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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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继续在沙漠里狂奔,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教授死了,长眠于黄沙之中,过上三五年再来寻找时不见得还能找到埋的地方。他在脑中又把埋葬教授尸体旁边的沙丘模样过了几遍,脚底下越跑越快,大大小小的沙丘打身体两侧飞快掠过,渐渐的,四周不再那么荒芜,偶尔会出现一两棵已经干枯的荆棘。三五分钟之后,荆棘越来越多,青嫩的小草也开始在荆棘周围连成一片,转过一个略高的沙丘之后,教授所说的那片森林终于在眼前出现。
森林出现的太过猛然,犹如眼前始终挡着的那个格子被人抽开,一副绝美的图画狠狠的将他击中,让他一时无法从如此大的视觉冲击下反应过来。森林密密麻麻、连绵起伏,看不到头望不到尾。
李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了半晌方朝前继续跑去,一头猛扎进林子。森林里空气清新怡人,阳光调皮可爱,鸟儿欢快吟唱,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一种初出牢笼的喜悦,暂时忘记了教授的死带给他的悲痛。他在森林中自由的呼吸,伸开双臂忘情的奔跑,感觉自己快要飞了起来。奔跑中,树木由疏变密,一棵数人合抱粗,长得虬枝龙爪般的巨柏突然横在面前。
刚入森林时,两树之间还生长有腰高的灌木以及长势很好的蒿草,阳光透过松散的枝叶洒在地上以及灌木草丛上,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光斑煞是好看。至此处,阳光已射不透茂密的枝叶,只是在地上留下一两个圆圆的光点。没有了阳光,灌木与蒿草在此处无法生长,除了树干,光突突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李信停在那棵粗大的柏树前发起呆,浑身热血涌动急躁不安,森林带给他的欢快宁静也在此刻踪影全完,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过了两三分钟,他嘴角挂出一丝狞笑,如一只灵巧的猫儿攀爬到柏树上,躲进茂密的枝叶中。
柏树勾起了回忆,教授的死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教授临死前的喃喃自语又让他意识到森林不光是活命的地方,同时也可能是要命的地方。那一刻,他产生要杀了那些追兵为教授报仇,同时也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的念头。
此时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柏树周围,阳光却射不透茂密的枝叶,四周如同黑夜一般阴霾,是个埋伏的好地方。而且,如果真如教授所说,森林是罗伯特设下的一个陷阱,与其在树木间横冲直撞进入敌人的陷阱,还不如在此地等敌人经过落入他的陷阱。
按照平时的速度,李信以为只需等上一个小时追兵就会在此经过,但过了一个钟头后,透过茂密的枝叶朝来的方向打探,密林中没有一个人影。竖起耳朵倾听,除了鸟儿的叫声,也没有其他的异响。又等了一个钟头,还是不见一个人影,天渐渐暗了下来,四周完全陷入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李信躲在黑暗中想不透追兵迟迟不来的原因,心中暗暗期盼追赶他的人切不可半途而废,竟不来林中追赶。又过了一个钟头,他基本上对追兵还会进入森林失去了信心,怒骂了一句:“一群乌合之众,竟然放弃了自己追赶的目标。”
他的这句骂绝对冤枉了追兵,因为有两点东西他忘记了。第一:他忘了自己与普通人完全不同,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好上几倍,而且极难达到体能的极限,感觉到疲倦。普通人则不同,跑个十几公里已到了身体的极限,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如何能保持原来的速度?第二:他从基因实验室里出来的匆忙,武器装备一件没带,而那些士兵个个全副武装。本来身体素质就比不过他,如今又多了几十公斤的装备,更加的赶不上了!
况且,事实上追兵并没有放弃追赶,如今也进了森林,正以散兵线的方式向纵深搜索。
李信骂完那句,不再理会森林是不是罗伯特少将布下的陷阱,起身准备离开弯折扭曲的柏枝,借着黑暗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森林。树干一隅传来窸窣的摩擦声,接着又听到‘咝咝’的声响。打小他的双眼就与别人不同,只要愿意便可在黑暗中看到别人借助夜视镜才能发现的东西。凝神静气,他清楚的看到一条臂粗眼镜蛇游了过来。
眼镜蛇一定在寻找食物,从嘴中吐出的红信探查出李信所在的位置,游动的更快。当两方之间只剩下一尺距离,眼镜蛇停了下来,支撑起上身摆开进攻的架式。可能是它发现食物个头太大不能成为一顿晚餐的残酷现实,对峙一刻钟后,见对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敌意,转身欲要离开。它忘了,现在天已黑,不仅它饿着肚子,对方可能也饿着肚子。
就在眼镜蛇转身的一瞬间,李信把左手摆出个蛇头的造型,朝眼镜蛇脑后一探,作了个挑衅同时也是吸引对方进攻的动作。他的预谋得逞了,眼镜蛇猛的回过身,将腹部扩张到极限,使两圈黑案更加显眼恐怖,张嘴露出两颗毒牙定格在空中。李信把手迅速的往回拉,眼镜蛇把毒液凝聚在牙尖,上身稍稍向后仰了仰,似乎要从后仰的这个动作上借上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朝对方弹了过去。
等的就是这一下!李信右手虎口圆张,去掐眼镜蛇的七寸,手指还未到蛇身,虎牙已经打拳背上掠过伸开,从蛇头七寸处一划而过,蛇头应声落地。

那一刻李信愣了一下,心道自己并未启动‘虎牙’,‘虎牙’怎么就自己开了。马上,他又想到可能是自己对于‘虎牙’的控制尚未熟练,用拇指与食指去掐眼镜蛇的七寸时无意间开启了‘虎牙’!
