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现身亚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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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执几人登陆的地方离亚丁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四人虽然都是非常之人,可惜人人身无分文,束手无策,总不能用马克身上的“赃物”来抵车资吧?用珠宝首饰付车资,也太张扬了些。最后还是岩从腰带兜里翻出了几张皱巴巴的迪拉母和卢比解决了问题。在亚丁湾地区,认得迪拉母的人还是很多的。金鑫在路边高举着钱还没挥舞几下,就有人愿意捎带他们四人与一车木材一同运往亚丁。
进入亚丁城区,阿拉伯地区独特的风情立即吸引了马克与岩的目光,李执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他现在作为两个人的“家长”需要为三人的未来筹划,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异乡的风景。金鑫则是见多不怪,由于“工作”需要,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
金鑫领着三人来到一咖啡馆,叫了几样糕点,对李执晃晃手中的银卡笑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取点钱,很快就回。”
李执知道他一定有很多事急着处理,欣然同意。
金鑫歉然地对马克与岩点点头,才转身离去。
金胖子离开了,李执继续茫无头绪地筹划着将来,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汤匙搅拌着咖啡。正要举起杯子就唇时,敏锐的感知突然发现到有人在窥视着三人。李执悚然一惊,脑中纷繁的念头刹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忙定睛一瞧,却是哑然失笑。
原来,在船上经历了几日风雨的三人身上都异常狼狈,刚一进咖啡馆的时候就已经引人注目。当然,如今最让人侧目的还是马克与岩两人的吃象。只见马克像个小孩子般,用叉子叉着糕点浸入杯中,然后才将泡的软塌塌地糕点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之间免不了将咖啡淋得到处都是。岩则对咖啡不感兴趣,一块块糕点被他当作糖豆般不停的扔入大嘴中,小块地糕点根本就不需要咀嚼,就通过粗大地喉咙落入了胃里。两人的行为与咖啡馆中的气氛格格不入,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李执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懒得去管两人的吃象问题。见一碟精致糕点已经被岩吃光,他才笑眯眯地问道:“岩,你是怎么认识吉乃尔的?给我说说你的过去怎么样?”
岩见问,用手挠了挠硕大的脑袋,随即老老实实地讲起了他的故事。
从岩有记忆开始,他就生活在一处十分封闭的地方,在那里他的一切都由别人安排,安排他的食宿,安排他训练,安排他比赛,安排他的比赛是输还是赢。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安排,他需要做的就是服从。这样的日子从他懂事起开始,直到十五岁的那年,在一场临时安排的“必输”的表演赛上,他失手打死了他的对手。
那天比赛前,老板亲自跑来让教练告诉他:与以前的比赛不同,这场比赛他只能输不能赢,还要打得真实,打得漂亮,但是不能用那么大的力气。老板还在一旁特意反复强调,这次的对手身份很特殊,让他只许用十分之一的力量。
拳台上,岩看到了他的对手。那是一个华丽精致的白人小子,一身匀称漂亮的肌肉,金黄色的长发,耳朵上还戴着闪闪发光的耳环。
观众的狂呼声中,白人小子率先发起了进攻。
在岩的眼中,对手的进攻,就好象他在冲凉时,水管中喷出的水流一般,劈头盖脸的袭来,落在身上,是那样的舒服。
对方的攻击肆无忌惮,象一只张狂的豺狼,绕着他围攻了十几个圈子。
第一次参加传说中的“表演赛”,岩有些紧张。他只是用双手护住要害,不停变换着自己的姿势和立足点,任凭对方的前头落在他有如岩石般坚硬的肌肉上,那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伤害。这样持续了几分钟,台下的观众嘘声四起,他突然想起教练的话,这场比赛虽然注定要输,但是也必须要打的真实,什么是打的真实,就是要象平时的比赛一样,要有攻有守才行。
岩感觉自己现在的做法似乎违背了教练的要求,只是一味的防守,一点都不真实。真实,就是要有攻有守才行。
想到这,他窥准一个破绽,向着对方那看起来颇为厚实的胸口,发出了笔直的一击。拳头与对方接触的一刹那,他就感到了对方与其他拳手的不同。白人小子的胸肌看似发达,却一点都不结实,打在上面,就象打在气垫上一般。挤开“松软”的肌肉,拳头上传来对方肋骨坚硬的质感。
仅仅一拳,他的对手就被击倒在地,咳出的鲜血喷在洁净的拳台上分外鲜艳。台下的观众与往常一样,有的兴奋地向他大喊大叫,有的则是对倒下的白人小子破口大骂。拳台上的情景却与平日不同,几个人上台手忙脚乱地将受伤的白人小子抬走,拳台下,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白人老头用手杖指着老板的鼻子咒骂威胁。
岩有些无措地看这这一切,他敢发誓:看在老板每餐都给他爱吃的牛肉份上,那一拳他真的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
无论怎样,比赛结束了,岩赢得了他连续的第二十八场胜利。没多久,教练满脸担忧地悄悄告诉他,那个白人小子死在了医院里,岩的那一拳打折了他胸前的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断骨象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
在比赛中打死人,岩一点都不惊讶,这样的事情在拳场中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但他感到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不幸的是,接着发生的事情证实了他不详的预感。老板铁青着脸将他绑缚起来,交给了一个眼睛通红的白人老头。白人老头咬牙切齿地对他道:“你这个下贱的黑鬼,你杀死了我的儿子。”老头先是叫人鞭打了他一天一夜,之后将他绑在一块大石上沉入了海底。

海水中,没有了枪支的威胁,岩得以轻易地挣脱了绳索。他不知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游,两天两夜后,就在他将要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有一艘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这条及时出现的生命之船,正是“海魔”号。
“大叔对我很好,还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说着,岩的脸上满是感激。
“这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李执注意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岩的故事虽然对普通人来说也许很离奇,李执原本也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在遭遇了一连串事情后,岩的故事也只能让他颇感兴趣而已,却并不惊讶。
岩的故事刚刚讲完,离去不久的金鑫就回来了。“走吧老弟,咱们先去找个地方休息。”
李执点点头:“金哥的船有消息了么?”
