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第一章(8000多字大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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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声明一下,小弟是个慢热型写手,其文章中的包袱,一般都写在了文章的中后部分,所以希望大家能尽量的往下看,支持一下小弟,谢谢了。(千载中文网
如果你要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乡下财主,闲来无事了,突然又想要掏弄点古玩字画的附庸附庸风雅,但还有点儿担心买不到正货,怕白折了本钱。
那样的话,您周围的朋友一定会告诉您:“去京城西桥的琉璃场看看吧,在那里只要你肯花银子,回来之后保管叫你赞叹一声,走这一遭,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诚然,上面这句话绝对是句大实话,论及当今天下的古玩行当,别的不敢说,但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一点,只要你肯大把大把的花银子,那可着整个大明朝,就没有能和琉璃场这片旮旯能比上一比的的地方。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世间珍馐奇宝虽无数,但总归不是大风刮来的吧,那还不都得从别人手上收过来不是?这不,在琉璃场里门脸最大的玉玄斋才刚一开门,这“收货”的买卖可不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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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字画此刻就平扑在光亮的大理石桌上,一束从梨花木窗外射进来的嘘嘘晨光,将略显发黄的宣纸映的更加金黄。可奇怪的是,这画上并没有署名,有的只是一朵朵错落有序的牡丹,可也就仅凭着这些看似简单羸瘦的牡丹花,却不难看出其间那神来之笔的奇迹。
而此刻,正在端详此画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玉玄斋的刘掌柜,不过也不知是怎的,他那张略显苍老却依就白皙的脸上,此刻就好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痛苦的扭曲着,眼睛还紧盯着那副画,咬牙切齿的好像见到仇人一般怒目可憎。
不过除了刘掌柜之外,其实在这间精致的花厅内还有两个人,素衣儒衫的书生束手而立,那是刘掌柜的徒弟,不过他显然没有他师父的那般的专注,他的眼睛是一会瞧瞧门,又自门瞧到窗,来回瞧个不停。
而另一位仁兄则显得非常焦急,来来回回已经不知在厅子里踱了多少遍,脚也已经不知道酸了多少回,但他还是依旧在那里转个不停,而他也不是别人,他就是这副画的卖主了。
突然,刘掌柜一把抓起桌上的画狠狠的摔在地上,冷笑道:“你拿我玉玄斋当什么地方?钱庄?还是你家的银库?凭一张赝品就像从我这骗走整整一万两白银?”说完,重重的一拍桌子愤然起身,厉声道:“李达啊李达,你可真是欺人太甚。”
莫不说这人要是心虚啊,气势往往可都会不怎么强。突来的变故,显然是把这位名叫李达的卖主给惊的够呛,但他的双眼紧盯了老掌柜半晌之后,他最终还是无奈的弯下腰,鼠头鼠脑的朝地上的那副“宝贝”捡去,可就是如此情景,看来这位李公子好像还是不怎么心干,这嘴里竟还一个劲的念叨着:“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唉!说到这里,列位看官的心里恐怕都会不怎么舒服,可就是当事人之一的刘掌柜,不经意间又撇眼一瞧这李达的那副窝囊样子,这心中的恶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
其实按说这位李达李公子的家底当初不可谓不厚,前些年那也是京城里数的着的富贵人家,可奈何富门出孽障,他李家几代人的辛苦的经营,却偏偏出了这么一个忤逆子,不修文,不习武,偏偏就爱领着一帮子狐朋狗友到处厮混,吃喝嫖赌的活计那更是学了个样样全呼,不过幸亏当时他老子还在世,这厮或多或少还有所收敛,可自打他老爹俩腿一蹬撒手人寰只后,这斯浑然就给广大人民群众演绎了一把啥叫“崽卖爷田不心疼”,吃喝嫖赌那是更胜从前,愣是没到三年便把偌大的家业给败了精光,这不,估计最近又是在哪个赌坊里手风不顺,竟开始寻思起把他爹生前那些个珍若生命的古玩也拿出来变卖,虽倒是成全了玉玄斋的几桩好买卖,但每逢只要刘掌柜一想起李达的以往种种,就着实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替他死去的老爹狠狠教训这不孝子孙一番。
这真是一个收货一个卖,不孝子又碰上了老学究,场面又岂能不叫一个怪哉!不过曾几何时,也不知道哪朝哪代哪位蹩脚的哲人曾经曰过这样一句话:“吹牛皮不上税,YY自然也不犯罪”
