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续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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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我——说——,你站在这儿干啥的呀?”
我被这激荡的问话拉回神来,定睛看时,小巧打着雨伞站在面前,两道目光像两把利剑,像要把我劈开查看是不是哪个零件发生了故障似的。自二姐办手续那天往这来,我还没有见过她。我是因为心中有愧,无脸面面对她。她则是因为生气,不愿见到我。我们的关系,遇到了自恋爱以来的第一个冰点。今天,鬼使神差,我站在了这里,她家大门外的路上,遇见她,这或许会给我们的关系带来一次转机。我希望如此,因为我爱她,我又不希望如此,因为我爱她。我不愿她受到伤害,不愿她生活在烦恼和痛苦之中。然而,我的意志的不坚强,我的生活的不检点,我的爱情的不专一,让这些我所不愿的东西,都统统的落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在里面痛苦的挣扎着,受着伤感的折磨和煎熬。
“我都问你几遍了,就是不吭声,是不是傻了呀你?看这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打把伞!你到底是咋了吗,没有一点精神!来吧,既然到了家门口,就进来坐坐吧。走啊!放心,没有人会吃了你!”
秋雨沙沙的下着,暮色提前笼罩了这片大地。秋风乎乎的吹,树木摇晃着枝叶。深秋的风雨,往往很有些冷意。毋庸置疑,这是一场及时雨。雨后的村民,将会把一年的希望埋进温暖的土壤,然后盼着它生根发芽,抽穗成熟。
“哎——,你这人咋这样儿啊!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呀!你要是不走,我可是走了啊!”小巧嘴里说着走,可身子没有动,抬眼望着我的脸。
“爱去不去!爱淋多久淋多久,病了没人疼活该!死了正好,留在这个世上除了让人心烦还是心烦!”小巧扔掉雨伞,转身迈步走进大门,站在院子里,淋雨生气。
“她这话是说我的么?分明是在说她自己的呀!她是在生我的气么?分明是在生她自己的气呀!咳,我可爱的姑娘啊,你让我该如何面对你啊!我是一个罪人呀,我不忠不义,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啊!去吧,你这可恶的灵魂,去到属于你的世界里飘荡去吧!”
“呵呵,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你们人间啊,到处都是••••••哈哈哈,我不说你也明白不是吗,你也和他们一样,难道不是吗,心里明明爱着一个女孩,却禁不住**的诱惑,和另外一个女孩私通,做下连我都觉得羞耻的事情。还有啊,你还有**的心里呢,你看到你姐丰满的**,被人**的姿态,听到了她因无法压制的快乐而发出的轻吟高叫,就再也忘不掉她了,睁眼闭眼想的全是她,对抢走占有她的男人深恶痛绝,而且还为自己的私心找了一个光明堂皇的理由:他是一个心术不正行为不端的男人!哈哈,真是可笑,你又比他好得了多少呢!这也难怪,你们人类都是这样的嘛,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比比皆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也比比皆是,之所以没有做下羞耻的事情,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啊,如果有机会,他们哪一个不盼望着这种机会呢,如果有机会,他们也会像你一样的,只是他们不会像你这样有深重的负罪感罢了,这是你与他们不同的地方,也是我一心想要和你交朋友的原因。这次来,是不是还有再回到人间的想法啊?我看不会有了!这样多好啊,想飘到哪儿就飘到哪儿,想飘多快就飘多快,来去自由,无拘无束!来吧,朋友,让我们一起漂游,让我们一同高唱:美哉,自由••••••”
“畜生!还不放掉你那肮脏的手!哪里走!记住,下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回去吧,我亲爱的朋友,姐姐让我前来劝阻你,因为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所以你必须回去!快回去吧,我亲爱的朋友,不要因为你不负责任的逃避而让深爱你的人受累!记住,要做一个坚强的男人,要做一个勇敢的男人,至于负责任嘛,那要看负什么样的责任了,你自己好好的揣摩吧!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祝你好运,祝你快乐,祝你幸福,祝你一帆风顺!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
“你不是不来么?咋又进来啦!把大门关上。你这人,是不是属驴的呀,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来吧,到我的闺房里去。”
房门口,放着一盆菊花,犹如“仙人披雪氅,**不红妆”,正顶风傲雨,悄然开放,雨水打在洁白的花瓣上,凝结成珠,无声的滴落。我不禁想起朱淑贞的《菊花》诗,随口念出来:“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说的什么呀,神神叨叨的!刚给别人要的。那天去我小姨家,看到它开得很是好看,正巧又刚看到《红楼梦》里有关菊花的话语,所以就把它要了回来。那些话我还记着呢,信不信?你坐在哪儿呢?要不你就坐在床上吧,我坐在椅子上。我念给你听,携锄秋圃自移来,畔篱庭前故故栽。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冷吟秋色诗千首,醉什么••••••”
“酹,和‘我累了’的‘累’同音,意思是把酒浇在地上,表示祭奠。像清明节烧纸的时候,有的就带着酒,洒在坟后的地上,就是这个意思。”
“奥,原来是‘酹’呀,我都是把它念做‘西’。差不差念半啦,老师教的。”
“你这半拉念的也不对呀,那不念‘西’,念‘酉’,和‘我有病’中的‘有’同音,是古代标示时间的一种方法,指现在的下午五点到七点,这个时候在过去就属于酉时。那个时候,没有现在的小时,而是把一天划分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
“你一会儿再讲,我把它念完,‘醉酹寒香酒一杯。泉溉泥封勤护惜,好知井径绝尘埃。’怎么样,我念的不错吧。”很得意的样子
“不错。家里就你自己?叔和婶哩?”