金鑫毫不在意地道:“船还没有消息。”随即又笑道:“不过却有一个好消息,船上的乘客前天就都回到了岸上,这时候大家都应该平安到家了。”
李执很是意外:“那些海盗没要赎金就放人了?”
“海盗?也许吧。”金鑫耸耸肩,不置可否。
将头发擦干,仅仅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的李执将疲惫的身体埋在柔软的沙发之中,炯炯有神的双眼则注视着电视的画面。电视中正在播放有关“鑫达”号遭遇海盗劫持的跟踪报导。
“鑫达”号遭遇海盗袭击,这件事如今已经传得满世界都知道了,毕竟这是近两年遭遇海盗劫持的最大的一艘游轮,被劫持的人数也是最多的,事情的发展也是最离奇的。
从报导中李执了解到,在“鑫达”号被劫持的当天,前往出事地点巡查的军舰就在救生艇上找到了已经失踪了的“鑫达”号上的游客。据获救的游客们讲,海盗在控制了整艘船后,就立即将他们都赶上了救生艇,随后就驾驶着“鑫达”号径自离开,不知去向。
海盗劫持了游轮竟然不要能够兑换赎金的人质,反而将硕大显眼的游轮开走了,这事儿也够“新鲜”的了。所以“鑫达”号被劫持的事情在几天过去后不但没有象之前的事件般被人遗忘,反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作为“鑫达”号的船主,金鑫出现在亚丁的事情,也已经被神通广大地媒体报了出来。在电视画面中,正在被记者们“围攻”的金鑫胖脸上一片木然,嘴中则念经般的念叨着:“无可奉告!无可奉告!”的“四字真言”,眼看就可成功地斩“妖”除“魔”,成就“正果”。
看到这儿,李执叹了口气,为金鑫表示默哀,随即关掉了电视。
今晚的云彩很多,月儿忽隐忽现。李执现在地心情也好比外面的天气般,阴晴不定。
成功地摆脱了教廷的追击,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可是一片黑暗、毫无头绪地前途,却让他不得不感到忧虑。如今他身无分文,季凡给他的钱与背包都被遗落在了“鑫达”号上,这只要是因为与父母的合影一直被他贴身带着,若是照片也在包里,就不会被他遗忘掉。现在又有两个跟班要养活,三个人在国外还都没有合法身份,真的很头痛。没有什么好办法,李执干脆决定去睡觉,也许明早一觉醒来,头脑灵活下就能够想出好主意也说不定,况且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了,虽然并不困顿,却颇有些不习惯。
来到门前,隐约的可以听到电梯口传来的嘈杂地声音,那正是金鑫“战斗”的地方。这些记者真是太可怕了,李执将房门从里面反锁,感到安全了许多,这才去休息。
次日一早,眼中布满血丝地金鑫来到李执的房间,将三个小本子和三张机票放在他的面前。
李执将三个小本子拿起一看,原来是他与马克还有岩的护照,是由一个欧洲小国签发的,用的都是他们的原名。李执很是惊讶金鑫的能量,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护照,只要有钱就都可以弄到,但是仅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办妥了全部的手续,能够作到的人就屈指可数。
“这三本护照都是真的,手续齐全,兄弟你可以放心使用。你们今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前往法国,飞机票我已经给你们买好了。到了法国有人会在机场接你们。”
李执在佩服金鑫“神通广大”的同时,疑惑地道:“金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金鑫面露苦笑:“我现在的处境想必兄弟你也知道,一时间哪里走得了?况且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兄弟你和我的关系,若是咱们在一起,兄弟你可就难以脱身了。”
李执闻言一楞:“我的事金哥你都知道了?”
金鑫点点头:“嗯。不过兄弟你放心,你的事在国内已经有人帮你摆平了。只是兄弟你的仇家好象很不简单。”说到这儿,金鑫很有深意地看了李执一眼,续道:“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出他们的来历。所以我想兄弟你现在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李执歉然地道:“金哥,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
金鑫摆摆手道:“我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咱们不谈这个,我现在想问兄弟的是,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李执一时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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