于是乎,就在愤恨的思虑之间,刘掌柜浑然已是托起他这老当力壮,老而弥坚,老树盘根的老.....老躯,飞起一记堪称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飞脚,很是痛快的啐了这不孝子一个满面桃花开以后,这孽障浑然也是拜倒在他的实力,魅力,当然还有武力之下,发誓从此洗心革面,阿弥陀佛之时。
可现实中,这李达却早已捡起了地上的画,但脸色却也卓识是不见得比被人暴K一顿而来好多少,面色惨白的很,而那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的身子更是以一踉一跄的朝花厅外走去。(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可就在李达已快要走到门口之时,突听“咣当”一声,花厅的门却已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一个矫捷的身影施施然便从外面窜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洁白的敖衫,手中还拎着把折扇。不过遗憾的是,且自打这少年进来后,花厅里的人就根本没有注意过他的衣着,因为他们的目光,已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脸上。
不得不说,这是个绝顶的美少年,剑眉星目,风度翩翩,尤其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挑时,不笑也带着三分笑,便是他真的笑了,给人的感觉那也是即懒散,又顽皮,肆无忌惮的仿佛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却又不叫人讨厌。
忽然,这少年拱手微一抱拳,朝李达轻笑道:“呦?这不是李兄嘛,咱们兄弟可真是许久未见,未想兄台的气色居然更胜从前,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少年的问话明显就是在调侃李达,可李达居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轻咳一声,赔笑道:“杨老弟你好。”
“好说好说。”少年轻轻摆了摆手。
不过这哥俩倒是都挺客气,但有些人恐怕就要吃味了,于是.......
“原来是杨凡杨公子大驾光临,小老儿居然未能相迎,当真是恕罪恕罪。”说罢,刘掌柜也操动起他的老躯,铁青着脸来到杨凡跟前拱手说道。
呦喝?一阵红来一阵青,这变脸功夫可是够邪门儿的,估计要是在给他接根电线唔的,指不定这老家伙都能站在十字路口上指挥交通了。
杨凡不禁唏嘘的想着,心说这年头都有生物工程了,简直高科技啊。不过人家一上来就“恕罪恕罪”,自己要是再不原谅人家,好像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杨凡就笑唱道:“刘老,小生这厢有礼了。”
刘掌柜愣了,简直是哭笑不得,若非这里是玉玄斋,若非自己还开着大门正做着买卖,就凭这小子如此的油腔滑调的耍花枪,他老人家可不早就飞起一脚,教训教训这个没有礼貌的小混蛋。
但他可能还是有些低估了杨凡的无耻,只见这小子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随手便拉起李达就朝花庭内走去,而落在后面的刘掌柜可是更来气了,铁青着脸愣是戳在那里不知所措,不过幸好这老人还趁个徒弟,不禁在他身后暗揪一下他的袖口,他这才反应过了跟了上去。
于是乎,就在如此诡异尴尬的气氛下,众人便又回到了拿张大理石的桌旁坐下,刘掌柜沉着脸,客气道:“不知杨公子这次前来,倒是有何指教。”
杨凡笑了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话说到此,杨凡忽然眼珠一转,转移话题道:“对了,刘掌柜刚才肯定已经评鉴过,不知李兄这次却又带来了什么宝贝?”
刘掌柜冷哼道:“一张赝品罢了,没什么稀奇。”说完,他还很是不削的撇了李达一眼。
刘掌柜倒是很霸气,但杨凡却突的滋滋然笑了,而且看上去他笑的还很欣慰,不禁一拍李达肩膀,“李兄啊李兄,其实小弟我刚才见到你时,这心里还当真有点埋怨李兄最近都不怎么光顾小弟的古玩生意了,原来.......”话说到此,杨凡这小子居然还很是怜悯的瞟了刘掌柜一眼,继续道:“啥也别说了,李兄你简直太够哥们意思了。”
话说到此,列位看官恐怕也都瞧了个明白,合着杨凡这小子,原来也是个倒腾古玩的小老板,所以也难怪刘掌柜一见他就横歪鼻子竖挑眼的老个不自在,同行是冤家,这话可真不是白说的。
不过还有一句老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大家吃的都是古玩这一行的饭,暗中使些绊子那也在所难免,可面子上却总要过的去才好吧。
但大家不妨再回味一下杨凡所说的话,好么,合着那意思就是真货好货人家都卖给了他,轮下的烂货假货李达却都找刘掌柜做买家,这话简直就不抵于是砸玉玄斋的招牌嘛。
于是,刘掌柜腮帮子肌肉坟起,努力告诉自己要注意身份,可脸色却变得更加铁青,“李达杨凡们.........”
