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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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信念
就在快下班的时候,燕归来终于来找我,接着她问我一会是否有空,我当然说有,然后燕归来带我到一间茶餐厅里喝东西,我也很乐意接受
毕竟哪个男人不怀春?
永远一副男人勿进的燕归来来约我,至少证明了她对我有点好感,泡到一个美女当女朋友是一件十分爽快的事情,比泡到美女当女朋友更爽快的是泡到一个冰山美人。试想一下,败在燕归来石榴裙下的人无数,却没有一人能成功得手,假如我能破开冰山,获得美人,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本来事情发展确实按照我幻想中进行,只是当燕归来要了杯奶茶后,就一言不发,一直盯着我,直盯得我心里发慌,额头上的冷汗狂冒,忽然觉得下的椅子像滚烫的火炭,怎么坐也坐不舒服。
难道我真得罪她了?
我摸摸鼻子,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干咳一声:“请问你找我何事?”
燕归来轻轻放下杯子,抿了抿嘴唇,淡淡道:“我想你帮我办件事。”
呼……
办件事而已……
亏我还胡思乱想,真没用。
“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尽量帮你。不过上刀山下油锅,两肋插刀的事,千万别找我。”我嘿嘿一笑,暗暗拭擦额头上的冷汗,顺口补句:“开个玩笑而已。”
“一点也不好笑,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我也不会找你。”燕归来眨着眼睛,她的语气非常平常,似乎我说出的笑话在她心中泛不起半点波浪,反而落下一个坏印象。
小看我?
我喝了口咖啡,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脸上一副荆柯去刺杀秦王一样视死如归的派头,用一种非常严肃神圣的语气说:“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接着就是!”
“事情很简单,你只要扮演我男朋友,让孙志浩死心就可以。”燕归来的语气如同她的眼神那般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顿时萎了。
要是秦哥和黄渤没有说孙志浩的痴情史,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虽然我对孙志浩挺有好感,可是并非去到深交那种。只是一个如此长情的男人,在地球上几乎快绝种了,要我狠下心帮助燕归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试图从燕归来目光里寻找开玩笑的意思,却一无所获,看来她是很认真……
燕归来轻轻摇头。
果然……我试探道:“其实还有很多办法,为什么是我?”
“我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用。现在只剩下这个办法了,我男性朋友不多,你曾经救过我,所以我对你不反感,因此找你。”
虽然被人如此评价,本应是十分反感,可是我此时却感动一丝莫名的兴奋,因为最起码不在燕归来的社交圈子外。我笑了笑:“其实办法有很多,可能你没有想到,例如你装女同……”
“嘭”
燕归来用力拍了下桌子,一丝狠厉仿佛疾电般,在眸子里一闪而过,她语气却十分平淡:“废话少说。帮,一句,不帮,也是一句。你帮了我,我会记下你的人情。”
虽然她的语气十分平淡,我却感到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暴汗,赔笑道:“开个玩笑,别太认真!假如孙志浩还是不死心,说什么‘只要你未结婚,他就不放弃’之类的话,你又怎么办?”
见燕归来真的低头沉思起来,我立刻趁热打铁:“孙志浩对你痴心一片,但是他没有做错,要我出手帮忙不是不行,我只是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无论是伤害了别人活着自己,都是不好的。”
“我也曾经考虑过孙志浩会做傻事,所以没有找其他人。而你有第六感,就算孙志浩打算伤害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燕归来微微抬头,凝视着我的眼睛:“不管孙志浩的反应如何,我需要你帮忙,我很希望能摆脱他。”
草!
原来她打着这样的心思!
“真当我的第六感是无所不能吗?”我撇撇嘴,狠狠瞪她一眼,“小鬼提示的触发条件是情绪达到极致,我可能无时无刻保持高昂的心情么,一个不小心就挂了!”
燕归来抿了口奶茶,摆出一副早知你如此说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被人用枪指着,会不害怕吗?”
我一怔,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算计好,堵住我所有借口!
好吧,既然这个女人都不怕,我还怕个毛啊?
孙志浩,算你走霉运了。
我故意装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样子:“好!豁出去,陪你疯一次!”
突然——
“你是瞎的啊,是走路不长眼,还是眼睛长在……”
“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比较贪玩……”
我微微侧头,见到一个光头佬在喝骂一个小孩,而小孩的母亲则在赔罪,看到光头佬的裤子一片湿痕,我立刻明白发生何事了。肯定是小孩贪玩,举着饮料到处跑,然后不小心撞到光头佬,并且把饮料倒在他身上。
“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屁孩较真,多傻啊。”我笑着注视那边的局势发展,这只是很普通的纠纷,根本不需要警察插手。
燕归来好奇地往后一望,忽的,疑惑道:“他不是丧标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丧标?是谁?”说实话,我对丧标是谁没兴趣,只是被燕归来的反应勾起了我的好奇,才顺口问问。
燕归来回过头来,眸子里流露出一丝不惑:“丧标是泰兴社一个小头目,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买盒饭?”
