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 小偷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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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以致我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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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专业的小偷,在偷窃界,我也算赫赫有名,以致不少崇拜者,将我呼做大偷,甚至巨偷,至于神偷,总有被人骂做神经病的嫌疑,我不怎么喜欢。
今晚月黑风高,草丛间偶尔传来几声细微的,清幽幽的,贴近大自然的虫鸣与偷情男女疯狂的阵阵叫喊声,这是一个平常而宁静的夜。
我几个起落,左脚脚尖轻轻一碰湿了露水的草尖,右脚重重踩在不知是谁的,在一片惊呼谩骂中,悄然的落在一间豪华的郊外别墅前,相信没人能察觉我的到来。
这是一间市内高官的别墅,听闻那位高官以廉洁著称,这座小别墅最多值千来万,相比贪污以亿计算的,此人还算名副其实。
因此,要我偷清官的钱,有点难为我的良心。但专业就是专业,我屏息敛气,如壁虎般贴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向后门。
墙角卖番薯的老伯,一直以奇怪的目光盯着我,我也很奇怪,莫非他能看得到我?我纵横小区二十余年,还没撞过这样的邪。
老伯忽然道:“后门有恶狗!”
我一惊,探头一看,果真在夜色中有一条目光炯炯的德国狼狗,正咧嘴盯着我。我笑了,如越过苍莽黑夜的一头孤独的鸭子,声音曾一度吓得那条狼狗尾巴上下的摇!
跟小偷打交道的,除了公安,就是狼狗了,有时两者混淆不清。我对付狼狗自然有一套,其实狼狗是一种遇强越强,遇弱越弱的生物。
你若是打算面对这种从德国草原打滚过来的牧羊犬,而选择来硬的,那么你再多穿几条内裤,也得被它咬穿!
为什么?它咬死人不用被公安抓啊!跟007差不多了!
但是你完全消除身上的敌意,装得很弱小很友好的模样,它就贴贴服服了,尽管狗眼有点看不起人,不过作小偷的,偶尔也得忍忍气
显示友好,有许多方法,但对着一条狼狗,你给烟递酒的也没用。我选择了小狗呜呜法!
小狗呜呜法,就是你蹲在地上,以低八度的声音,发出带有强烈悲酸色彩的呜呜声。极度容易引发母狗的母性心态,立即对你表示友好,若对方是公狗,你必须在低八度的音中加入一点点冰原般清澈的童真,这个技巧非常难以掌握。
记得有个同行,为了对付一头守门狗,也使出了小狗呜呜法,可惜功夫不到家,被那条狼狗抱住大腿,做出一些难以笔墨形容的勾当。那同行也无奈呀,拖着那条狗就逃,什么东西没偷到,当晚只多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狗肉煲。
我也有份吃的,记得那同行在锅里夹起一条长长的东西,对我说,很补的,吃不吃。我当时很惊奇,说这东西,能吃吗?
同行一脸愕然的说,为什么不能吃?狗的这个部分,比任何男人都长!
我用筷子戳了戳那东西,惊奇的说,你是没说错,但这是狗尾巴啊!
好了好了,我有点分神,还是专心对付眼前的狼狗吧。呜……呜!那如泣如诉的悲鸣,几乎六月飞霜,草丛中的男男女女们,都冷得缩成一团。
我嘴里呜个不停,人也一步一步的挪过去。
那条狼狗泪花都出来了,嗷嗷的回应两句。我点头,也呜呜。嗷嗷,呜呜,嗷嗷呜呜!嗷嗷,呜呜!

啊……………………,呜……呜……,我拖着被咬得到处血口子的身体,哭叫着回到墙边,心想,这条狗够狠啊,还会演戏,引我过去再咬!
事到如今,我把心一横,决定使出那一招!那被诅咒的一招!
“老伯!我要一个番薯!”
不错,就是番薯,作为专业小偷,用食物引开狼狗,是被同行耻笑的,但眼下四处无人,相信没人会知道这件事的。
我打定主意,便大摇大摆的走向后门。狼狗又咧嘴了,很是凶狠的模样。我一哼,将香喷喷的番薯扔了过去。
嗷嗷…………
呜呜………………
我又拖着受伤的身子回来,咬牙说,这厮好生顽强,居然不受番薯的诱惑!
莫非我今晚出师未捷诸葛亮?
卖番薯的老伯似乎看出我很想摆平那条狼狗,就冲我说话了,哎,你别想着讨好那条狗,而是要装成它不会咬的人!
我何其聪明,尤其脑袋前叶发展极好,所以在中学的时候,学习立体几何,非常容易,因为我能轻松的在脑袋中构成一个立体图案。
哎……我干吗扯到立体几何去了?我又分神了。
当下,我取出一张钱,吐了口口水,贴在额头上,如一只中了符咒的僵尸,一蹦一蹦的跳过去。
那张钱在黑夜中放出万道光芒,吓得那狗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终于,我解决了这条狗,来到了后门,第一关闯过去了,接下来……
呜呜……呜呜……
谁?谁在用小狗呜呜法,我仔细一听,玛雅,是警车的声音!
这一吓不得了,我的夜行衣都吓白了!
草丛里的男男女女也是听到的,立即空中交错飞跃,如蚱蜢一般,换成了男跟男,女跟女。这招是偷情男女在改革开放浪潮中学会的,男女一对,不管你俩什么身份,肯定交罚款,现在男跟男,女跟女一对。
同性恋,是绝对不能入罪的,公安也无可奈何!
待所有人准备好了,探头一看,原来是一辆白色医院车。
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是偶尔传来一些男人的惊叫声。
我也松了口气,但看着不妥,因为车上下来几个医务人员,拿着一间衣袖超长的衣服,向我奔来。
我惊奇道:“哎哎,你们想干吗?“
医务人员说,好了,别闹了,跟我们回精神病院吧。
我大叫,抓错人了,我不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再往自己身上一看,傻眼了,我穿着白色衣服,整一个医院病人。
我出门的时候,明明是黑色的夜行衣,怎么可能掉色,掉得这么干净?
医务人员二话不说,将我绑了起来,送上医院车。
我声嘶力竭的叫道,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
那医务人员说了一句话,我泄气了,居然无法反驳,他说,醉了的人,肯定说自己没醉,疯了的人,肯定说自己没疯。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在精神病院里打字,不得不再次陷入沉思。
要是那倒霉家伙,真的没醉,真的没疯,那该怎么办啊?
卖番薯的老伯跳出来说,没别的办法,没醉的只能说自己醉了,没疯的只能说自己疯了,这可是唯一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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