莫不说商场的争斗啊,好事之人总爱把它形容成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诚然,为了争夺有限的客户资源,从古到今无数的商人都把出各种手段,当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杨凡和刘掌柜这边唇枪舌剑,拌嘴打屁倒是闹腾的挺欢,可夹在他们中间的李达,显然就比较郁闷了。(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不过郁闷不郁闷你又能怪的了谁,路是自己走的,脚下的泡也是自己溜的。遥想当初你刚兴起变卖古玩的主意,这第一个买家找的可不就是杨凡?
可是话又说回来,杨凡这厮的性格当真也是损到了家,刚从李达那儿收来了好货,他转身就屁颠屁颠的跑到玉玄斋里倒卖,当然价格最低那也要翻上一翻,你说就这么操蛋的人性,等李达察觉之后他能不来气?于是也就有了今天的一幕。
不过李达当真是没有想到,杨凡这厮不仅阴损,而且笑里藏刀,手段那叫一个毒辣,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说的好似他的同谋一般,而依着刘掌柜如此火爆的脾气,看来玉玄斋以后是来不了吧。
李达这边倒是自怨自怜沉默的紧,不过杨凡和刘掌柜的争“争斗”显然已是演绎到了最的部分,只见这俩人都伸着脖子,好似斗鸡一般是你瞧着我,我瞪着你的互相都看不对眼。
但越是这种尴尬的时候,往往有些小角色却总能起的至关重要的用处,只见刘掌柜的徒弟在旁边观察了半晌后,突然呵呵一笑道:“师傅,你老且莫要生气,进门的都是客,况且杨公子这不也没说什么不是?”
到底是混迹了几十年的老“职场”,此话刚一入耳,刘掌柜就明白自己的徒弟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算和稀泥了,但有个台阶下总归是好的,起码自己都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却和一个还不满二十的小屁孩儿计较,这明显也不是个事。
于是,刘掌柜当真也会就坡下驴,冷哼一声便把头扭了过去,居然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杨凡也得意的笑了,就好似他真的胜利了一般,不尽然也是把头一扭,还很是嚣张的一把从李达的腋下抽出那张字画,当真也是不管人家到底乐不乐意,就径直的把画又扑回到桌上,自顾自的端详起来。
但这一看可不要紧,当一朵朵错落有序的画中牡丹印入杨凡眼帘时,他竟忽然想到了杨万里的一阕《题益公丞相天香堂》的诗作:

君王殿后春第一,领袖众芳捧尧日。
此花可令转化钧,一风一雨万物春。
形容的当真是惟妙惟肖,入目三分,一言一语间便把牡丹的娇艳概括的如此华盖群芳,不可方物。
可是杨凡以前却老是觉得,杨万里诗中的描述美则美已,但其中恐怕还真是有些言过其实的嫌疑,可如今看到这幅画,杨凡不禁又意识到,或许绕是如此唯美的诗句,其意境之中还是较比此画略欠了三分神韵。
当然,在感叹此画真乃是神来之笔的同时,在不经意间,其实杨凡还发现这幅画可能另有蹊跷,于是不尽然他也皱起了眉头,嘴里还一个劲儿蹦出啊...等诸如此类的感叹,简直臭屁极了。
不过在刘掌柜一记不削的冷哼下,总算是把这小子又拉回到现实。而杨凡不尽然也是长舒了口气,面色一怔,不禁却又浅笑着朝李达问道:“我说李兄啊,你把这画卖给玉玄斋,当初的要价是多少?”
李达愣了愣,随即便唯唯诺诺道:万两,难道杨老弟也对此画感兴趣?”
杨凡笑道:“一万两?李兄这要价啊.........啧啧啧。”说罢,杨凡不禁还戏虐似的摇了摇头。
“如果杨老弟要是看上了,为兄一千两就卖。”一听有门儿,李达当真是一窜老高的跳坐起来,红着眼睛急急道。
杨凡嬉笑道:“别介,在玉玄斋的大门里我要是做了你的生意,那往后小弟还怎么能好意思在琉璃场这一条街上混,老哥你这明显就是在陷兄弟我于不义呀。”说的倒是挺好听,但这厮的眼神明显已是调转枪口,朝刘掌柜那儿暗送秋波而去。
此刻,刘掌柜都恶心快到家了,心中暗骂这小混蛋的简直就不是好人咒的,可面子上他却拿着派头,大气道:“君子有之美,既然杨公子对这幅赝品情有独钟,小老儿这里也没什么可说的,杨公子自便就好。”
看来老人家也跟着学坏啦,赝品这俩字嚼的那叫一个清楚。
不过杨凡却也不在乎,呵呵一笑,道:“既然老人家如此大度,那小子就承了您老的情,便收下此画了.......不过李兄啊,人家刘老都说这是赝品了,居然还要我一千两,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李达耿着脖子痛快道:“行,那兄弟你说个价。”
杨凡笑了,笑得的那叫一个下贱,“那就............一百两?”
