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哈耳皮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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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28日和29日两天,对利比亚和埃及的警方来说是他们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日子,对珍妮来说却是她的幸运日。
28日,当她赶到索焦耳小镇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为了禁区,大批的军警完全封锁了小镇。珍妮与众多闻讯赶到的煤体一样被挡在了外面,他们只能集中在一处高地上远远地向小镇中眺望。
珍妮不甘心地围着小镇转圈,试图找到当地人了解情况。事实证明她的霉运终于过去了,竟然被她找到了一名没有被警方控制住的索焦耳小镇的幸存者。这个人名叫哈比,他并不是索焦耳本地的居民,而是一名来到当地收购特产的英国商人。
这名视财如命的商人躲在暗处用数码摄象机记录了小镇中发生地恐怖影象,并且在警察到来之前逃离小镇躲藏了起来。
了解到珍妮记者的身份,哈比主动地找上了她。
“二百万美圆,只要二百万美圆我就将完整的录象卖给你。”哈比要价道。
“二百万美圆?你去抢好了。”珍妮不敢置信地道。经过连续几次的经济,美圆的地位虽然已经大不如从前,美国现在也已经不再是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但是美国仍然是世界第一强国,美圆也依旧是世界贸易中的主要结算货币之一。目前美圆对欧元的汇率接近三比一,两百万美圆就相当于七十万欧元,这家伙一段录象竟然就想卖七十万欧元?
索焦耳小镇发生的事情从现在看,最吸引人眼球的无非就是伤亡的数字,和元凶的身份。一个镇子被袭击的确是件大事,但也要看这是哪里的城镇,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北美洲、华夏国、欧盟核心成员国还有日本岛国等这些社会秩序相对稳定,经济又比较发达的国家和地区,那么在官方封锁消息的情况下,这盘录象的价值也许值这个价钱,若是内容足够“丰富”它的价值还会远远的超过两百万美圆。但是事实上这件事是发生在利比亚,对方的要价就显得太离谱了。“这个贪婪的奸商”,珍妮连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笔交易,抬腿就要离开。
哈比见状就有些急了,实际上在这之前他已经找过两家煤体,对方都被他的要价吓走了。不过他为了做生意而常年在外奔波,虽然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挣到什么钱,但是见识却不小。他相信,只要利比亚官方封锁消息,那么他手中的这段录象就绝对值这个价钱。在事发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官方的反映,所以才拼了性命地拍下这段录象,并且提前逃离了小镇。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利比亚官方果然对外封锁了消息。本来他打算多找几家煤体,相信总有财大气粗愿意出钱的。可是随着赶到小镇的煤体越来越多,他却有些担心,他担心利比亚政府迫于外界的压力而过早解除了对消息的封锁,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他这拼命换来的东西就会大幅度地贬值,这是他最害怕的。
想到这里,哈比咬咬牙叫住了珍妮道:“记者小姐,记者小姐,不要着急离开呀,我可以让你看看录象的内容,看过之后你再决定是否要做这笔交易如何?”他没有要求对方保证在看完录象后,即使不买,也要对录象的内容保密。实际上对方即使愿意为此发誓,他也不会相信,只有白痴才会相信记者会保守秘密。
“好吧”,这样的好事珍妮自然不会拒绝。
看过了长达五分一十七秒的录象后,珍妮脸色苍白地呆楞了好一阵子。
见此,哈比颇为得意地笑了笑,不过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的脸色也不由得变得惨白,使劲摇了摇了,他将脑海中噩梦般的景象驱逐出去,现在还是做生意要紧。
珍妮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质疑这段录象的真实性。“先生,恕我冒昧,请你对我说实话,这段录象是真的么?呃,毕竟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您得对我说实话,要知道就算我说动了电台愿意出钱购买这段录象,但是如果这录象是假的到了台里一定会被查出来。”
面对美丽的记者小姐的质疑,作为一名在商场中打滚多年的老滑头,哈比表现出了英国绅士的气度:“记者小姐,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这录象的真实性。我是一名有信誉的商人,TPA电台在全美也是著名的煤体之一,如果你们愿意做这笔交易,我可以接受你们在拿到录象后再付钱。如果你们发现这录象是假的,完全可以一美分都不给我。”
珍妮见对方如此自信,那么这录象的可信度就非常高了,想到这里,她知道这次可能真的是被天上掉下的巨大的“馅饼”砸到了。脸色渐渐红润的她拿起电话走到一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电台接受这笔交易,作为一名煤体人她非常清楚这段录象的价值,更重要的是这关系到她能否实现梦想。
利比亚本地时间28日下午14点12分,美国TPA电视台的十一个频道全部终止了正在播放的节目,插播了一段重要新闻。新闻的时间并不很长,只有不到十分钟,制作的有些“简陋”,显然是仓促下完成的,但是它的内容却是轰动的。