泰兴社是我们西九龙的一个二流三合会组织,实力虽然并非十分雄厚,但是小头目亲自来买饭的确有点古怪,尤其是他买了六个饭,一个人的胃口再大,也不可能吃下六盒饭吧?不过古怪又如何,就不兴许小头目去送外卖么。
我轻轻敲敲桌子,让燕归来把注意力转回来,笑道:“别想那么多了,先理清自己的关系,三合会的事还是交给重案组的人处理。”
燕归来摇摇头:“我有点不放心,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好像会有大事发生的预感。”
我一怔,难道燕归来也有第六感?
我吸了口气,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道:“你所说的预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打个比方,就好像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却感到很熟悉一般,还是仿佛有人在耳边,对你说话?”
燕归来沉默了,她似乎眼神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目光,然后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拥有和你相似的超能力?”
“没错!”我有些兴奋,小鸡啄米式点头,“快说说你的感觉是如何!”
“都不是你说的那些,单纯是一种预感,很平常的感觉,这算不算超能力?”燕归来的手紧紧握着茶杯,因激动脸颊浮现出一点淡淡嫣红,略带兴奋道。
我摇了摇头,苦笑一下:“算不算超能力?我哪知道这么多,反正我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应该算是超能力的一种,假如你也有第六感,我就没那么寂寞了。”我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高处不胜寒,你是无法体会那种感情。”
“不知害羞。”燕归来皱了皱眉毛,忽的,她莞尔一笑,如冬日里的一朵绽放梅花,“不如……我们跟踪丧标?”
“不行不行。”我却仿佛冬日里被浇了一盘冷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很显然,燕归来所说的跟踪,是只有我们二人的行动,经过上次的教训,我已经明白了一个真理,个人能力再强,拳头再大,不如一把枪,随便找个白痴扳扳手指,就能把人放倒。再说,各个部门分工合作,胡乱插手重案组的事情,说不定反而会造成别人的不满,甚至妨碍他人工作。
“或许,世界上并非你才拥有超能力,你真不想确认一下,自己是否上天唯一恩宠的幸运儿?”燕归来就像一只魔鬼,伸出之手,不断把我拉下深渊,“你就不想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为其他人造福?”
其实我有一点心动,我挺喜欢《HEROS》,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和Peter很相似。人是由构造的,无论是想一夜暴富,还是平平凡凡,都属于的一种,同样,也是一种信念。
所谓的英雄,可能无法收到万人敬仰,可能动员不起百万雄师,可能势单力薄、地位低下。但是英雄一定有别于他人的素质,那就是强大的信念、坚定的意志。强大的信念会给予他一往无前的信心,坚定的意志赋予它屡败屡战的不灭精神。
一个平凡人很难将自己每天做的平凡事情日积月累而成为创举,也很难有超越自己社会地位的宏大构想,所以,我们之中大部分人是凡人。机会只会去敲有准备的人的门,当英雄之门向我开启的时候,我还没有准备好足够的信念和气度迎接翻天覆地的改变。
Peter也是如此,如果他有的话,他不会从小把所有的机会都让给Nathan,他不会反反复复拷问自己距离真正英雄的距离,不会因为犯下弥天大错而抛弃自己全部梦想。
但是,我的信念和意志从何而来?
当时,救虾叔是我的信念,现在,我的信念又是什么?
单单说因为拥有与别不同的能力,就应该挺身而出,我觉得是一个笑话,绝对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信念。
假如虾叔没有陷入凯普里,我是绝对不会发现自己拥有第六感,依然是芸芸众生中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更别说连命都不顾,只为救他。
有时候我觉得Peter离英雄很近,只要稍稍一步就迈过去了,但这步却是心理上的一道坎,要真正跨过这道坎是一个痛定思痛、大彻大悟的过程。
现在,我与Peter一样,有一道坎在面前,却无法跨越决定性的一步。
“我上次在医院问被推下楼的女士的情况,得知她不幸去世她是被谋杀的。凯普里事件,香港一片恐慌,多少人活在阴影下。你不希望通过自己的超能力,阻止所有不幸事情?”燕归来仿佛看出我心里的挣扎,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忽然,我想起了“女尸”临终前那句“谢谢你”……
忽然,我想起了救回虾叔时,自己心中的喜悦……
忽然,我想起了王伯仁不加掩色的感激……
“你知道那位女死者临终前说了什么吗?”我微微一笑,“她说‘谢谢你’。你赢了,走吧。”
我猜,我找到了自己的信念。
管他什么重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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