“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心里烦,看不进去书,就想着出去找个人说话,没想到出门口就看见你傻傻的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你说话你也不吭。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厚道,嘴上说着喜欢我,可背地里却和别的女孩交往密切。那个郑淑华就不说了,因为那个时候咱俩还没有挑明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可是你和欧阳惠是咋回事啊,以前可没听说过你和她也相好啊!你八月十四还在船上搂抱我来着,到十五就和她弄在了一起。别想着能瞒过我什么,从她对你的态度来看,你俩的关系不一般。说实话,你和她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那个过?你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骗子!以后谁还会相信你呀!”
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她那透穿心肺的鄙视下,我只觉得一阵阵寒冷,浑身颤抖,起了一层豆大的鸡皮疙瘩。我目光散乱,双唇抖动,神色呆板而又木讷。
“让我说中了吧!我现在才知道,找丈夫决不能找太帅气的,没有安全感,是个女人都想着!按你们男人的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现在你还没有和我怎么样呢,就开始在外面偷了,要是我真的嫁给了你,做了你的妻子,那你不就更加的为所欲为了,说不定还会把你外面的女人带回家里来呢,到时候,我可真是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再后悔也晚了。所以啊我决定和你分手,现在还来得及,找一个丑陋的男人嫁了,虽说有些委屈,但总比成天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强!并且他会一心一意的对我好,不像你这样!你们男人啊,就跟那猫一样,没有不贪腥的,只是丑陋的男人没有贪腥的机会,看见他就觉得恶心,哪还有女人愿意和他睡觉啊,你说是不是!”
我更加的寒冷了,仿佛掉进了冰窟窿,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在打摆子。我抱紧双臂,蜷缩起身子,竭力的镇定它,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离开你的,她是爱你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让你坐在这儿了,也不会这么说了。”可是,另一个声音立刻响了起来:“笨蛋!傻瓜!愚蠢!糊涂!结了婚的女人还会和不忠的丈夫离婚呢,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和你发生任何关系呀!她美若天仙,心地善良,有多少男人想要娶她做老婆啊!再说,她又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留在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家伙身边呀!真是一个十足的蠢货!”“那怎么办呀?”“怎么办?你到来问起我来了!你只有先得到她,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女人一般都会这样的,然后再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做一个守信用的男人,做一个忠诚的丈夫,这样她就会一生留在你的身边了。”“不,不!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伤害她!”“愚钝!你这不是在伤害她,你这是在爱护她,在向她表明你的决心,同时也让她打消离开你另嫁他人的想法。”“不,不,我做不到!”“你做得到的。现在,你身上拥有两种技能,一是用你的双手使她酥软,二是用你的善战让她舒心服帖。看,她走来了,机会来了,千万不要错过哦!”
“咋啦?看你冷得直抖的样子,冻着了吧?就着身子骨,还逞能呢,站在雨里一个劲的淋!来,用被子包住身子,暖和暖和。发烧不发烧啊?让我看看。”她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一股暖意袭来,一阵幽香袭来,爱的冲动也在我的血液里燃烧起来,我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肢。她从我的手臂里挣扎出来,转身走向那把朱红色木椅。我追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双手探进她的衣服里,一上一下的揉捏她那坚挺柔软的**和她那柔滑的阴部,同时,让我火热的双唇从她的耳边滑向她白皙的脖颈。她动弹了两下,梦语般的说了两声“别这样,治国哥”,便站着不动了,任由我的双手在她的峰巅沟壑间驰骋。她的身子轻轻地战栗起来,一股热乎乎的粘液打湿了我抠弄的手指,并开始了一连声的呻吟。这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尖利,越来越庞杂,越来越像二姐发出的,在这个幽暗的狭小的空间里飞舞着,盘旋着,刺激着割裂着我的耳鼓和神经。这里,满是赤身**的男女,他们散发着杂乱的声音和狰狞的奸笑,极速的漂移旋转。我抱紧头颅,痛苦而惨烈的喊叫,接着便是翻江倒海的呕吐。她紧紧地抱着我,惊慌失措的神情里填满了焦虑,一面流着泪一面心疼的关切的问:“咋啦,治国哥?”