在记者珍妮小姐的解说中,TPA播放了一段仅有五分一十七秒的录象,录象的画面颤抖得很厉害,好象拍摄者是一名帕金森症患者,拍摄的角度也很差,但是这些都不影响录象的内容对人们的吸引力。录象一直跟踪着一个幽灵般,长有巨大刀臂的白色怪物,录象的主要内容就是这怪物用那对巨大的刀臂在一个小镇中肆无忌惮的疯狂杀戮的过程。录象中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就是人类惶恐和绝望的喊叫声。整个杀戮的过程没有一丝血腥,内容却异常地恐怖。若非TPA在新闻中反复地声明录象的内容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现实里的事情,看到录象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从哪款新开发的游戏中截取的视频。

事实证明,TPA的两百万美圆没有白花。在竞争激烈的北美传煤市场,与其他如CNN般的大型煤体相比较,TPA只能算是一家中等规模的电台,即使新闻是在所有频道中同时每隔半个小时一次的滚动播出,全球在第一时间观看到这则新闻的观众也不过十几万人。但是在新闻播出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个数字就上升到了八十万。
待TPA的新闻播放两个小时后,利比亚官方召开了关于“索焦耳惨案”的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官方掌握的一些资料。利比亚警方公布的受害者数字是耸人听闻的782人,更引人注意的是警方声称这些受害者并没有死亡,“他们只是失去了意识,处于昏迷状态,目前都在医院中接受救治”,而对于TPA电台播放的录象中的杀人怪物警方则不与评论,只说警方会全力缉拿凶手。
“受害者仅仅是昏迷,并没有死亡。”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后,极大程度地削弱了这起事件造成的影响,甚至这时很多人跳出来指责TPA电台的报道是不负责任的,并质疑录象内容的真实性。很多煤体也借机炒作,声称TPA电台播放的新闻是传煤界的一大造假丑闻。
就在TPA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异样”地高度关注,眼看就要被讨伐声淹没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
28日下午18时,就在利比亚官方的新闻发布会结束不到两个小时后,新的消息传出,这次的消息的是一家利比亚本地的小电台爆出的。利比亚与埃及的边境线附近的一个村落遭受袭击,整个村庄没有发现一名幸存者,这次最先赶到现场的是这家电台的记者,他们将拍摄到的劫后村庄地情景播放了出来,整个村庄只有大概十几户人家,村庄内的道路上、房子里还有村子附近的田地里,随处可见的都是姿势各异的倒在地上的村民。这些村民就象是利比亚警方描述中索焦耳镇的受害者那般,身体的机能都很正常,只是完全的失去了意识,值得注意的是村子中的牲口也是这样,当真称得上鸡犬不留。整个村落附近没有任何生气,异常的阴森恐怖。
这条新闻出现后,坏消息就一个接一个的不断传出。
公路上发现被袭击的车辆,零星的被袭击的行人与动物也被越来越多的发现。
28日深夜22时,一座埃及村庄遭到袭击,只有十四名幸存者逃脱。
29日凌晨,埃及西部边陲小镇比贾遭受袭击,由于事发时多数居民都在沉睡,这个小镇的损失极其惨重,整个小镇一万来名居民幸存者不足一半。到天亮大批埃及军警赶到时,小镇已然成为了一座死城。
随着袭击事件越来越多,目击者也越来越多,利比亚与埃及政府已经无力控制。经过众多目击者的描述,除了有些神志失常的人说法值得怀疑外,绝大多数目击者的描述都基本一致,他们纷纷指认造成这些灾难的元凶就是早先TPA电台播放的录象中的那个幽灵般的怪物,并且也有越来越多的各种途径流传出来的视频和照片证明了这一点。由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名受害者被救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称呼这个四处做案的恐怖怪物为“哈耳皮埃”。“哈耳皮埃”的原形是希腊神话中的鹰身女妖,她是冥王哈德斯的传令者,负责将死者的灵魂送往冥界。
此时距离TPA播出的“索焦耳惨案”新闻的时间还不到24个小时,发现的疑似袭击案多达上百起,其中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是发生在两村两镇的四起惨案。
TPA电台在这24个小时中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大逆转,一举成名。他们手中的那段仅仅有五分一十七秒长的录象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一系列惨案中最详尽的现场记录,其价值早就超过了英国商人转手的价格。珍妮也成为了过去24个小时中,在全世界煤体上暴光率最高的记者。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发生在非洲大陆上的惨案,“哈耳皮埃”的诡异形象更是以一种奇异的方式“风靡全球”,甚至网络上已经出现了印有“哈耳皮埃”形象的体恤销售,据说销量非常好……
如果有心人将所有的疑似案件在地图上标示出来后就会发现,这些案件连接到一起后竟然成为了一条直线,几乎所有的疑似案件都发生在从索焦耳到比贾两点之间连成的直线上。这会给人一种感觉,“哈耳皮埃”作案似乎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这些村镇只是倒霉地撞到了枪口上而已。
珍妮就是少数的有心人之一,台里对她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赞扬和丰厚的奖励,不过与此同时也要求她尽快找到最新的第一手消息。
珍妮知道是龙是虫就看这一搏了,现在几乎全世界的煤体都跑来了这里,她要想得到第一手资料谈何容易,除非她能够预先判断出下一起惨案发生的地点。
顺着地图上的“直线”向前延伸,珍妮的手指突然停顿在一点上。那是一个她曾经去过的地方,埃及的旅游圣地——基沙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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