“不行.......”
“那我劝兄台还是另找买家吧,小弟我是爱莫能助了。”
“你.........”
此时此刻,李达同志简直都快郁闷的哭了,心说杨凡这丫挺的人品不地道,可回头他就想了怡红院的小翠,想到天意赌坊的牌九,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三合居的涮羊肉,于是李达干脆咬紧牙来一跺脚,怒吼道:“老子卖了。”
老子卖了.........嘿嘿,用词够霸气,还满“淫秽”的嘛。杨凡心有嫣嫣然的腹诽着。但就在这时,刘掌柜的徒弟已拟好了字据,李杨二人也各自签字画押,一式两份,这买卖便算是做成了。
当然,或许李达是个非常窝囊的人,但不可否认他却长了一副急脾气。
接过杨凡所递来的银票,他那颗看似仿佛弱不禁风的小心肝,浑然已是活络了起来,面露喜色的抬脚便要转身而去。
“李兄这就要走?”杨凡笑着拦道。
李达眉飞色舞道:“那个........家中还有些急事,在下这便告辞了。”说着,李达便拱手朝在座诸人告别道。
这回杨凡没有阻拦,但他腻歪着嘴角又道:“李兄啊,在坐坐嘛,难道你就这么急着给天意赌坊送银子去?”
李达突然面色一怔,嘴上冷哼道:“你什么意思。”可心里也说话了,靠!想我李达虽然性格柔弱,贤良淑德好像也不挨边儿吧),但杨凡这小子明显就不是个东西,冷嘲热讽从头到尾的就没停过,泥人还有三分火呢,老子忍无可忍了。
不过就在李达快要发作之时,杨凡却笑呵呵道:“其实小弟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瞧着李兄面露瘟色,印堂发黑,就连唐朝大画家孙位的绝作《牡丹傲艳图》都只买了一百两银子......啧啧啧,难道下面的话还用我继续说嘛。”
但李达却不削的一撇嘴,道:“你小子又蒙我,人家刘掌柜都说这话是假的啦,你小子.........”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杨凡忽然插口道:“事实证明,盲目的迷信某人是很不科学的,虽然不可否认刘掌柜确实是博古通今,经验老道,在琉璃厂这一条街上那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风范,但人有失手马有乱蹄,人家刘老都一大把的年纪,谁还不准许他老人家生个眼疾脚气唔的顽疾是吧?”
唉,你说这可咋整,杨凡就好似一条疯狗一般是逮谁咬谁,当真叫在座众人没有一刻的得了消停。
不过古玩行当讲究的就是个“宁灭三千言,莫打一会眼”,意思就是说如果你碰到一件玩意儿,要不就是沉默不语的莫不做声,但如果你要是给东西下了结论,到头来打了眼走了水那可是砸招牌的大事,到时候甭说同行瞧不起你,就是寻常人提起此事,恐怕你也不能平淡自若的安泰处之吧。
所以一听杨凡居然说自己老眼昏花的鉴错了宝,刘掌柜的火气那“腾”的一声就烧到的房顶,不禁狠狠一拍桌子,愤然起身道:“杨凡,你个不知所谓的小东西,难道今日你当真是来砸老头子的招牌不成?”
“呦?这帽子扣的还真是挺大,其实小子我也就是就事论事罢了,您老这又激动个啥?”杨凡浅笑着调侃道。
刘掌柜拧着眉红着眼,喘着粗气道:“行!就事论事更好,那老朽倒真要请教请教了。”
“嘿,好说好说,既然刘老都不耻下问了,那本公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杨凡一边掏了掏耳朵,一边随意的说着。
但刘掌柜却冷哼一声,道:“闲话少说,杨公子请!”说罢,刘掌柜便把手一挥,朝画上指去。
杨凡道:“其实说来也简单,估计刘掌柜当初端详此画时,也是感觉此画乃是孙位的绝笔之作《牡丹傲艳图》吧。不过当然啦,或许孙位的名气是比不得顾恺之,吴道子等画圣级人物,但不可否认的是,孙位此人的化作卓识是有他的独到之处..........”
“油墨彩画。”刘掌柜沉声道。
“刘掌柜说的好,就是油墨彩画。”杨凡也笑着迎合道。
不过关于孙位的典故,其中的专业知识或许还真是太强了,就李达这么个二五眼的脑含金量,当真是糊里糊涂的听不明白,于是他便带着三分的好奇,又有七分不削的问道:“不就是能画两笔彩色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切!”