他豁然开朗,从发愣中回过神来,不等没了蛇头的蛇身从柏枝上脱落掉到地上,右手一捞,把蛇身倒提,直接让蛇血倒灌入嘴,喝了个饱。从开始逃命至此时,已过了五个钟头左右,加上连续不断的奔跑,他也确实有些饿了。喝完蛇血还不忘用虎牙把蛇腹刨开,取出里边的蛇胆吞服下去。
喝蛇血,吃蛇胆,又生嚼了几块蛇肉连骨头渣一同咽下。他闭眼准备休息片刻,远处,一只猫头鹰从树枝上掠起,两眼射出吓人的光芒,嘴中发出比鬼哭还难听的叫声从他所处的树枝近侧飞掠而过。
瞧猫头鹰去路,不似发现猎物前去捕获,而是受到了骚扰被惊吓飞走。李信睁开眼,伏在树枝上看了过去。
来到一共九人,领头的肩扛少尉军衔,脸上罩着夜视镜,手端一柄M16A3突击步枪,腰中别了一把意大利产伯莱塔M9手枪。他的在手边两米外,也就是隔了两棵树的地方走着两个人:一个上士军衔,手中拎着一把M60通用机枪,旁边跟着的那人是个军衔为下士的机枪副手,手中也拎着一把M16A3突击步枪。
少尉的右手边相同的距离也有两个人,两个都是上士军衔,其中一个是狙击手,手端一把光学红外瞄准并有夜视功能的狙击步枪,另一个是手持一个红外夜视望远镜的狙击观察手。
机枪手与狙击手的两边,隔两棵树的距离另有两个中士军衔的普通士兵,人手一把M16A3突击步枪,避弹衣上别着几梭子弹,还挂了几颗‘小田瓜’。
李信仔细听了听,这个小队两旁还有其他的小队,距离这里的位置大约为五百米左右。如果他的动作够干净利落,行动中不发出声音的话,在其他小队毫不察觉的情况下便能解决了这支小队。
这支小队呈阶梯性后延队列行进,少尉走在最前边,机枪手与狙击手在他身后两三米左右的位置,普通士兵再往后两米。途经古柏时,少尉抬手打了个停止行进的手势,半跪下身又给狙击手打了个就地观察的手势。狙击手与观察员卸掉夜视镜,一个用枪上的瞄准镜向前瞄准,另一个拿着望远镜四下查看。大约两三分钟,狙击观察员打了个安全的手势,成警戒状态的这支小队解除了戒备,起身继续行进。
“三分钟,只需三分钟便可把他们全部解决!”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等到小队离得远了,悄悄从树上下来。有如一只幽灵,或者说就像是脚底长有肉球的猫儿一般,悄无声息的掩到走在队伍最右边的那个普通士兵身后。
在少尉再一次让队伍停下来,所有人都把精力集中在前边的时候,李信伸出左手捂住身前士兵的嘴,同一时刻,右手‘虎牙’从那名士兵的脖上划过。他慢慢的把士兵的尸体平放到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当捂嘴的手从士兵的嘴上挪开时,才发现刚才‘虎牙’那一下已让士兵的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斩眼镜蛇头时他就发觉‘虎牙’是件十分锋利的武器,他没有想到‘虎牙’会锋利到如此程度,能把一个人的脑袋毫不费力的斩下,暗暗的把三分钟解决这队人马调整为两分钟。
以相同的手法解决掉手端M16A3突击步枪的四名普通士兵,只用了不到三十秒时间,而这时狙击手与观察手才刚刚把夜视镜去掉,眼睛凑到瞄准镜与望远镜上。
“顾头不顾腚,活该你们倒霉!”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面前只剩下五个人,鉴于狙击手的视距过小,观察员除了腰中别了一把手枪外没有什么杀伤性武器,就算被发现一时也无法对他进行有效的攻击,他把接下来的目标转移到机枪手和机枪副手身上。他来到两个人身后,双手握拳顶着机枪手与机枪副手的后脖,在两人惊异后边有人,同时向后看的时候,他用意念打开‘虎牙’,两人的脖子前边各自出现两道利刃。嘴唇喃喃,还没发出一声较高的声响,他双臂向外一拨,两人的脑袋连着一层皮斜挂在肩膀上。
放好了两人的尸体,李信迅速转移到狙击手呆的地方,用对付机枪手的方法又将狙击手除掉。
少尉完全没有一丝的察觉,回头去看狙击手是否查看完情况,却不见了狙击手与狙击观察手的影踪。调了调夜视镜的聚光再看,不光是狙击手没了影踪,机枪手以及加外的四个突击士兵也没了影踪。
一股寒意从胆边升起,迅速传扁全身,少尉打了个冷颤,回头又发现面前出现一双腿,一双穿着直筒过膝军用皮靴的腿。他忘了呼叫,也忘了通过挂在嘴边的通话器向其他人员通报此处出现的情况,完全被那双腿给吓傻,条件反射的把枪口向上抬去。
少尉慢慢抬起头,一个拳头扑面而来,在打到脸上的同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前额钻了进去又从后脑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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