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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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林准之一觉醒来,问起酒道人,小厮答道:“道长饮完酒,已是寅时,天刚破晓,说有事要办,也不睡觉就出府去了林准之怒道:“混帐,我是如何吩咐的,怎么不把道长留住。”小厮忙道:“道长说晚上回来。”林准之这才松一口气,又问:“云儿和飞儿昨夜何时回府的?”小厮道:“二少爷四更时回府,三少爷准之喝道:“说!”小厮吓得跪倒在地,道:“三少爷在城外宿营,尚未归府。”
林准之气得连连咳嗽,道:“这个孽子!”当即吩咐家人,道:“等这孽子回来,就把他关去书房读书,锁紧门,吃的喝的按时送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他再出门。”家人面面相觑,见他气在当头,只好硬着头皮应了。
林准之生了好一会气,忽想起锄龙会四名反贼,忙命镇军录事参军王由领了三百士兵,去庙中捉拿四贼。
王由领了士兵赶到小庙,但见空空如已,哪里还有反贼踪影,就连供台都被一把火烧了,只余下满地的碳灰,又在山中搜索了半日,无一所获,只好悻悻而回。
林准之一面督运物资,一面命人将段谷郡附近乡镇的空屋腾出,到了傍晚,便匆匆回府,专候那酒道人。直到深夜,酒道人才回来。林准之领了次子林云,殷勤款待,酒道人饮了一夜酒,寅时破晓又要出府,林准之早已睡下,林云送他出了府门,问到几时回府,酒道人道:“夜深便回。”飘然而去。
如此几日,酒道人每日早出晚归,林准之也每日领着林云陪酒道人饮酒听曲,偶尔问到酒道人白天行踪,后者都避而不谈,林准之又忆起酒道人曾说有事要谢他,屡次旁敲侧击,也未得丝毫线索。因担心惹烦他,只好作罢,转而动起了将酒道人长留府中的念头。
这日,林云陪着林准之吃饭,父子俩浅酌细语,林准之问了林云近日功课,又考教起庶政之事,林云一一作答,没有半点疏漏,林准之甚是喜悦,忽道:“云儿,连日来我让你陪着酒道人,你可知为父心意?”林云怔了怔,道:“道长是世外高人,父亲让我陪着他,定是要孩儿时时聆听学习。”林准之抚须笑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除此之外,为父还想让你认这位酒道人做师傅。”
林云讶道:“父亲常说,敬鬼神而远之,何况我朝向来回避巫鬼之道,天下士子也都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认这酒道人做师傅,若被他人知晓,孩儿恐官途坎坷。”林准之沉吟道:“这些烧丹炼汞,呼云作雨之辈,多数是骗人的,但这酒道人的神通,为父亲眼目睹,确实惊人。近来我听闻陛下礼聘了许多道人,祭天地,敬鬼神,还将其中一个道人封作‘护国良师’你若能随着酒道人学些巧技,于你做官非但不违,只怕还大有裨益。”林云道:“孩儿愿遵父亲安排。”林准之点了点头,道:“待我寻一个好时机,去和那酒道人说。”林云又说了几句,小心翼翼的瞥了林准之一眼,暗思:“正好趁此时替三弟说情。”便道:“昨日我去看望三弟,三弟说:悔不该在城外宿夜,如今已知错了。父亲便饶了他这一次吧。”林准之轻轻的哼了一声。

两人吃了饭,侍女进来收拾碗筷,林准之随口问道:“三少爷的饭菜可送过去了?”侍女说道:“已送过去了。”几名侍女常受三公子照拂,有心替他说些好话,又道:“三少爷这几日潜心读书,一次门都未出,奴婢们瞧着,都十分佩服哩。”
林准之大感意外,自忖:“这孩子莫非已知错了?”内心欢喜无比,如何还坐得住,便要去瞧瞧三公子读书的模样。路上寻思:“他挂念我,领人去城外寻我,终究是孝顺的,我如何还忍得下心罚他?的确是严厉了些,一会得宽慰他几句才是。”带着林云去了西厢书房。
临近书房,林准之远远一瞧,房门用大铜锁锁着。一名青衣青帽的俊秀少年坐在阶上,手提鸟笼,正在逗鹦鹉说话,听到脚步声,慌忙放下鸟笼,奔出来请安。林准之认得这少年是三公子的贴身奴才,叫做韩平,便道:“把门打开。”
韩平低下头,喏嚅道:“禀老爷,钥匙在李由那儿,因有事离开了,奴才这就去把他叫来。”转身欲走。林准之见他神色慌乱,心中顿时起疑,道:“你留在这儿。”另叫了两名家丁去寻李由。
林准之绕着书房走了半圈,窗户紧闭,看不清屋内情形,便叫道:“飞儿,飞儿。”喊了两声,不听有人回话。过了一会,两名出去寻人的家丁回来,道:“老爷,找不到李由。”
林准之脸色铁青,突然喝道:“韩平!”韩平腿肚晃得厉害,道:“奴,奴才在。”林准之看着他,沉声问道:“你三爷呢!”韩平颤声道:“在,在屋里读书。”林准之喝道:“大胆奴才,还敢撒谎!来人,把门撞开。”韩平腿一软,坐倒在地。
两名家丁把门撞开,林准之进屋一瞧,檀木书桌下坐着一人,正瑟瑟发抖,林准之见他穿着三公子的衣服,一时无法辨清,走近几步,登时大怒,一把揪着那人出了书房,往地上一推,众家丁一看,原来是平日常跟着三公子的赵木。
林准之又气又怒,来回走了几步,瞪着韩平,喝道:“人哪去了!”韩平战兢兢道:“奴才也不知道。”林准之道:“还敢瞒我!给我打!”几名家丁面面相觑,走到韩平身前,怵在那儿不敢动手,个个都在寻思:“若打了韩平,三少爷发起火来,如何是好?”碍于老爷吩咐,又不敢不打,只好举起棍子,装模作样的打了几棒。
林准之怒上心头,亲自取了棍子,劈头盖脸的一顿好打,韩平不敢躲避,只好捂住了头,任棍棒雨点般落在身上。林准之打了几十棒,喝道:“人哪去了?”韩平浑身是血,兀自不肯招:“奴,奴才,不,不知道啊。”林准之又打了二三十棍,啪的一声,竟是棍子从中间崩断了,林准之正要换了棍子再打,林云忙不迭上前拦下,道:“爹,您老人家消消气,别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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