唉,面对着这么个无知的人儿,不削说杨凡和刘掌柜了,就连刘掌柜的徒弟都一脸鄙视的捥了李达一眼,不过就在这时,杨凡却又嬉笑着开口道:“是啊,能画两笔油彩画当真也没什么了不起,但人家调配出来的油料勾勒在纸上居然可以无影无形的画出一副隐形画..........”
“呀道你是说此画乃是一副隐形画。”李达吃惊的结巴道。
不过他的话杨凡却没有直接回答,只见杨凡继续洒然的说:“虽号称隐形,但其实则不然,听说孙位当初所玩的把戏,无非也就是把几种植物的汁液混合在彩料之中才达到这隐形的效果,而想让此画展示出真正的面目,也无非就是四个字“温适而显”,只要温度适合,就可叫此画显形。”话说到此,杨凡轻咳一声理了理思路,又继续道:“牡丹盛开的季节乃是往年的4-5月,而此画当中唯有这些牡丹的缘故就是在提醒我们只有四五月的天气,在配合适当的阳光才能开启此画,而现在正是五月时节所在,所以想来,估计刘掌柜刚才也是把此画平扑在桌子上照射阳光,可是照了半天却都没有反应,所以刘老才断定此画是假货。”
话说到此,刘掌柜不禁一声冷哼,显然是承认了。
杨凡继续道:“刘掌柜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不过您老人家恐怕是忘了吧,当年孙位创作此画时,乃是他历经了唐末有名的黄巢起义,随僖宗李儇从长安入蜀之后在成都所创作,而蜀中之地气候有异于北方,天府之国自然要叫京城来的温暖,所以要想叫此画露出庐山真面目,依小子来看,非得................”
话音未落,只见杨凡忽然从袖口处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挥舞着就朝桌上的字画而去。不过杨凡并非是想烧了此画,只见他手中的火折子离着桌上的字画只有寸许时,神奇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忽然间,在一朵朵错落有序的牡丹背后,隐约间竟显现出了几位形态各色的侍女,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其仪态之华美,其线条之瑰丽,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而那一朵朵的牡丹花,也随着画作逐渐成型,朦然间却已被画中的侍女捧在手心,鲜花娇艳,却人比花娇,此情此景,当真是浑然天成,美艳不可方物。
而随着画作的彻底呈现,画轴左侧的落款处也映入众人眼帘,只见一首诗曰道:拙作与君一相逢,仅留牡丹露其踪,遥相不识画之意,只缘身在此山中。”
哈哈........好一句只缘身在此山中,当真是笑罢天下所有有眼无珠之徒。
刘掌柜颤抖着手扶着桌子,满色惨白,久久盯着桌上的画,但就在这时,老人家突然一个踉跄便朝身后昏厥倒去,也幸亏他徒弟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从放回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老人家的胸前背后替老人家舒起气来。
随后,刘掌柜也悠悠转醒,但面色依旧深沉,嘴巴上也是一个劲的失魂落魄道:“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唉,何苦呢,何必能。”
杨凡这小子可真是够坏,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就他这么一副卑鄙无耻小人的嘴脸,不禁惹得刘掌柜的徒弟一阵激动,怒喝道:“你.........”
不过,杨显然是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只见他突然一拍脑门,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道:“瞧瞧我这臭记性,闲聊了半天居然还把正事给忘了。”
说着,杨凡便起身收了画卷夹在腋下,顺手还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红色的信封,双手抱拳嘻嘻然道:“虽然小子我从事古玩生意的时间不长,但期间得到不少朋友的照顾,也是略赚了些许浮财,这不,想想当初跑单帮的时候那叫一个辛苦,所以我就打算在琉璃场里也开一家自己的古玩店铺。”
刘掌柜的脸色,惨白和铁青明显已交织在了一起,其中的失落,痛苦,与愤恨明眼人自然是谁都看的出,但就是这般的光景,刘掌柜居然还咬牙切齿道:小子什么意思........”
“嘿嘿,就是明天想请您老来鄙店捧捧场,当然,具体位置也不算远,就在您老这玉玄斋的对面,名叫聚宝阁,您老可一定要来捧场啊。”说罢,杨凡这厮放下喜帖,讪讪然就转身而去。
可就在这时,刘掌柜明显也是再也经受不住打击,胸部起伏之间,浑然喷出二两鲜血,竟好似不死的就喷了双眼无神,傻呆呆坐在他对面的李达一脸血染的风采说他李达今天这都是找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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