突然,一声炸雷在房间里响起,房顶都被掀翻的七零八落了。“你个色胆包天的狗杂种,胆敢跑到我的家里来!”她父亲怒瞪双目,抡起手中的笤帚,砸向我的脑袋。她伏在我的头上,替我挡了这一用力的击打。
“哎呀,爹——,你这是干啥嘛!”她将身子挡在我的面前说,“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咋就动手打人呀!”
“你给我让开!”她父亲一面怒冲冲的拉她,一面恶狠狠的举起手中的笤帚说,“我打他还是轻的哩!要是惹恼了我,我就告他私闯民宅,**未遂!让开!”
“不让!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好了!
“你以为我舍不得是不是?你错了,我告诉你!”她父亲抡起笤帚,照着她的头就砸,嘴里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自作下贱,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忘了他那一家子是咋羞辱我和你娘的了是不是?”
我怎能学李刚做缩头乌龟呢,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姑娘受到不应该有的责罚呢!我推开她,坚定的说:“小巧,没你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叔有气,就撒在我身上吧!”
笤帚带着风声,落在我的手臂上,撕心裂肺的疼,好似断裂了一般。这一下要是落在她的头上,我不敢想象下面的后果。她抚摸着我受伤的手臂,哽咽着说:“你这人咋这么傻呀!”我看得出,她的疼痛并不亚于我的。只是所疼的部位不同,我的是在**上,而他的则是在心上。
“咦——,当着我的面••••••今天我非宰了他不中!你要是愿意,就和他一块儿去死吧!到阴曹地府里去亲热去吧!眼不见心不烦!留着你除了给我丢脸还是给我丢脸!”她父亲扔掉笤帚,蹬蹬的到灶屋里掂刀。
她拉着我跑出房间。缠绵的秋雨扔在下着。秋风也比先前的冷厉了些。然而,房门口的菊花仍然顶风傲雨,悄然开放,只是从洁白的花瓣上无声滴落的已不再是雨珠,而是泪珠了。她拉着我跑出大门。她父亲拎着寒光闪闪的菜刀从后面撵上来,高声怒骂着。她推着我让我快跑。我拉着她恳求她跟我一起走,否则就让我留下来,陪着她一起受罚。
“哎呀,你还是快走吧!放心,再咋说我也是他的宝贝女儿!他很疼我的,从小到大都没舍得打我一下!看,我娘也回来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快走吧!”说着,她转身拦住父亲。
她娘急急地走在雨中,后面跟着宝珠。当她看到她爹拎着菜刀冲出大门时,便一面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一面气喘吁吁的喊:“她爹,你这是干啥呀!哎呦,我的天啊,我说我咋一个劲的心惊肉跳的!治国啊,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啊!俺家巧儿呀配不上你,你们不般配哪!你还是回去找你那个县长的千金去吧啊!”她跑到我们跟前,以乞求、讽刺、挖苦的口气对我说。然后,她一手拉着丈夫,一手拉着女儿,说道:“都给我回去!宝珠啊,你把大门关上。”宝珠答应一声,吱吱呀呀的关上大门。
此时的天地间,暮色里,风雨中,只有我一个人踏着泥泞孑然独行。房舍,院落,肃立在潇潇的风雨中,没有鸡鸣,没有狗吠,寂静无声默默无闻的后退着。我想起那朵开放在这凄风苦雨中的菊花,虽然孤独,但却没有凄凉的感慨,毅然绽放出自己最绚烂的美丽,究其原因,是因为她拥有一颗火热的心,拥有敢于直面风刀雨箭霜寒的勇气和信念!
回到家里,我病倒了。风寒加上急火攻心,让我的体温高达四十摄氏度,处于昏迷状态。娘一时间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握着我的手垂泪,好像我真的不行了似的。二姐相对来说比较镇定,弄来半盆凉水和一条新毛巾,沾湿后拧成半干,折叠成宽窄正好的长方形,敷在我的脑瓜上,隔一会换换面,然后再在水里沾湿,重复着前面的过程,不厌其烦。“这有啥用啊?”对这种物理降温的方法,娘以前也用过,可现在她不信了。二姐不说话,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直到我打了退烧针,体温慢慢的降下了为止。
父亲冒雨为我请来了村里的刘医生。他今年五十多岁,二十几岁就开始在村里当赤脚医生,后来在大队卫生所,现在在家自己开诊所,医龄几十年了,经验丰富,经他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曾经有人劝他到县城或省城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去开诊所,以他的医术,肯定能挣好多的钱。他笑着说:“不行喽,老喽。”别人说的次数多了,他就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谁不想挣钱啊,谁怕钱多了扎手是咋地啊,可是我离不开这个地方啊,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了,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氺的味道,习惯了这里的泥土的气息,到了别的地方,我还害怕水土不服,要了我这条老命哪!”其实,他哪是怕水土不服呀,人的适应能力极强,在哪儿都能好好的活下去,他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啊,舍不得离开这片生他养他的故土!
