了出租,这是下班的时间,小区门口满是疲惫的身影。
“妍妍”我打开门,里面静悄悄的,我喊了一声,可是没有回应。我转身闭上门,客厅里散乱着很多零食袋子和牛奶罐,衣服乱七八糟的放在沙发上,根本不是以前的那整洁模样。
“妍妍”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我推开了卧室的门,里面空空的,被子没有叠,床头摆放着两个小熊,是上次逛商场的时候她买的。突然脑子里就有些乱,我躺在床上,这张我睡过的床上。
我拿起枕头盖住了自己的头,可是抬起枕头的瞬间我很然看到两个避孕套躺在那里,是以前妍妍买的。脑子了哄哄的,我拉上被子盖住了头,努力的不让自己想一些事情,乱,乱到最后我就没有了直觉。
手机突然响了,我们的被惊醒,我怎么睡着了啊,刚才斜躺在床上的姿势弄得脖子酸痛。我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是谁的电话就按了接通键“赵郎你在哪里啊,怎么不见你呀,都三点了,我们下课了,咱们回家吧”她笑盈盈的声音,显然是很兴奋。
“哦,我在哪”我一时有些反应迟钝“我在外面,一个朋友有急事我在他这里,你先回,我一会就回去”
“你怎么了,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啊”她好像发现我的声音有一些怪异“没有啊,我一会就回去了,回去跟我的娘子共度晚餐怎么样?”我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正常“呵呵,那我去买菜,咱们在自己家里吃自己做的菜”
“嗯,我很快就回去了”说完我挂了电话我又不死心的拨了妍妍的号,还是那个该死的声音。我爬起来,来到客厅,把房子里仔细的打扫了一下,把衣服给她叠了,整齐的放在沙发上。我留下一张便条“妍妍,你去了哪里,看到这个便条,回电话给我,我很担心你—赵郎07.9.14”写完我把它撕了,又重新写了一张把赵郎换成了鸿远。
走到门口,转身刚要关门,我怕她看不到这张纸,我又回来把它放到了叠好的衣服上面,这样子比较醒目一下。放完我转身锁上门,直奔公交站牌,还有可人的约定啊。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232路公交车,上车的乘客请买票,卖票的乘客请下车”这句经典的话就是上一次在这路公交车上听见的,因为这辆公交车是人工收费。
声音依然熟悉“232路公交车,下一站西门,上车的乘客请赶紧”,我前脚踏上绿皮车,电话响了,是闵郡城的。
“喂,鸿远啊,我听我的学生说今天在校园里的某个地方看到了妍妍,你赶紧过来一趟啊”他很急促的样子,听着脚步声好像是在下楼。
“哦,好的”我挂掉电话,没有从后门下车,刚上车我就冲着前门的上车口往下挤。
“喂,那位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售票员看我很猛的往下挤,急忙的喊停我。
“我有急事,对不起了,各位请让一下”我依然再往下挤着一个正在上车的男人很不满的使劲的往前一顶,把我卡在了车门口,“你挤个鸟啊,这是上车的地方,滚回去”他瞪了我一眼,是个光头,不是什么好鸟。

我现在要是在身啊,哪有闲工夫跟他吵,我依然很用力的往下挤,上车的人还很多,我有点很不讲理,可是没办法啊,后面的更挤。
“对不住了啊,事情紧急”
“你丫的就你有急事啊,我们也有急事,把他挡回去”他对车下面的几个人怂恿道“我日你妈的十八代祖宗啊,你丫的犯贱是吧,别挡爷的路,老子有要是,谁当我我砍谁”我暴跳如雷的大吼大叫,把一车子的人全震了,那男人乖乖的停了下来退到了门外。后面的群众,用看外星人的眼光仔细的打量着我。我下了车匆匆的往下一个站牌走去,后面不停的传来骂声,可是我没有考虑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妍妍,你到底在哪里,别出事啊”
建大校园里,我没有跟闵郡城碰面,电话里他说分头找,我沿着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个一个的找,可是没有。
我走到广场前的雕塑下,坐在了我曾经做过的石凳上面,往日的情景就不停的在脑中浮现。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终于复苏活了来。猛然间我低着头发现石凳脚上好像刻着字,我低头仔细的看着,扶了扶眼镜“想你,可是注定不能在一起”另一个脚上刻着一个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来过了这里这时候闵郡城打电话过来“喂,鸿远,我刚才听说他们今天早上看到妍妍在望月楼的天台顶上,你知道在哪里吗,我先过去”
“知道”我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立刻起身朝那边赶过去。我怎么会忘记这里呢,当时的我揽着她说了一句“秋风秋叶落秋尘,月圆人圆情更圆”她美滋滋的笑了。
望月楼天台其实很近,是这里最高的建筑,也可以说这里是纵观整个建大的地方。
我冲上最高层,在路上我脑中就曾经闪现一个不好的念头“她不会想不开吧”但是我立刻打消了念头,因为现在建大里面并没有这方面的轰动消息。她不在,空旷的天台上只有嗖嗖的小风。
“她没在?”身后传来急促的的脚步声,是闵郡城,她的哲学老师,她的表哥。
“没有”我沮丧的说“其他的地方呢”
“没有”
“那她去了哪里呢?”他着急的搓着手“我才刚刚离开她一会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到底怎么了啊”我看着焦急的他焦急的问“不清楚,医生说是贫血,气血虚弱,可是为什么突然间就虚弱了呢,一声让我问她自己,可是她不说”
“哦”、“你们到底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很好吗,怎么才几天就”他无奈的看着我,好像又很生气“我们,我们其实已经分手了”我低头低语“你,你们”他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把手揣进兜里有迅速的抽出,这是典型的生气急躁的表现。“那她还能去了哪里?她不会想不开吧”
“我也不知道,其实那天我们一起见你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手了”我看着他,很仔细也很小心。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看着他转过身抓着栏杆,栏杆上竟然有一小行字“秋风秋叶落秋尘,月圆人圆情难圆”
我转过身去“她的确来过这里,这里有她的字”我指着字对民郡城说,他迅速的跑过来,只是看了这句话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我一直喜欢着她”他淡淡的说着,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建大的风景我扭过头有一点点惊讶的看着她,他微微一笑“意外吗”
“不意外,我们年龄都相仿,你也就比我大三四岁,妍妍她天生丽质”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16岁那年姑妈离婚去了澳洲,我19,刚好上了大学,妍妍读高中。”
“哦”
“毕业后我就来了建大工作,因为妍妍在这里读大学”
“她知道你喜欢她吧”我问他,但是没有看他,我看着远处的喷泉,喷出又落下,砸起的水花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知道,我对她说过,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强迫过她”他有一点点的忧郁。
“是我对不起她”我有一点的担心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挂断电话他急忙的对我说“快,赶紧啊,我的学生说刚才在那个人工湖旁边刚才看到妍妍的”
我像羚羊一样迅猛的反应过来往那边冲过去,跌跌撞撞,很多人很有意见的瞅着我这个没有礼貌粗鲁的家伙,因为我撞了人都没有说道歉的话,就呼呼的往前冲,虽然有人骂我“你赶着投胎啊”我没有理会!
闵郡城在后面,毕竟他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有所顾忌,而我只是一个外校的过客。
湖边的一个边角草地上,那是我去过的地方,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会过来,一般人都会在湖旁边的八角凉亭里的石凳上赏湖色,只是我喜欢的是天然的感觉。
我直奔这里,失望的是我没有发现我想象中的影子,草上有被压过的痕迹,弯曲低伏,我坐下来,看着湖中央,扔了一块石子,激起波纹荡的湖边几根折断的芦苇杆上下起伏。
我呼了口气躺了下来,双手保住后脑,突然感到手上有一些硬的东西。我抬头一看,是妍妍的一双涂鸦板鞋。怎么会有一只鞋子呢,我脑子里突然乱了起来,我疯了一样跑向湖边,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我要找到她的尸体,突然心里恐惧极了,想哭,却没有眼泪。
闵郡城跑了过来,看到焦急的我“怎么了你这是”
“这是妍妍的鞋子,她不会跳湖了吧”我的声音有一点的哽咽。
“不会的,妍妍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孩子,再说,也没有听人喊有人跳湖啊”他比较理性的分析“那她到了哪里呢?”
“你再会她家里看看吧,你不是有她房门的钥匙吗”
“我给她留了纸条的,让她给我回电话的”
“你怎么这么傻啊,她可能回嘛,就算是回去了她也不会回复的额”他说的有些道理“那我再回去看看”我转身就朝小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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