他先是给我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很严谨的查看了我的脉象、眼底、心跳,然后对我的家人说:“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就是淋了点雨,冻着了,打一针,吃点药,发发汗,退了烧,就没事了。还有,我看着孩子心事重重的,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是啊?”
娘和二姐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我前几天时好时坏的身体状况。“刘叔,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撞见啥了呀?”娘说,“我一直怀疑,可小莲和她大都说我迷信。”
刘医生听了后,笑笑说:“我干的是医生这一行,所以从来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假。这样吧,我在给他拾点儿清热去火安神镇静的药,过两天再看看情况吧。”
娘仍是不放心,说打一针恐怕不行,还是挂吊针吧。刘医生沉吟了一下,说:“也中,我回去把药配好带来,顺便把吃的药也拿来。”父亲要和他一块去,他不让,说在家等着就行啦。没过多久,他就拐了回来,很熟练的给我挂上吊针,然后安排二姐等药下完后把针头拔出来,又说了几句宽慰人心的话,在娘和父亲的相送下,走出我家的大门。临别时,他又说了一句:“他婶子,我看,赶紧给这孩子说门亲,这样或许会好些。”
送走刘医生,娘和父亲商量给我说亲的事。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不知道在他们所熟悉的和我的关系最好的三个女孩当中选择哪一个才是最好的。二姐听不下去了,说:“还商量啥,还有啥可商量的,他既然跟人家欧阳惠睡过觉了,就应该负起责任来!你们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是个负心汉陈世美吧!”娘和父亲觉得二姐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就盘算着怎样去欧阳惠的家里提亲。这事儿,二姐拦了下来,立马给宋健打了个电话,命令他明天将其他的事情都放在一边,专心的完成向欧阳惠和她父母给我提亲这项任务。
宋健接到这项任务后很是高兴,兴奋得一夜都没有好好睡觉。当他觉得郑淑华对她来说已经完全变成了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的时候,欧阳惠给他创造了一个向她献媚讨好的机会,和我发生了一夜风流。他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郑淑华,希望她能对他有所褒奖,从而改变一下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让他朝着得到她的目标前进一步,没想到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又说她是她的好姐妹,也是他的好朋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她这分明是在谴责他,说他这样做是非常不道德的。他又陷入了深深地痛苦和绝望之中,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了。恰在这时,他接到了二姐的命令,眼前立刻充满了光明,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怎能不异常的兴奋呢!他想立即把这件事告诉郑淑华,可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做极其不恰当,如果她立马飞了回来,那么我和欧阳惠的婚事就会泡汤,进而他得到的希望又将随之破灭。于是他就想,等到这桩婚事已成定局,再告诉她,那时她在出面干涉,为时已晚。以她的个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再从中帮助她,这样既能实现占有她的心愿,也能顺便教训一下我和欧阳惠,真可谓是一石二鸟的良策啊!
打完电话之后,娘、父亲和二姐三个人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会儿看看挂在墙壁上的药瓶,一会儿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或者把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往我的胸口上拉拉。总之,三个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和我有关的东西上。在这种注视中,我的婚事也被他们敲定下来。在他们看来,我和欧阳惠的婚事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因为我们是相互爱慕的一对,否则我们也不会睡在一起了。在他们的意识里,只要两个未婚的男女睡在了一起,就表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就表明他们都有携手走过余下的人生之旅的意愿,却完全不知道当今的社会是一个十分疯狂的社会,两个完全陌生的男女也可以睡在一起,只要他们愿意,更不用说两个关系不错的男女朋友了。此外,他们还混淆了睡觉和婚姻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睡觉可能只是两个人暂时的享受一下人生的乐趣,和婚姻完全没有瓜葛,也即是说,睡觉不等于结婚,反过来,结了婚的一对男女不一定做男女之事,这种情况虽说极其少见,但还是有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药还没下完,我的身上就出汗了,额头也没那么烫了,神智也清醒了,这表明我的病情正在减轻。于是,娘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一面让二姐弄来一杯开水,一面小心的扶我做起身子,看着我慢慢的吃下药去。等瓶中的药下完,二姐别别扭扭的拔掉扎在我手背上的针头,把空药瓶、输液管等东西收拾好,放在一个角落里,这才和娘、父亲分头回到房间休息。此时,外面已没有了风雨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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